谢樟险些被他气个半死,又问一遍:“问你呢,叫谁哥?”
沈珩难堪极了,手指抠着桌沿,脑袋都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声如蚊蚋地说:“你…… 之前这么叫你没说不行,对不起。”
跟这傻小子生气,八成是真要被气死的。
谢樟侧身伸手,捏了一把沈珩耳朵,说:“原来是叫我,我当你叫沈安程那个智障呢。”
第9章 09
谢谢各位老板的支持和海星~
办完了转学手续,沈珩就没得舒服日子过了。
高三生的生活模式极其单一,除了上课就是考试,沈珩闷头和书本卷子奋战,过了半个月白开水似的平淡寡味的日子。
但是也有点不同,之前一星期见不上一次面的谢樟最近每天晚上都回来得挺早。
周日的时候学校不上课,但是谢樟没休,一大早上就出门了。
沈珩在小书房写作业到傍晚,被周姐叫出来洗手休息,准备吃饭。
谢樟周末加班是经常的事情,周姐也没在意,这几天谢樟都回来吃晚饭,她就照旧准备的是两人份的量。
她知道谢樟嘴刁挑食,还特意从中午就开始准备,熬了老汤来煮面。
但是到了谢樟平时差不多回来的时间仍旧不见谢樟的影子,周姐怕面太早煮好会坨了不好吃,叫了一声 “小沈”,说:“你给谢先生打个电话,问一下谢先生今天几点回来。”
沈珩一口苹果差点噎着:“啊?我打?”
周姐 “咔咔咔” 切肉丝,头也不回地说:“谢先生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号码?我切菜呢,你打一个。”
沈珩手机里存着谢樟的号码,但是他从来没有拨通过,犹豫了一下,说:“周姐,要不还是你打吧。”
周姐回头看了他一眼,好笑地说:“你不是盼着谢先生回来吗?怎么打个电话还不乐意了。”
沈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脑子里一根弦激灵一下,脱口而出:“我没盼着啊。”
周姐看他像是在看叛逆期嘴硬不认账的小孩,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那你之前天天在客厅等谢先生干什么。”
他那明明只是承了谢樟的情无以为报,怎么成了盼着谢樟回……
…… 他好像真的是在盼着谢樟回来。
沈珩一呆,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姐等了一会儿不见沈珩有动静,没办法地说:“那你过来帮我拨个号,我来讲。”
沈珩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心不在焉地帮周姐拿了手机拨了谢樟的电话。
他帮周姐拨了电话之后本来是要从厨房出去的,可身体却违背意志,脚像是黏在地板上,走不动了。
他在隐隐期待谢樟接起电话,然后告诉他,就快到家了。
周姐手是湿的,不方便拿手机,就把手机放在架子上开了外放,然而电话号码拨出去一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被接起来。
沈珩充满期待的一颗心立即被失落感充满了。
电话没拨通,周姐只好作罢,回头看见沈珩还傻站在厨房门口,就跟他说:“谢先生估计是有什么事,要不你先吃吧,我今天晚点走,谢先生回来的话我再给他另做。”
沈珩有点愣神。
他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盼着谢樟回来的呢?明明在刚刚住进来的时候,他很怕谢樟,对上谢樟的时候紧张得简直说话都说不利索。
他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无精打采地跟周姐说:“我还不饿。”
周姐还没能感觉到少年情绪的变化,故作无奈地点了点他的方向,开玩笑说:“还不肯给谢先生打电话,这下人家不回来,你又不吃饭。”
说完又转身把弄好的一碟醉虾往沈珩面前推了推:“那就先等一会儿,你吃点东西垫一垫,我晚点再做饭。”
沈珩都没怎么听进去周姐说了什么,看着手机里存着的另外一个号码犹豫不决。
转学之后谢樟就让他存了助理的电话,让他有事情可以直接联系助理,如果电话打过去,他就能知道谢樟现在在哪里,也能知道谢樟晚上还回不回来。
可他不敢。
之前他也不太敢给谢樟或者谢樟的助理打电话,因为他怕谢樟觉得他麻烦。
现在他也不敢,可原因变成了他怕被谢樟看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滋生出来的小心思。
问谢樟什么时候回来就有些太明显了吧,毕竟谢樟知道他是个同性恋。
他本来就没有喜欢一个人就告诉对方的勇气和果断,更何况那个人是谢樟。
少年心事忽然明晰起来,沈珩心里却慌得厉害。
他如坐针毡的煎熬了将近半个小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了些什么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院门打开、汽车开进来的动静。
是谢樟回来的动静。
沈珩心里一动,那种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的感觉忽然就松了。
然而下一秒,沈珩又心虚极了地跑上了二楼卧室。
――他不讲究,周末在家一直穿得很随便,就是已经洗旧了的大 T 恤和大短裤,现在照镜子一看,简直毫无形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