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春桃闻言,噗地笑出声来。
三人抬头看向她,她才端正自己。
苏明月略微疑惑,她这话不合理?
苏蓁儿扫过手里拿着一卷纸的李宜安,微微笑道:“原来如此。”
春桃不是很懂苏蓁儿的意思,纳闷地看了眼李宜安手里的东西,难道苏明月昨夜真是忙着抄书了?可……
几人一到书院,苏明月便叫李宜安去藏书馆拿东西,自己跟着陈霆云走了。
李宜安闷闷不乐地去了。
苏蓁儿见陈霆云竟然又来找苏明月,又见李宜安被苏明月吩咐离去拿什么书。她低头给春桃说了句什么,春桃也立马含笑下去了。
陈霆云昨日因为苏明月被逐出课堂,又知晓苏明月离开书院,心里担心陈守毅叮嘱,便去找了苏贤,竟然得知苏贤自从前几日外出后一直没回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明月心里一紧,却不耐道。
苏贤根本不可能会出事。可虽然如此,但听到苏贤好几日未归,她还是担心了。
“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所以来问问你,是不是苏爷爷回苏家了?”陈霆云看着神色不定的苏明月,试探问道,“苏爷爷没回去?”
苏明月声音有些发沉,“没有。”
苏贤回府,他们定是会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昨天她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
陈霆云闻言,故作轻松道:“你也别担心。我听他们说,苏爷爷是下乡考察去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恩!”苏明月闷闷地应道。
两人多少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苏明月才道:“你也别担心,陈伯伯的话我会替你带到的。陈伯伯最近好吗?”
“他挺好的。”陈霆云道。
两人正说着,学堂内就微微掀起喧闹声。
李宜安将书袋挎在肩上,抱着十几本书,站在学堂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学堂后面的两人。
苏明月走过去,第一时间是想把之前抄好的《孝经》拿出来。
“堂姐,你叫哑女来就是为了让她给你做苦力?”苏蓁儿忽然道,柔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传遍了整个教室。
“她是个哑巴?”有人惊叹,语带惋惜。
“好像的确没听见她说话,真是可惜了!”
苏蓁儿心中得意地听着身边人的这些话,哑女就算长得好看又如何,可惜是个哑巴,是个遇到这种事都坑不了声的哑巴。
她说出此话自然不是为了为难哑女。
苏蓁儿假装没听到那些人的话,走近李宜安,指着李宜安手上的书,“堂姐,你怎么让哑女抱这么多书呢?还不帮帮她。”
“我以为你让哑女来书院,不让她劈柴了,是因为心疼她了呢!”
她语带温柔善意,说出的话好像没有丝毫恶意。
可是旁人一听,却有些怒不可竭。读书人向来风雅,也自然颇为怜香惜玉。这样的美人,他们疼都来不及,苏明月居然把人叫去劈柴。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苏明月一定是嫉妒那个哑女比她好看。”
“好看吗?我还是比较喜欢苏明月那样的,那个哑女,太俊,俊得有些邪门,我看着可不习惯了。”
“你居然喜欢苏明月那种的?”
“我说的是长相,她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
陈霆云睨了两眼身边耍嘴皮子的男子,两个人顿时都闭上了嘴。
另一边,宋雅兰听了苏蓁儿的话都不可置信,“苏明月,你有没有人性啊?你居然叫一个女孩子干劈柴那种粗活。”
苏蓁儿听了,立马解释,“雅兰,你不知道,堂姐说那是为了故意锻炼哑女的身体。哑女之前生了场大病,所以堂姐才会让哑女病才好就去劈柴的……”
宋雅兰闻言,气得打断,“蓁儿,你就是太善良。苏明月说什么你都信。她那哪是什么故意锻炼,我看是故意折磨才对。”什么锻炼会挑在人大病初愈的时候。
苏明月对身边这些话不置一词,李宜安也只是听着,偶尔去看苏明月的脸色和陈霆云。
苏蓁儿和宋雅兰这一唱一和,终归只代表一个巴掌,没过一会儿便见消停之势。
苏蓁儿见状,捏着帕子小声问道:“堂姐,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这次带哑女来,应该也是为了哑女好才对的吧!”
那小心翼翼又带祈盼的目光,当真无害纯良。
都主动点名了,苏明月微微一笑。
顺手拿起李宜安抱着书的第一本,“这本《名贤集》是我替哑女选的,这里所有的书都是我们幼时看过的蒙学书籍。我想让哑女学习这些,你们觉得是为了她好还是不好?”
“我带哑女来,是不忍她被埋没。她虽不能与我们同堂上课,但总归能耳濡目染,学会一些有用的知识。蓁儿,你方才的那番话为什么不私下问我,要闹出这样一个笑话?”
苏蓁儿脸色一变,苏明月这是斥责她是个笑话?
温温柔柔地一笑,“堂姐果然还是为了哑女好的。不过,哑女一下子看这么多书,看得过来吗?我们旁人看这些书籍,也是要循序渐进,至少一年呢!”
苏明月皮笑肉不笑,“这就不劳蓁儿你操心了,我会看着哑女的学习能力适当调整的。”
“恩。”苏蓁儿点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堂姐一时安排不当,令人误会,也是情有可原的。哑女,你可莫要辜负堂姐的一片苦心啊!”
苏明月闷不做声,她也算第一次深有体会地感受到,在众人面前,苏蓁儿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还真是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