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 第57章
景弘深破了他的禁言令,笑得比鬼还恐怖,“你接近我们,接近师尊,是打着什么主意?”
宁温纶浑身直打哆嗦,最后颤颤巍巍地道:“大,大师兄,我能给你作证,二师兄是诬陷你的……”
“大师兄你个头!”景弘深给了宁温纶脑袋上一下,但手上动作很干脆,把人拉去了那对缠缠绵绵的师徒身边,“澄清。”
“师尊!”宁温纶这一声叫得陆饮溪浑身一震,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但事到如今,宁温纶也只得豁出去了,“二师兄他是――”
肖默猝然抬头看向他,宁温纶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乱掉,仓鼠一样缩成一团。
然后屁股上就被景弘深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脚。
“呜呜……我说,二师兄是自己插进石头里的,不是大师兄干的,呜呜,师尊和大师兄保护我……”
肖默连陆饮溪的腿都不敢靠了,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眼巴巴地苦着脸看陆饮溪。
陆饮溪双手抱胸,问他:“花花所言其实?”
肖默噤声半晌,才点了点头。
“你怎么回事?”陆饮溪一根食指戳着肖默的脑袋瓜,“我还以为光是景弘深看你不顺眼,你怎么想到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的?这要是把人给插坏了呢?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师会好过么?还敢诬陷你景师兄!”
肖默斜眼看了看景弘深和宁温纶,转到陆饮溪那儿的,立马是一张小奶狗脸:“不是,师尊,弟子只是想,惩罚自己大逆不道……”
陆饮溪一愣,心又化成了一滩水:“我的乖弟子啊呜……”
景弘深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两人分开,并对陆饮溪耳语:“我随时可以捏个25厘米,一步到胃。”
陆饮溪大骇:“现在已经开始威胁了吗!我要签订平等条约……嗷!”
景弘深将他拖过来的同时,他也靠到了宁温纶身边,别看他全身被束缚着,那张嘴巴可厉害了,一口咬上他手上肉最多的部分。
血被吸吮走的感觉很奇怪,陆饮溪先是觉得疼,再有就是,他也想有个伤口能很快愈合的身体。
腰上这个好像是解决了,他的经脉通顺了,不会再因为气淤积在伤口处而不断溃烂了,但显然完全好起来还得一段时间,更别提身上零零落落的草莓印了。
现在宁温纶又来给他一口。
他是之前没了解,这小娃子属狗的么?
景弘深手一勾,就将陆饮溪拢在了怀里,手摁上了出血的口,伤口不大,但眼前这人会用毒,不知道底细,他一直提防着对方,刚才有些大意了。
肖默也挡在了陆饮溪面前,实际上若是景弘深不拦着他,他早就给这人碎尸万段了。
宁温纶的状态很奇怪,他的神态不像是袭击后会有的欣喜,也完全没有半点得逞的样子,反倒是弓着背,有些难耐地在地上蠕动着。
刚才咬的伤口不太深,所以吸出来的血量也不多,此时他牙缝间全是红色,不停地吸气,鼻腔里传出焦糊味的时候,三人才意识到不对劲。
宁温纶嘴巴上起了一个又一个燎泡,甚至不能将嘴张开很大,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有血滴下来,甚至分不清是不是他自己的。
“给我……求你了,给我,就一点,不够……”
景弘深想先带陆饮溪离开,陆饮溪却挣开了他,最后在他震惊的神色里,走向了宁温纶:“喏,吸吧。”
宁温纶这一回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扑上来,而是极其缓慢地伏下了身,伸着舌尖,小心翼翼地舔着伤口里溢出来的血液,一点点卷进口中。
那种温热的感觉有些痒,陆饮溪又想到他刚才讲的话有点像韩语里面骂人的话,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有毛病。”
景弘深低声骂了一句,肖默却瞬间回过了头。
“师尊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少年的口吻里带着“你这个弱智”的意思,“你不懂,不要随意揣摩。”
景弘深一噎。
妈的,捅了智障窝了。
那边宁温纶慢吞吞地舔了好一会儿,嘴上冒出来的血泡才慢慢退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陆饮溪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的脸色好了一点,不像之前那般惨败了,有了点血色。
宁温纶舔完最后一下,脱了力,躺了下来:“对不起,刚才那一下,我没有克制住,但我实在是太虚弱了……”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需要我的血?”
宁温纶很费力地眨了眨眼,说话声却有力了起来:“陈永望的儿子,拿人做药引子,是个不确定性很高的法子,他们不敢直接放在体弱多病的儿子身上做,只能先在别的人身上做实验,”宁温纶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我就是那个被拿来做实验的。”
陆饮溪胃里翻起一阵难受。
他还没见过那个陈永望,听起来似乎是个好父亲,但绝对不是个好人。
在他的故事里,被牺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原主也好,霜落也好,花街的姑娘们也好,现在的宁温纶也好。
为了一己之利,踏在千万人的尸体上。
他睡觉的时候不会觉得不安稳么。
景弘深插言道:“但你是宁家最后一个孩子,宁家虽没落,但不至于连最后一个孩子都让人这样凌辱。”
宁温纶苦涩一笑:“宁家没落,缘起便是陈永望,当初我爹爹被召进定阳阁时,本以为能替陈永望之子续命,却不想这之中出了差错,他儿子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大病一场,差一点便死了,陈永望扬言要杀我全家,我爹爹为了保我家人之命,才提出了禁术药引一说,可陈永望当时的条件是,若是药引有用,不能在他儿子身上冒险,于是矛头便指向了六岁的我。”
“医书上有说,禁术本就折人寿命,我爹爹没熬到药引子十八岁,只来得及将宁家的医术传给我,我娘在我爹爹走后不久便投井自尽了,由我接替爹爹的位置,而我,实际上只是个从小被陈永望养大的傀儡罢了,宁家不是后来没落的,从我爹踏入定阳阁那一刻起,宁家就已经家破人亡了。”
“陈永望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陆饮溪气得牙痒痒,又心疼宁温纶,“若我是你爹,哪怕身死,也不愿屈于这恶魔!”
宁温纶偏过脸:“我爹他……这世上修医术的,皆重修仙修道之人,普通百姓们有时也会被毒邪之物侵害,却因为没有真气护体,难以治愈,总是被人忽略,我爹想救的是这苍生,况且……”少年的语气里终于有了哭腔,“况且我娘生不出孩子,我只是被他们捡来的孩子而已。”
陆饮溪心一抖,他最听不得这种话,立马将宁温纶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将对方扶了起来。
“不哭啊,哭什么哭,没事儿,以后你想喝血就喝,反正一次也用不了多少,以后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了,互相之间多照顾照顾,”陆饮溪拉着宁温纶的手,看向景弘深和肖默,“以后不准欺负花花儿,他还得负责给你们开药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