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儿见状,一腔火气如有实质般烧在她心口,连忙给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很会识苏蓁儿的眼色,几乎在瞬间就快步跑过去,拉住李宜安,“放肆!二小姐问你话,你竟然敢置若罔闻!”
话语间,春桃高高地扬起手,神情倨傲,卯足了劲儿要扇向眼前人。
李宜安眼里闪过一抹凛冽,几乎在瞬间抬手,手指紧紧捏住春桃的手腕,他不想惹事,可不代表着他想受欺负。
更何况,还真以为是条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他!
李宜安一用力,春桃就疼得一张脸痉挛痛苦起来,“小姐,救我!”
苏蓁儿没想到李宜安竟然力气如此大,看着脸色惨白的春桃,急急吼道:“哑女,这就是堂姐教你的吗?胡乱打人!”
“……以后无论在府内做什么事,都要谨记你是夕兰院的人,不能给我们夕兰院丢脸……”
李宜安听到苏明月,耳边响起苏明月之前的话。冷笑,还真以为一个苏明月能压住他?手下更加用力了。
欣赏着春桃几近苍白扭曲的脸,李宜安看向旁边一脸弱智白莲花相的苏蓁儿,这样的人,若不好好教训一下,恐怕能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一辈子。
他兀地松开了手。在他这里,教训,自然得落到本人身上才叫教训。
下一刻,啪的一声,脸偏向了一边。
鲜红的五指印像染了血似的,一根根红得吓人。
整个院子都好像寂静起来,落针可闻。
春桃看着李宜安漠然而阴鸷的脸,吓得浑身颤抖,害怕地跑向苏蓁儿,“小姐,现在怎么办?”
她方才太痛了,等反应过来就打了李宜安一巴掌。
李宜安也是明显没料到。
苏蓁儿瞄了眼黑脸的李宜安,深呼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按原计划行事。”
春桃往身后退了退。
不知为何,明明就是之前的院子,苏蓁儿却有些害怕。她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进入主题道:“刘管事,既然你管不好这件事,那就让夫人来做主。”
刘管事心中一惊,试着道:“二小姐,这样的小事就不用麻烦夫人了吧!”
“小事?”苏蓁儿一横,指着鼻青脸肿的秦大宝,“都把人打成这种模样了还叫小事?”
“而且你以为她是什么人?这位哑女可是堂姐的人,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厨房管事,还有资格管夕兰院的人吗?”
刘管事低着头,不敢再说,只道:“那就依二小姐的,请夫人裁决。”
苏蓁儿这才稍微满意。可人才一放松就又紧张起来,寻着让她紧张的源头,李宜安神情冷漠,眼神如利刃。那目光明明冷淡不屑至极,却让她无端生出对方想要活脱脱刮下她一层皮似的阴寒。
敢打他?
苏蓁儿害怕了会儿,一时有些后悔亲自出面。这样的人,好像不太好对付。
可事已至此,开弓箭没有回头的道理。
李温霞正在小憩,听闻苏蓁儿带了几个犯了事的下人寻她,便让人迎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暗深红色万宝纹禙子,坐在软榻上看着不肯下跪的李宜安,心中惊艳,天下间竟然有如此出色的美人。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以冰雪为肤玉为骨,说不出的冰清玉洁,清冷高贵。
不过也不知她哪来的错觉,总觉得这女子美则美矣,骨子里似乎傲过了头。
“来人,把她给我押住跪下!”旁边孙嬷嬷好说歹说,说了好几句也不见李宜安服软,命令道。
李宜安退后一步,眼神半眯,长长的睫毛下已经暗藏汹涌。
她们……不配!
李温霞见人冲着李宜安要一拥而上,摆了摆手,“算了,她始终不算我苏家人,哪有逼着外人下跪的理。”
李宜安闻言,松了袖子里的拳头,略微抬眸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李温霞。
李温霞一直看着李宜安,这一对视,瞥见那双桃花眼里的光芒,心中一惊。还想再看,李宜安已经垂下了眼睫。
这孩子,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李温霞略微狐疑着。
“二婶,就算是外人,你的身份如此高贵,她也该跪你的。”苏蓁儿在一旁假意不平道,心里是巴不得李宜安把李温霞气着。
李温霞撑在红木矮几上,半倾过身子,点了点苏蓁儿的鼻子,温和一笑,看着下面跪着的刘管事和秦大宝,“说吧,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苏蓁儿抬头示意让刘管事说。
秦大宝以为是在叫他,积极地磕了个头,“回夫人的话,她打我,将我打成了这幅模样。夫人,你可一定得为我做主啊!”
秦大宝边叫边磕头。
李温霞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拿着手帕捂了捂胸口,的确惨不忍睹。不过,这真是一个小姑娘打的?
李宜安虽然身量高,但也不过十五出头的年纪,一张脸也是十分青春洋溢。
李宜安抿了抿唇,似毫不关己。
苏明月被人叫去时,正在房内抄写上次随堂考的内容《孝经》。
一进入乔然居,苏明月便察觉到不对劲。
屋内跪着两人,李宜安站着,上面坐着李温霞和苏蓁儿。
一看到苏蓁儿,苏明月便心情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