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话刚落,便见马场另一头,严一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而过,靠近高舞那横冲直撞的马,与高舞并行。
“高舞,身子前倾!”严一朝高舞喊。
阮瑶在马场边上看见严一一个愰身,从那匹黑马上直接跨坐到高舞那匹马上,与高舞共乘一匹,有了严一的帮忙,横冲直撞的马终于安静下来。
阮瑶也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将严博绍的衣袖车的皱皱巴巴,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脸色微红的别开了眼,朝刚下马的高舞走去。
待阮瑶离开,严博绍瞥了眼皱皱巴巴的衣袖,心情颇好。
纵使高舞胆子大,此遭经历也将她吓了个七七八八,惊魂未定的挽着阮瑶的手,神情有些蔫蔫的。
“王爷,查过了,这马没事,至于它为何忽然横冲直撞......”严一看了高舞一眼,放低了声音道:“是高姑娘第一次骑马,蹬到了马肚子,那马吃痛,才不受控制!”
纵使严一特意压低声音,离得近的阮瑶与高舞还是听见了,高舞羞的脸色爆红,低头一副鹌鹑状。
阮瑶拍了拍高舞的手安慰道:“没事儿就好,毕竟初学,你已经比我好很多了,我到现在还不敢跑呢,高舞,你已经很厉害了!”
高舞“嗯!”了一声儿,不再说话。
阮瑶又道:“听太妃说庄子后山有眼温泉,特意引来庄子上,让人修了屋子,稍晚一些,我们也去泡泡,祛祛乏?”
“听姐姐的!”
马场这边的事情有严博绍善后,阮瑶与高舞二人便回了暂住的院子。走之前,高舞经过严一身边,特地看了严一一眼,看的严一心里发毛。
严博绍没待多长时间便带着严一回城了,回去前特意嘱咐两人不可再去马场,若是想骑,等他回来。
当天用了晚膳,二人特意去了那温泉屋子仔细泡了一回,既是解乏,也是放松,当然没忘记叫上秦暄。
温泉屋子里,秦暄有意无意向阮瑶打听那日在吴府发生的事情。
“瑶妹妹,你这脚伤大好了?”秦暄倚在水池边,朝不远处的阮瑶道。
阮瑶:“嗯,大好了,多谢暄姐姐挂念!”
秦暄:“我看那吴府的花园甚是平坦,怎么妹妹脚伤的那般严重,莫非妹妹遇上了什么事情?”
阮瑶眼神一冷,朝秦暄瞥去:“不过是被路边伸出来的花枝子绊了一下,怎么姐姐倒像是盼着我有事儿似的!”
“呵呵,怎会呢,不过是见妹妹伤的严重,竟是来不及跟吴夫人打招呼便离了府,姐姐好奇罢了!”秦暄笑着,看向阮瑶的眼神却别有深意。
那日她也是回府时寻不到阮瑶,才知道阮瑶竟是提前离了府,回府后边听说阮瑶受了脚伤,似乎颇为严重,原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近些日子,才慢慢想起来那日在吴府,吴二姑娘的及笄礼行完之后,那吴夫人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有些焦急,更是有嬷嬷频频向吴夫人汇报着什么,后来太子妃竟然没上席便甩袖离去,脸色很差。
事情牵扯上太子妃,那便不同寻常,秦暄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是前有阮瑶受伤离府,且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想必是非常急迫,后有太子妃甩袖离席,面色不虞,这两者之间若说没有关联,秦暄是不信的。
太子对阮瑶的心思,在王府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儿,那日在吴府的事情.....莫不是和太子也有关,她可是听说那日太子殿下也是赏脸来了的,虽然她没见着,秦暄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笑。
在别庄的日子惬意的很,除了那次惊马事件,阮瑶几人每日陪太妃尝尝庄子上特有的吃食,泡泡温泉,去后山赏赏景儿......除了偶尔应付一下秦暄,日子过得舒适而自在,阮瑶倒有些不想回京都了。
只有一件事让阮瑶颇为烦恼,这几日她接连收到了几封韩元川的书信,是庄子上的管家递进来的。
起先还好,那韩元川在书信中写了对白石先生画作的见解,并说自己同僚那儿也收藏了一副真迹,已与同僚约好,邀请阮瑶前往一同赏鉴。
虽喜欢白石先生,但是如今阮瑶已经对出门赴宴或赴约有了抵触,阮瑶不敢贸然应约,提笔想写一封婉拒的书信,最终还是作罢,阮瑶想着,若是韩学士一直收不到自己的回信,便也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但是阮瑶没想到这韩学士这么契而不舍,几乎隔一天便有一封书信送到自己手中,阮瑶将每封书信都看了,起先书信的内容还是与阮瑶探讨书画,或邀请阮瑶赴约,后面便有些让阮瑶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韩元川直接在信中表明自己的心意,并将自家田产进项一一列举,更言明已征得韩夫人的同意,等太妃回了京都,便让韩夫人亲自上门与太妃定下。
一封信看的阮瑶又羞又臊,还有些哭笑不得,这韩学士还真是直肠子,就这般直白的将自己的家底儿摆在自己面前了,也不怕惹了别人眼,冲着他的家底儿去。
阮瑶收信这事儿没避着高舞,谁知这后面的内容越来越离谱,高舞便揶揄阮瑶:“怪不得那日韩学士在王府门口要见瑶姐姐你呢,原来是想聘姐姐回去当娘子啊!”
阮瑶红着脸将信从高舞手中抢过来:“小舞,别胡说!”
高舞笑着道:“没胡说呀姐姐,人家都表明心意,还交清家底儿了呢!”
阮瑶将那几封信放在一处,有些发愁,郑重的道:“小舞,此事不可外传,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又会招来许多麻烦的!”
高舞也郑重的保证,绝不外传,就连她哥,她都不会说。
随后,又拉着阮瑶道:“姐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这韩学士是怎么个看法?”
阮瑶想了想直接道:“没什么想法,韩学士虽然才情斐然,前途无量,但却不是我的良人!”
虽然她一开始是抱着那样的想法接近韩学士的,但经严博绍一席话,也明白了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正如严博绍所说,韩元川根本护不住自己,反而会连累他自己。
“姐姐,既然你对那韩学士无意,那不如将此事告知王爷,让王爷去找韩学士说清楚啊,省的日后被人误会就不好了!”高舞建议道。
阮瑶也是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事还是自己引起来的,惹了韩学士的误会,也应该与他说清楚,省的日后徒生误会。
但是找严博绍去说这事儿......不行,此事不宜让严博绍知晓,想来想去,阮瑶心中有了个人选。
当天晚上,阮瑶便带了那一摞书信去找了太妃,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请太妃帮忙婉拒韩学士。
阮瑶不知道的是,那摞书信没在太妃手中过夜,便到了严博绍手中。
严博绍将那一封封书信看完,看到最后,怒极反笑:好个韩元川,撬墙角撬到他这里来了,胆子挺肥啊!
次日,韩元川与同僚饮酒,翌日是在留香楼醒来的,还险些误了上衙的时辰,自此,这烟花之地更是险些成了他的噩梦,此事便是后话了。
自从请太妃帮忙后,韩元川果真没再写信了,阮瑶觉得解决了一件大事,心情舒畅不少。
而韩元川自那事后消沉了不少,自觉对不起阮瑶,更没脸给阮瑶写信了。几天后,一封由西山别庄的书信送到了韩元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