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思起来,苏明月都有些想笑,苏蓁儿脑袋还没如此之笨,偏偏摊上了秦大宝这样的口无遮拦之徒。其中缘由,恐怕就是因为还存在个鼠目寸光,办事不力的春桃吧。
果然恶人作恶,自有天磨。
苏明月和苏蓁儿来到书院。
刚下马车就有一群莺燕飞过来,几个高矮胖瘦各不一的书院女学生将苏蓁儿围成一团,“蓁儿,你可算来了,陈少爷找你呢!”
“陈少爷,你们说的是陈霆云?他找我做什么?”陈霆云是安州知府的儿子,才华样貌在安州皆属上等,与苏蓁儿也素来交好。但也少有这么不合规矩地一开学就找她,还闹得人尽皆知。
安州书院虽不禁止女子来此读书,可安州多数人家还停留在女孩儿读书无用,那是男孩子才该干的想法之中。所以来书院尚学的女子并不多,整个书院统共才十来个女孩。
苏蓁儿在书院里才情不差,又性情温柔良善,还有苏家小姐的名号,是以,书院里的十几个女孩儿几乎人人都追捧苏蓁儿。
之前那个开口的粉衣女子听了苏蓁儿的傻问题笑道:“还能有什么?”
她用帕子捂着嘴,莺莺直笑,“谁不知道陈少爷心仪于你,定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你。”
“你们别瞎说,我与他是清白的。”苏蓁儿脸红道。
见苏蓁儿害羞,那女子忙打趣儿一般地调笑维护,“清白清白,比小葱拌豆腐还白呢!”
她说完,人群中似又有人想起什么,“对了,蓁儿,今日怎么没见苏明月?”
平日里,两人不都是一起来书院的吗?
宋雅兰不喜欢苏明月,当即也想起来了,嗤笑一声,“怕是不敢来了吧!”
她说这话比之前说话的声音还大,好像是故意要说给周围陆陆续续到来的人听。
“谁不知道她为了看杂耍逃了随堂考,谎称病了,结果还真的大病了一场。还真是报应!”
“雅兰,别说了。”苏蓁儿拉了下她。因为她知道,苏明月就在车里呢。苏明月那样厚脸皮的人,可没什么不敢来的。
宋雅兰也歉意地看向她,“蓁儿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捅出去的。不过你根本毋虚这么好心,她什么样的人,就该被整个书院都知道才对。这次分明是老天爷也看不惯她了。”
这话说得,便是苏明月已经恶劣到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
苏蓁儿闻言,露着纯真同情的眸子,“你别这么说,堂姐病了三天,已经够可怜了。”
言外之意,苏明月是不好,但她已经受到惩罚了,她们不该落井下石了。
果然,宋雅兰怒气消了些,不过还是道:“真是奇怪,明明蓁儿你也从小养在苏家,怎么不像她那样目中无人,大概这就是虚有其表吧!”
安州书院谁不知道苏明月长得好看,可同样的,谁不知道她虚伪至极。
第34章
马车内,李宜安听着这些恶言,险些跳下马车。
苏明月拉住他,淡淡道:“不用管她们。”
李宜安皱眉看她,你就这么让她们欺负?
苏明月只神情冷淡,泰然自若地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
出众的人会讨人喜欢,可太过出众的人却非必然。
苏明月便是后者。
来安州书院尚学的女子并没有真心想学习的人,她们偏好女工,苏明月和她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她们会被她表面的光华蒙蔽而心生嫉妒,生出自以为是又可怜的优越感,可她不会。
她的优越,从不来自旁人。
等到周围安静了许多,苏明月才准备下马车。见李宜安冷冰冰的样子。
这些天她也有些感觉了。虽然李宜安许多时候面无表情,让人感觉冷,可生气时候的冷和平日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苏明月知道李宜安是还在为她生气,心里一股暖流,伸出食指,按在他的嘴角上方,手动提起他的嘴角,“好了,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可和他们争辩只会浪费时间,而且没什么值得的。”
苏明月小时候就已经风头无两了,若是人人都这么说上她一句她都要去辩驳,她岂不是要累死了。
而且在她看来,那些人就像俗语说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没给她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本不善与人虚与委蛇,不来烦她正好。
李宜安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侵犯他的苏明月,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放肆!
当即打开苏明月的手,他的脸是她能碰的吗?
行色匆匆地要先一步下马车。
李宜安看着不远处立着的牌匾,古朴的黑色匾额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安州书院。
汇聚而来的莘莘学子,默契地朝匾额下的敞亮的洞口进去,像那是什么光明圣地。
这就是安州书院?
李宜安一直常听他父皇念叨苏贤如何如何,没能教他,是一桩憾事。他倒要看看,苏贤到底有何值得他父皇记惦的。
身后,苏明月下马车见李宜安望着书院门口,“喜欢书院?”
记忆里,她将修养好的李宜安送来过书院。但记得的也只是李宜安在书院受过欺负,到底喜不喜欢读书她不太了解。因为,就算她再喜欢一个陌生人,她也不可能时时跟着。把哑女派去书院的缘由也只是哑女什么都不说,她也不能让哑女总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