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她只想咸鱼 第97章
姬雍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淡哦了声。
沈鹿溪看见姬华,就想到自己还有解药的事儿没来得及跟姬雍解释,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被动地翻身上了马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驿馆的。
等她在马厩里安置好马匹,一转头就看见姬华在身后。
她惊了下,不过马厩灯火通明,好些侍从都在,她倒也不担心姬华会在这儿干什么,只是客气地行了个礼:“三殿下,有何吩咐?”
姬华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到有件事……沈侍卫还没帮我办妥?”他又不紧不慢地道:“或者……我亲自去跟太子说?”
这话隐含胁迫之意,沈鹿溪恶心到飞起,恨不能照着姬华脸上来两拳,姬华却又微微一笑:“我等着沈侍卫主动给我一个好消息。”
他虽威胁要告诉姬雍,不过沈鹿溪心里倒不怎么紧张――她已经喂姬雍吃了解药,解药会在姬雍体内慢慢发挥作用,过上几个月便能将他体内余毒清干净,而且姬雍虽然睚眦必报,但她祖父毕竟早已经过世,她和他祖父中间还隔了一代呢,凭姬雍对她还算看重,她又想法把姬雍找到了解药,她之前就已经打算在帮姬雍解毒之后跟他说明实情。
――这事儿还不比姬雍知道她是女子严重。
只是她实在厌恶姬华纠缠,又对姬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事儿忐忑无比,她简直心力交瘁,实在不想在京城打转了,不如早些跟了华将军去蜀边。
沈鹿溪捋了捋思路,转头去姬雍住的齐楚阁。
姬雍显然已经沐浴过,长发微湿,披散在大氅上,正在灯下读着一卷公文,觉察到她来了,眼睛也不抬地道:“正好,我本来打算去使人唤你呢。”
沈鹿溪见他放下公文,似乎有话要问,她忙道:“殿下,您先等一下,卑职有话要说。”
姬雍挑了挑眉,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您夜里头疾发作昏迷的时候,卑职其实给您喂了一丸药。”她顿了顿:“是长青的解药。”她又补了句:“您放心,卑职先帮您尝过了,确定无毒之后才敢喂给您的。”
姬雍又抬了抬眉:“哦?”
沈鹿溪见他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彻底给弄糊涂了,张了张嘴才道:“卑职知道您身上的毒名唤长青,天下唯有一名姓南的巫医可解,那巫医已经过世,独留下一个私生子,继承了他的衣钵,卑职无意中得知,我的伯父可能知道这位巫医私生子的下落……”
她见姬雍一脸兴致乏乏,忍不住表情诡异地问:“殿下不吃惊吗?”
姬雍托着下颔:“为什么要吃惊?你要走沈鹿野不就是为了威胁你大伯说实话吗?”他见沈鹿溪瞪圆了一双猫眼,嗤笑道:“你不会以为你突然向我要人,我心里就没有半点疑影吗?”
沈鹿溪擦了擦额上冷汗,他继续道:“你以为你大伯那么好威胁?你以为那姓南的巫医那么好找到?还让你们那么轻易地带回京城?”他慢悠悠地道:“后来……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找解药之后,就由着你放手干了。”
其实他这头疾经过多年调养已经于性命无碍,但见着沈鹿溪为他操劳,他心下自然感动,因此也没有戳穿,等着沈鹿溪把解药给自己便罢了,不过这回路上遇到地龙翻身,他头疾突然的事儿,到底是个意外。
沈鹿溪:“……”好家伙,她深觉得瞒了这么久的自己像个傻子。
姬雍又挑眉道:“我唯一好奇的是,你调到我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什么最近才想起来为我求药?”
沈鹿溪咬着下唇犹豫了下:“是三殿下……”
姬雍轻轻皱眉,面有嫌恶。
沈鹿溪干脆跪下了,垂头道:“三殿下告诉卑职,说殿下身中奇毒,全是因为我祖父之故,而且我祖父和大伯当初和那位巫医交情很深,卑职又是惶恐又是歉疚,所以想求来那道解药,为殿下解毒,还请殿下降罪。”
她说完这话,都做好姬雍发落她的准备了,心里正盘算着会被敲多少板子呢,就听姬雍在她上首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受老三的胁迫?”
沈鹿溪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正对上姬雍眼里的几分怜惜和恼怒。
他既生气她被老三胁迫,又心疼她受惊至此,恨铁不成钢地道:“就为了这个,你竟差点被老三摆布了,蠢死你算了!”
沈鹿溪再次给他弄糊涂了:“可,可三殿下说,的确是卑职的祖父毒害的您,而且说得有理有据,就连卑职的父亲也佐证了。”她还以为姬雍没查出来给自己下毒的是谁呢,瞧这样子,居然是心知肚明的。
姬雍冷嗤了声:“他知道个屁。”
沈鹿溪一头雾水地挠了下头:“那到底是不是卑职祖父……”
提起当年之事,姬雍神色却淡了几分:“也算是,也不是,你祖父和他那两个暗卫,不过都是旁人手中的棋子罢了,不过执棋之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我,只是当时他为了布局,出了点岔子,这才让我险死还生。”
沈鹿溪先是长出了口气,眼泪险些没吓出来,但听他说到‘手中棋子’那句,心里又是不由一警,够格害姬雍的,除了那几位皇子,怕只有……她被自己脑洞吓住了,慌忙打住。
她心里越发起了远离京城之心,如果姬雍说的是真的,她祖父性命都折进去了,她几条命也不够嚯嚯啊!
他抬了抬眼,见她神色依旧忐忑,努力缓了缓声音:“你放心,当年的原委我早查出来了,若是真想处置你们沈家,等不到现在。”
沈鹿溪一颗心这才彻底放下。
姬雍又笑了笑:“说来我还应该谢谢你,我当初顺着你祖父的线索,找到了那个巫医,可惜那个巫医却已经身死,长青的解药世上再无人能炼制,而那巫医的私生子,也是在自己父亲去世半年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幸好他天资卓绝,竟然靠着巫医留下的文书,自学了长青及其解药的制法。”
他手指点了点眉心:“也是我疏漏了,若非是你帮我揪出这条线来,只怕我现在还拿不到解药。”
就算姬雍身上的毒不是自己祖父下的,只怕也和自己祖父脱不了关系,沈鹿溪哪里好意思居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您没事就好。”
她想了想,又有些狐疑:“您既然比卑职先早一步找到了南尧,那那个解药上说明……非得卑职解开衣服抱着您,这不会也是您干的吧?”
姬雍蓦地回想起方才枕在那团温香软玉的场景,脸腾的红了,羞怒交加地道:“人在失温的情形下,本就不能直接生炭火烤热,必须得用和身体相近的温度取暖!”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解释,仔细一想姬雍也没承认究竟是不是自己做的,她也没胆子再问,正在想怎么跟姬雍提离职的事儿,就听他又转了话风:“这事先搁在一边,咱们先来算另一笔。”
沈鹿溪知道他是要她解释女子身份的事儿了,她沉了沉,老实垂头道:“卑职任凭您发落……”
“任凭我发作……”姬雍又想到些东西,脸不免又红了下,说来也好笑,俩人今儿跟比赛似的,一个脸红完了另一个脸红:“你最好说话算话。”
他顿了下,修长如玉的一根手指,忽然隔空点了点沈鹿溪胸口,戏谑道:“你这样绑着,不难受吗?”
她本来都做好了被姬雍责问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姬雍张口就问了句这么不正经的,还一脸略带好奇的表情,她脸上霎时红透,皱着脸不回答。
姬雍轻撇了下嘴角,神色转为淡然,他轻敲了两下桌案:“你以后就打算一直如此?”
沈鹿溪不明所以,抬眼怔怔地看着他。
姬雍沉吟道:“幸好你如今官位不高,沈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这事儿倒还好办,上下我会帮你打点好,皇上那里我也会帮你瞒住……”他瞟了沈鹿溪一眼:“今后你就恢复女子身份吧。”
只有沈鹿溪恢复女子身份,两人才能名正言顺地成婚。
他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鹿溪身着太子妃冠服的画面,唇畔略浮现出一丝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