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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她只想咸鱼 第36章

  张贵妃回到自己殿里,恨恨地拂落桌面上的杯盏:“太后是长辈,太子是嫡子,这两人本宫让他们几分倒也罢了,那沈鹿溪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得了太子的势,也敢踩到本宫脸上了!”

  女官帮她调了一盏去火清茶:“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她沉吟道:“看来沈侍卫是真的投效了太子,此人再不能留了。”

  其实她一开始就不赞成张贵妃派沈鹿溪去太子身边,很容易两头惹麻烦,不过张贵妃执意。

  张贵妃不耐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她如今就在太后宫里,老六又看重她,我哪有下手的机会?”

  “若是让她被太后和太子厌弃呢?”女官微微一笑:“臣听说,沈侍卫近来在太后宫里,常和太后讨论吃食,太后被她哄得五迷六道,两人一琢磨出个新菜,太后就让她去寿膳房传菜,这宫里头,吃食可是最要紧的,断没有让外臣插手的道理,也是太后散漫随性惯了,这才会让沈鹿溪插手自己吃食,这是太后对她的信任,可……若她这上头出了差错呢?”

  她低头想了想:“若臣没有记错,太后似乎吃不得白桃,一吃就会泛红起疹……”

  张贵妃吓一跳:“胡言乱语,为了除去沈鹿溪,难道我还要对太后下手不成?若太后有什么事,头一个倒霉的就是我和阿华!”

  女官笑:“您误会了,太后明知自己吃不得白桃,又如何会去吃呢?这法子太蠢。”

  她缓缓道:“若臣没有记错,在今上之前,太后还有个三岁多的小公主,这位公主跟太后是一样的症候,也是不能吃桃,太后当时不知道此事,不慎给公主误食了个桃子,公主当夜就没救的回来,断送了一条性命,虽然先皇没有责怪太后,太后自己却不能释怀,那真是一辈子的伤心,这事儿没人敢提,沈侍卫一个外臣,想她也不知道太后的忌讳,若她大喇喇地把白桃拿到太后跟前,太后见了该怎么想?若她惹得太后生病伤心,难道太子不会因此厌憎于她?”

  张贵妃眉眼一松,唇边慢慢浮起一个笑来,又迟疑道:“可是太子如今不在宫里,如何让他知道?”

  女官眉眼含笑:“那您就想法传到太子耳朵里,最好让太子以为,沈侍卫仍和您有所牵连,是得了您的授意,这才故意把不当之物带到太后眼前的。沈侍卫纵然投效太子,太子现在也未必信全了他,若他知道此事,焉能饶过沈侍卫?”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给太子传话归传话,咱们这边得把证据抹除,纵然太子知道此事跟您有关,只怕也查不到证据。”

  姬雍和太后情分极深,而且凭他的多疑凉薄,若是知道此事,只怕恨不得除去沈鹿溪,张贵妃不觉面露笑意,拍了拍女官的手。

  …………

  有一点张贵妃她们料的没错,沈鹿溪确实在太后宫里陪她老人家忆苦思甜,太后一脸怀念:“……白面精细,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那时候地里多种荞麦,我爹他们常磨了荞麦面来吃,拿秋油香醋拌了,滋味也不差。”

  沈鹿溪暗笑,搁现代完全掉了个个,好多妹子嫌白面热量高,专门花几倍的钱买荞麦面条来吃。老人家说着说着,自己先馋起来了,问身边的年长女官:“回头让内库司进些荞麦粉来。”

  女官笑道:“这玩意咱们寿膳房没有,专给妃嫔准备的膳房里倒是有几袋子,不过都是一些低品的采女御女在吃,您要是想用,臣命人去传个话,让膳房给您做上一碗。”皇上的厨房叫御膳房,太后的厨房叫寿膳房,高位妃嫔各有自己的小厨房,其他人均不得插手,只有普通妃嫔的吃食都是统一从膳房里出的。

  普通妃嫔不能吃御膳房或者寿膳房做出来的吃食,不过太后或者皇上却可以随时指挥普通膳房。

  冯太后忙道:“让小沈侍卫去吧,她知道怎么做,还能指点一二,膳房做出来没那个味道。”

  沈鹿溪特有眼色地起身应了,冯太后想了想,还主动加了个菜:“再让他们随便做个甜羹,不然大晚上的吃面,不好克化。”

  沈鹿溪自然应了,荞麦凉面没什么难做的,两刻钟的功夫就出锅了,很快,御膳房又住处一碗羹汤来,膳房的厨子精细拾掇了一番,放进檀木食盒里,

  她低头瞧了眼,汤羹做的色香味俱全,上面点缀着几瓣桃花,洒了许多切碎的香桃。

  嗯,桃子?屁吃(peach)?这水果名字不大吉利啊。

  第25章 我要辞职

  姬雍纵马奔驰在官道上,天上日头灼人,他又沉疴在身,这一路疲惫,小白脸比平时还白,几乎褪尽了血色。

  他唇瓣微微抿着,眉心多出一条竖痕,显然心绪不佳。

  一旁护卫的徐冲劝道:“殿下,咱们快进城门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先歇歇吧。”

  他说完不免心中一叹,几乎每回殿下见过妙清观的那位,都会心绪不佳几日,偏偏还不能不见,他边叹息边继续劝:“您的头疾已经大半年没再犯过了,可别为了赶这几步路伤身。”

  姬雍回首看了他一眼,略微颔首。

  徐冲犹豫了下,又道:“还有……素真女冠本来要送您的,只是她忙着休整妙清观,这两天抽不出空,等再过几日,她会来京城待上一阵。”

  姬雍颔首:“若她愿意,就住太子府别院,若是不愿,就为她另寻个住处。”

  就在这时,他留在宫里看着沈鹿溪的人骑马匆匆跑出城门,迎头向着姬雍等人赶了出来。

  他见着姬雍,明显松了口气,纵马过来压低声音道:“殿下,内宫里传出消息来,说前几日有人看见沈侍卫和张贵妃那边似乎又联络起来……”

  内宫是皇上的地盘,姬雍不好也不能直接插手,偏偏沈鹿溪又被太后特许留在内宫,他只能让外廷的侍卫通过迂回地盯着沈鹿溪,所以发生什么事,盯梢之人也只能模糊知道一些,但这事有点要紧,他不敢不来告诉姬雍。

  听到这儿,姬雍神色倒还淡定,之前也不是没人看到过沈鹿溪和张贵妃那边有牵连,不过事后证明都是乌龙,他对此类消息已经免疫良好。

  他挑眉:“哦?”

  报信的人皱眉:“沈侍卫不知道在搞什么,见天地撺掇太后让膳房做吃食……”

  姬雍脸色微变,膳房是妃嫔公用的地方,人多手杂的,这也有违宫里的规矩,更容易让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机。

  来回报的越说神色越是沉凝:“就在沈侍卫和张贵妃那边的人联络之后,方才有人瞧见沈侍卫去膳房里给太后准备了吃食羹汤,卑职还隐隐听说什么‘香桃’‘不当之物’之类的,卑职觉着不大对劲,赶紧来告知您一声了。”

  他描述的实在语焉不详,但便是如此才更引人遐想,按照他的描述,沈鹿溪先和张贵妃那边私下联络,又撺掇着太后去安全性较低的膳房里传菜,让人有机会下手,她自己又给太后拎去了不当之物……这些线索串下来,听的人不多想才有鬼了。

  姬雍脸色彻底变了。

  尽管理智上他明白,这八成是张贵妃的又一次设计,这毒妇再怎么狠辣,也没胆子没必要对太后下手,除非张氏一族的性命还有老三的前程她都不想要了,但从感情上,至亲之人可能遇险,他心绪怎么平静的下来?

  太后的忌讳他是知道的,当时他那位小姑姑薨逝之后,太后直接吐血晕厥了三天,自此身体便不如以往了,之后更是见不得桃子,而且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太后甚至严重到那股味道也闻不得,一闻见就会有极大反应,轻则呼吸不畅,重则身上起疹――若张贵妃知道太后症候这般严重,想来也不敢这般算计了。

  因太后这般病症,皇上一向都是极小心的,更别说像这般直接拿去让太后食用了。

  他心中怒火翻腾,万分担心太后因此有什么意外。

  他既恨张贵妃歹毒,连太后这个垂垂老人她都不放过,又恼自己行事太过凌厉,逼的老三一系狗急跳墙,他更不该把沈鹿溪留在宫里,给了张贵妃下手的机会,也是他大意太过,而且沈鹿溪这些日子表现的慵懒无害,他一时掉以轻心,那日就该把沈鹿溪强行带出内宫,绝不该留她在太后身边的。

  沈鹿溪……要不是她多事,太后好好用着寿膳房的吃食,焉能被张贵妃钻了空子?这事怎么看都不像巧合,若是此事是她有意为之……

  姬雍眼里掠过一丝狠意,重重一抖缰绳,快马冲进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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