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
想起在小花园的一幕,别人的丫头就忍不住看笑话,到她这儿还有闲心关心旁人?有怎样的主人便有怎样的丫鬟,她与苏蓁儿之间,高下立判。
李宜安追进去,见苏明月坐在软榻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她手中拿着的坏掉的金钗和珠花上。她纤细的手指像长在阳光里的,渐渐变得透明,变得和煦起来。
李宜安放慢脚步,顿了下,低头从怀里犹豫地掏出一块玉佩,摆在苏明月面前。
苏明月既然不受宠,丫鬟也只有两个,住在这清冷的院子里,要去修理被他摔坏的那几样首饰,拮据的她恐怕只会雪上加霜。
这次的祸是他闯的,他有责任。
苏明月回来这一路都有些发神,她缺人手。派人去打听苏蓁儿那边的东向,无论是兰舟还是青莲,她都不想派他们去。
兰舟和青莲都是一生老实干净的人,她不想把她们拖下水。
李宜安趴在矮几上,见苏明月发呆,拿着玉佩在苏明月眼前晃了好几下。
而苏明月只是拿着苏蓁儿断掉的簪子和珠花发呆,对他完全视若无睹。
李宜安凝眸看向苏明月手里的东西,微微垮下脸来,怎生得这么没眼力劲儿?
他值千金的玉佩不值她手里的小破烂?
李宜安心中腹诽完,又将玉佩往前面凑了点,苏明月才皱眉抬眼,看向李宜安,一脸烦躁。
本来就烦,看见哑女这糟心还能整事的小白眼狼,更烦。幸好毁的不是她院子。
“你,今晚睡柴房,明天劈柴!”苏明月把簪子和珠花放在矮几上,烦躁地起身想去找个小匣子来装。
又想起之前的那白色虚影,好像是块玉佩,哑女哪来的玉佩?
“等等,你刚刚是在拿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晃?”
被吼得懵了阵儿的李宜安这才转身,邀功似的拿着玉佩在苏明月眼前晃了晃。
苏明月握住仔细一看,“你偷东西?”难怪这玉佩她越看感觉越熟悉。
李宜安眉头一皱,想起画馆那日,苏明月认识李宜修,难不成她见过李宜修的玉佩?
脸色一变,当即又把玉佩抢回来,脸色严肃地握在身后。
苏明月还没看明白,见李宜安做贼心虚的模样,更加不喜,伸手喝道,“拿出来!”
李宜安摇了摇头,这事是他没想周全,他暂时还不宜暴露身份。他拿出玉佩只不过是想安慰苏明月,他们并非没有钱。
苏明月绕到李宜安身后去抢,李宜安才不会让她抢到。可他坐着,没几下就被迫倒在了软塌上。
苏明月见着机会,按着李宜安的手,一抬手就抢到了,跑到屋里角落里的花几前,细细察看。
只有李宜安古怪地摸了摸脸上被她秀发划过的地方,痒痒的。
这块和田玉上纹路精美,上面刻着一个“安”字,果然跟上辈子在祖父房里见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想起上辈子苏贤紧张的模样,这块玉佩可能还是个意义非凡的宝贝。哑女上辈子偷她们家马,这辈子居然还偷苏贤的玉佩,苏明月气不打一处来。
李宜安看着那隐于暗处的身影,见瞒不过了,也不急,走到她身边,“不……”
“不准抢!”苏明月察觉到李宜安的靠近,将玉佩藏于身后横道,“好的不学,净学坏的。你今天睡柴房,明天开始劈柴。”
李宜安愣了会儿。她沉着脸,微微嘟着脸发横。这模样,反倒像受了欺负了的斑点猫,随时准备炸毛。
李宜安不由失笑,然后见她越来越生气的模样,笑着点头。
那些人可能又发现他了,夕兰院里可没有柴房,他离了夕兰院也好。
苏明月反感地皱眉,偷东西还笑?真是祸害。
离开前,李宜安见苏明月一副督查严肃的模样,像生怕他偷东西一样,想起玉佩,走近她。
苏明月疑惑地看向他。
李宜安猜到苏明月应该不认识这块玉佩,或者是不知晓这块玉佩代表的意义,拉着她的手腕,在她手上写道:“玉佩,不能示人。”
苏明月皱眉,这块玉佩有什么秘密吗?看向李宜安稍显严肃的神情,玉佩是苏贤的,难道跟她祖父有关?不过哑女又怎么知道?
苏明月心里诸多疑惑不解,谨慎地点了点头。
见青莲基本上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苏明月对着哑女板脸道:“虽然你离了夕兰院,但你也是夕兰院的人。以后无论在府内做什么事,都要谨记你是夕兰院的人,不能给我们夕兰院丢脸。”
再偷东西,她就家规处置。
说到最后,苏明月又顿了顿,“若是有人欺负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今日哑女在芳菲苑闹了那么一通,虽然苏蓁儿如今不得已放过了她们,但按照上辈子苏蓁儿那善妒的性格,多半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
芳菲苑那头。
苏蓁儿听了春桃的话略微不喜,“不肯透露?”
忧愁地皱了皱眉,又道:“你再多使点银子试试。”
春桃来回三趟,银子都出到上百两了,画馆那林掌柜居然还一个字不蹦。
“不说便不说,谁稀罕!”苏蓁儿绞着手帕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