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荣修来了,阮瑶有些紧张,这阮府如今就只有自己这一个女主人,荣修一个外男来此,还打着添妆的名义,明显是不怀好意。
阮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接连吩咐下去:
“赵立,你先去花厅回禀,说我尚在午休,不宜见客,替我谢过太子殿下好意,待大婚后,我随燕王殿下亲自上东宫谢过太子与太子妃殿下!”
“银翘,你去太傅府,找机会将太子的行踪透露给太傅府的人!”
“天冬,你去王府告知太妃一声儿!”
几声吩咐下去,阮瑶紧张的在屋子里踱步,虽然知道外面有严博绍的亲卫守着,但到底是东宫太子,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也不好硬拦,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阮瑶的手心已经沁出了细汗。
屋外一阵喧闹声儿传来。
“太子殿下,这是我们姑娘的闺房,您不能进去!”
是赵立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让阮瑶恐惧的声音传来:“是么,这大荣王朝,还有孤不能去的地方?”
“殿下,殿下......”
阮瑶听着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儿,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自桌上的妆奁中找了一根钗子,攥在手中,整理衣袖藏好,深吸一口气,正想打开门出去,便听到外面传来严博绍的声音。
“太子殿下这是作何?”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能得太子殿下的添妆,是微臣等二人的荣幸,只太子殿下私闯微臣未婚妻闺房这事着实不妥,微臣恳请殿下留步!”
严博绍看似将姿态放的极低,实则眼含摄人的怒意,只身挡在荣修面前,寸土不让。
荣修脸色自然不好看,看向严博绍的眼神有无声的威胁,但严博绍丝毫没有动容,两人便这般对峙着。
阮瑶知道现在出去不仅不会帮到严博绍,反会让事态变得更加紧张,但心中忍不住的担心,只得隔着窗子踮起脚尖注意着院中的动静儿,暗暗期盼着银翘那边的消息。
“臣妾拜见殿下!”张书晴领着一众宫人从外面踱步而来。
阮瑶悄悄松了口气。
“燕王殿下,本宫想着昨日阮瑶姑娘想必十分忙碌,便没来添乱,遂今日才过来为阮瑶姑娘添妆,想必燕王殿下与阮瑶姑娘不见外吧!”
张书晴脸上是端庄的笑容,站在荣修身侧,看向严博绍的眸中带着某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阮瑶推门出来,向荣修与张书晴见礼后边乖巧的站在严博绍身侧,丝毫没有为刚才躲在屋中不见客的行为解释的意思。
“两位殿下能来,已是我们二人的荣幸,自然没有见怪的道理!”严博绍冷声道,只身子隐隐挡住了荣修看向阮瑶的目光。
荣修与张书晴二人见状,心思各异,只是脸色都不好看。
张书晴摆摆手,有宫人上前将准备好的添妆礼交由阮瑶,阮瑶屈了屈身子:“民女谢过二位殿下!”
张书晴不欲理会阮瑶,只侧了身子朝荣修道:“殿下,既然添妆礼已送到,不知殿下是随我一道儿回宫,还是......?”
荣修看着严博绍,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随机扬起诡异的笑意:“既如此,孤便预祝燕王与燕王妃百年好合了!他日到宫中谢恩,孤定会好好招待二位!”
目送东宫一众人离去,阮瑶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幸好严博绍与张书晴来的够快,要不然......
“莫怕,不会再有下次!”严博绍转身朝阮瑶道。
这次是因为他衙门临时有事,赵立派去的人找他耽搁了些时候,严博绍有些后怕,若不是他来的及时,恐怕......光是这般想着,严博绍便觉得心口抽痛。
“嗯,有你在,我不怕!”阮瑶仰头看着严博绍,灿若明霞的小脸上因刚才紧张出了薄汗,两侧鬓角的发丝微垂,湿漉漉的杏眼弯弯,看得让人心口发慌,让人忍不住将人揽进怀中。
这般想着,严博绍便这般做了,抱着怀中的人儿,方才那股紧张恐慌的情绪瞬间消散,余下的只剩心安。
第35章
大婚这日,阮瑶只觉得刚睡下便被天冬与银翘两个拉起来,沐浴焚香,一整套流程下来天光已经大亮。
全福嬷嬷一下一下梳着阮瑶的头发,口中吟唱着吉谣。阮家没有长辈,更没有亲人为阮瑶送嫁,但成婚后,阮瑶生活的地方依旧是自小长大的燕王府,朝夕相处的人是自小将自己养大的燕太妃等人,因此,阮瑶此刻是心安的!
花轿摇摇晃晃的被抬进了燕王府,与阮府的冷清相比,燕王府此刻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圣上为了表示对燕王府的重视,亲赐美酒,更是让礼部主持整场婚礼。
耳边是礼部官员的高声唱和,身侧是执着另一端红绸的严博绍,周围人声嘈杂,依稀能听见道贺的话语,无论真心或是假意,此刻的场面绝对称得上其乐融融。
随着礼官唱毕,阮瑶被人搀进洞房,在吉嬷嬷的唱和下,严博绍收执喜称,挑开了大红盖头,盖头下那张灿若芙蕖的小脸儿,让自己恍了心神。
“阮瑶妹子今日可真是仙女下凡呀!”杨鸿志一开口,便遭来了严博绍泛着冷意的目光。
杨鸿志也不在乎,自顾的摇着扇子,哈哈哈笑了几声,招呼着身旁的众人去前厅喝酒。
“走走走,难得燕王殿下备了好酒好菜,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定要好好喝个够,最好能将我们英俊潇洒的阎王殿下喝趴下!”
其余人不敢应承这话,只笑笑跟着杨承志往外走。
笑话,将燕王喝趴下,若是他醒来记仇打击报复怎么办?
房间里的人都退下,只余阮、严二人。
严博绍在床边坐下,抬手向阮瑶伸去。
阮瑶下意识的一躲,反应过来后,觉得尴尬,正想开口解释,便听旁边的人道:“这凤冠有些重,你戴了一整日,定是累了,我帮你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