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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她只想咸鱼 第32章

  可她看到匣子上的撬动痕迹,反倒镇定下来,拱手向姬雍一礼:“殿下,还请您唤来詹事府整理存档的那位李大人,卑职有话要问他。”

  邵言神色一动,似乎有话要说,姬雍已经弹了弹手指:“准了。”

  很快,那位李大人就被带到了,沈鹿溪也不买关子,指着这匣子问他:“李大人,我那日把这匣子交给你检查的时候,它是什么模样?”

  李大人当即道:“匣子外表完好,上面的密锁也安好。”

  沈鹿溪把撬动的划痕给他看:“当时可有这些痕迹?”

  李大人瞧的脸色一变,当即道:“绝对没有,臣都是检查过才敢存放的。”

  沈鹿溪原本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她大二出去找兼职实习,有个老同事就这么坑过她,让她把自己不留神损坏的文件拿去给领导,领导几天之后发现文件有问题,逮着她一通狠训,从此之后她就有个送文件必让对方当面清点的习惯,感谢为期不长的社畜生活给她提供的经验。

  当时她喊老李检查,老李还不大乐意,因为詹事府的公文检查都有统一的时间,人家还不愿意为她破这个例,幸亏她硬拉着人检查了一遍,不然现在真是把黑锅背定了。

  沈鹿溪深吸了口气,斩钉截铁地道:“有詹事府的官员见证,这匣子绝不是卑职撬开的,卑职也根本不可能私看匣子里的密折!”

  她这证据一出,就连姬雍都多看她几眼,他往日对沈鹿溪的评价就是‘懒,奸,馋’四个字,没想到她还有这般小心谨慎的时候。

  邵言轻吸了口气,倒还神色自若,淡淡道:“就算你当时让李大人检查过又如何?接下来的几日,难道你再没去过詹事府?再没有动手机会?难道这就不能是你为了逃脱罪责,故意没选送密折那日下手,还特意让李大人查看一番,为的就是能让他在你事败的时候为你作证。”

  他顿了下,缓缓道:“自来送公文去詹事府,从来没有现查的规矩,你却硬拉着李大人细细查验一番,说来也有些欲盖弥彰了。”

  他说的也算合情合理,这话一出,李大人也有些犹豫了。

  沈鹿溪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冷笑道:“说我送公文的路上偷看密折的是你,转头说我之后几日偷看的还是你,詹事府守备森严,怎么你嘴里一说,就跟我家开的似的,我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

  邵言厉喝道:“放肆!”

  沈鹿溪针锋相对地恨声道:“你非要说我偷看了密折,那就拿出实证来,不然我决不罢休!”

  邵言嘴唇微动,转向姬雍,沉声道:“殿下可传人证……”

  姬雍的目光缓缓从沈鹿溪身上挪开,定定瞧了他一会儿,才道:“不必。”

  邵言终于微微变色:“殿下。”

  姬雍换了个坐姿,随着天色渐暮,他神色也多了几分懒散,轻声问道:“邵长史当真觉着……泄密之事是沈鹿溪所为?”

  邵言嘴唇动了动,最终斩钉截铁地道:“自然!和姚家接触的只有沈侍卫,唯一碰过这匣子的也是沈侍卫,她是张贵妃的……”

  他顿了下,顾及姬雍脸色,到底没敢往下说,沉声道:“臣以为,应当将沈侍卫关入水牢,严加拷问!”

  “关入水牢,严加拷问……”姬雍微微颔首:“好吧。”

  艹,这老贱人!

  沈鹿溪听到水牢俩字,腿都软了,抖着嗓子就要辩解:“殿,殿下……”

  姬雍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他让内侍把匣子呈到面前,修长手指灵活拨弄,就听轻微一声‘咔哒’,匣子直接被打开了。

  他探手进去,很快取出一沓……白纸?

  不对劲啊?匣子里放的应该不是记录礼部过失的密折吗?怎么回事一沓白纸?

  屋里的每个人都是一脸懵逼,死死地盯着姬雍手里的白纸,半晌才确认,那上头真的一个字也没有。

  姬雍随手把白纸扔到一边,神色淡然地看向邵言:“自沈鹿溪拿到手里起,这里面装着的,就是这沓废纸。”

  众人皆目瞪口呆。

  逻辑是这样的,邵言说沈鹿溪泄密,而她泄密的前提就是她偷看了密折,密折里记载了礼部的过失,然后匣子又出现了被人撬动的痕迹,但现在匣子里就是一沓废纸,哪怕这匣子真被她打开了,她根本也得不到什么消息,更别提把秘密往出泄了!

  沈鹿溪很快想通这一节,在心里长出了口气,真想一下瘫在地上。

  不过这里还有个问题,张贵妃和姬华明显早有准备,可见这消息肯定是被人泄露了,只不过泄密的另有其人!

  姬雍转向邵言,轻声道:“若我没有记错,礼部一案,在参奏之前,我只和你与徐冲商议过详细,徐冲他这几日被我派出了京城……”

  沈鹿溪一下子睁大眼,连忙转头去看邵言。

  方才还义正言辞指责沈鹿溪的邵言霎时面若金纸,勉强道:“殿,殿下,臣……”

  姬雍摆了摆手:“你不必向我解释,你做没做,你我心知肚明,我想问的是……”他抬起眸子,眸光霎时锐利起来:“为何?”

  他漠然道:“我知你资质平平,不过念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也从未薄待过你,老三能给你的,也就是这些了吧?你因何生了怨怼之心?为何要投效他们?”

  邵言似乎还想辩解几句,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瘫软在地上:“都是臣的错,臣鬼迷心窍,求殿下责罚。”

  他含泪道:“臣自六年前被派到您身边,就一心一意地辅佐于您,臣自知才干平平,您却处处厚待,臣哪敢怨怼于您?只是……”他忽指着沈鹿溪,厉声道:“此人心术不正,却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把您迷惑住了,让您处处信赖亲近,臣绝不能坐视这狼子野心之人在您身边继续兴风作浪,便是使些手段也在所不惜!”

  姬雍想过很多答案,独独没想到邵言给出一个这么匪夷所思的,他声音里都带了几分诧异:“你的意思是,你想帮我除掉奸佞,而你帮我的法子,就是联合老三他们一道害我?”

  邵言忙解释道:“不!臣怎敢害您,臣不过是略放出点风声,张贵妃和三皇子已是手忙脚乱,之后臣也想了应对的法子,保证您此计定能顺利进行!”

  姬雍给他这神逻辑震的不知说什么好,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邵言脑袋有点问题呢?他一时静默不语,半晌才抬手:“把人带下去,明日我再处置。”

  邵言还想说话,已是被几个侍卫制住拖下去了,只在临走时狠狠看了沈鹿溪一眼。

  事情虽已明了,泄密之人也已经抓了出来,姬雍却一时沉默下来。

  虽然邵言才干平庸,但到底跟了姬雍多年,他的背叛远比沈鹿溪的更令人难以接受。

  沈鹿溪仍是忐忑:“殿下……”

  姬雍忽自嘲地笑了下:“我之前觉察有人露出消息,便设下这么个局,那几张让你送去詹事府的废纸,本是用来考验你的,结果……竟是邵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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