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修捏了捏眉心,李宜安啊李宜安,被逼到这地步了你还手眼通天,你让我如何放心?
李宜安自然没有被送往官府。
他被关了起来,苏承国派人给他治疗他也拒绝。
因为他听到苏承国说:“明月,你以后见到皇室中的任何一人,都要谨记,我们可以忠,但我们不能慕。”
苏家要想永远繁盛下去,该歇一歇了。
可以忠,不能慕?
但他慕上了。
苏明月被叫到了苏贤和苏承国面前。
两个人都正襟危坐,神色严肃,让苏明月也拘束万分。
苏贤和苏承国皆是看了眼苏明月,想问又似乎无从问起。
他们似乎都被巨大的石头压着,连带房间里似乎也被巨石围堵,闷得密不透风。
苏承国是在路上遇到苏贤的。
苏承国收到了信,得知李宜安遇刺,现在安州,立马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苏贤本来在乡下调查,因着这次出入大,许多人的家庭状况得重新统计,便多呆了几天。若不是苏明月派人来找,还送来了那块玉佩……
两人相遇,将事情一说,头顶的阴郁雾霾就更加沉重起来,没有再散过。
多一个李宜修已经算得上麻烦了,如今又来一个李宜安?
一个当朝太子,一个最受宠的小王爷。
这两个人若放平常人眼底,没什么可比性。
太子殿下坐拥储位,长盛不衰,而那小王爷是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就连苏承国远在徐州,都听过他的大名,叫气死大臣不偿命。
可放在历经风雨的苏贤和苏承国眼底,哪有真的什么气死大臣不偿命的?
那少年可是仅在十二岁那年,就一战成了名啊!
虚虚假假,真真实实,谁又辨得清。
苏贤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啊。
苏承国也跟着莫名叹了口气,“我去看看那位姑娘。”
“爹。”听闻苏承国要去见哑女,苏明不知道在担心谁,只好提醒道,“她脾气不太好。”
苏承国点头。
见苏承国离开,苏贤好似苍老了许多,拿出手里的玉佩,问道:“明月,这玉佩你是哪儿来的?”
那样子,就像上辈子得知苏明月喜欢了李宜修。
苏明月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察觉到了两人的沉重。
苏家从来都很排斥上京的风云斗,此次李宜修的出现,怕是震响了两人心底的警钟。
苏明月见苏贤终于愿意说话了,她本想老实回答,可又想起哑女还没被洗脱杀人的嫌疑。
苏承国只是允许哑女先疗伤,之后可能还是要送官府的。
她对哑女大概还是有私心的,希望她好,便撒谎道:“我捡的。”
人一旦撒谎就容易心虚,心虚之下为了有底气便会找借口。
苏明月想,哑女身份存疑,反正玉佩还在苏贤手里,等到以后确认了哑女身份也不迟。
“捡的?”苏贤一愣。
苏明月点头,“是啊,我去找祖父,在祖父门口捡的。祖父是不是什么时候掉了,自己都不知道?”
苏贤疑惑,在他门口?难道是安王殿下来找过他?
他自然知道安王遇刺一事,若安王在安州有难,找上苏家的确会比较安全。
因为苏家忠诚。
若是如此,他似乎多虑了。
“那个女子是何人?”苏贤又问。
李宜修如此费尽心思地抓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莫不是与安王有关系?
苏明月闻言,见气氛似乎有所缓和,想起之前的胡编乱造。她之前将人说得这么惨,如今过了几天啊,居然全好了,不知道祖父会怎么看她了?
苏明月笑起来,“她就是我捡回来的那个哑女啊!也不知怎么回事,救她的时候,她还挺虚弱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天,居然好像全好了。”
苏贤先是脸木了下,一脸你莫不是骗我的表情。按苏明月那形容,哑女明明是个将死之人。
苏明月假装不知,只是保持沉默。
见苏贤似乎对她感受到一股无奈,忙转移话题道:“祖父,那个李公子真是当今太子?”
苏贤闻言,顿时低喝,“明月,记住祖父的话,这个人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李宜修出现在安州,李宜安也出现在安州,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