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腔中的气快要用完,阮瑶却不敢大意的露出水面,只能奋力的往前游,但到底是女子,体力有限,加上这冰冷刺骨的湖水,阮瑶很快便力乏了,被呛了几口湖水,意识有些模糊,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那冰冷的宫殿中,下人们的嘲讽,那人的□□和折磨......
隐约中,有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托住了自己的后腰,被冻的有些麻木的双唇感受到了温度......
那是......严博绍?
严博绍抱着阮瑶上岸,一旁有个内侍打扮的人低着头将大氅递过去,严博绍看着怀中已经晕过去的人儿,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王爷,这边!”那内侍引着严博绍朝一处偏僻的宫殿走去。
“王妃,此处偏僻,您小心脚下!”
前方传来说话声,严博绍脚步微停,眉头紧皱,接着便看见前面拐角处转出来两个人影儿,一名宫女打着灯笼引着后面的人。
“燕王?”平王妃一脸错愕的看着浑身湿透的严博绍,待看清了他怀中的人影儿时,更是心惊,这两人如何......?
严博绍看着面前的平王妃,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你二人衣裳湿着,不宜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处离平王殿下少时的宫殿不远,先过去歇歇脚吧!”平王妃道。
随后让开挡着的路,作势请严博绍过去,但严博绍未动。
略一思量,平王妃便明白了严博绍的心思,转头笑道:“燕王不必多心,我与太妃有几分交情,与阮姑娘也是一见如故,不会害你们!”
严博绍其实并不信她这话,但是她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此时他与阮瑶这副模样,确实不应该出现在众人面前,且阮瑶还晕着,得赶紧找地方给她换上干衣......
这般略一思索,便抬脚跟上了前面领路的平王妃,那内侍也低头跟在了身后!
阮瑶这边被严博绍带着随平王妃回了平王少时居住的宫殿,太妃这边却急得几近昏厥。
“圣上,娘娘,这片湖面都搜遍了,没见着阮姑娘的人影儿,再往里,就是湖中心了!”
听着侍卫的禀报,太妃的手紧紧抓住湖边的栏杆,目呲欲裂。
众人闻言,心知这姑娘极有可能是折在这湖里了,看向太妃的目光不免有些同情,两个养姑娘,一个大庭广众之下露出那等形态,一个还在这湖中生死未卜,更何况早些年还送走了丈夫与长子,这......着实有些可怜......
就连圣上与皇贵妃柳氏看向燕太妃的目光也透着同情!
“圣上,皇贵妃娘娘,老身请求加派人手,搜索湖心位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纵使已经不抱希望,太妃的声音依然铿锵有力,只是那声音中透着一股子衰败之气,让人闻之动容!
圣上点头应了,让人好好照顾太妃,还指派了位太医看护太妃的身体,生怕她一个不顺气儿,倒下去。
众人准备向湖心搜索的时候,远处跑来一名内侍。
“回禀圣上,皇贵妃娘娘,平王妃在重华宫附近救起了落水的阮瑶姑娘,阮瑶姑娘因为呛了水,现在还昏迷着,平王妃让奴才来禀报,请圣上派太医过去救人!”
那内侍快速的禀报完,等着圣上的命令!
众人闻言,俱堪堪称奇,看来这姑娘命不该绝啊!
“当真?瑶丫头被救上来了?”不等圣上有所反应,太妃先推开身边的人,径直走到那内侍身边,问道。
“奴才不敢欺瞒圣上,阮瑶姑娘确实被救上来了,此刻正在重华宫!”
太妃狠狠松了口气,当下便请圣上指派太医过去,圣上自然点头应下。
阮瑶睁眼醒来一眼看见床边握着自己手的太妃。
“太妃......”阮瑶开口,喉咙有些涩,许是凉着了。
“瑶丫头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阮瑶注意到太妃的眼眶有些泛红,知道自己又让她担心了!
“太妃,又让您担心了,是阮瑶的不是!”
“好孩子,你才刚醒,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太妃,我并无大碍!”阮瑶看了看四周,环境有些陌生。
一旁的宫女见状解释道:“这里是平王殿下在宫里时住的重华宫,姑娘正好被平王妃救下,便把姑娘安置在了这里!”
原来如此,平王妃么?怎么恍惚记得是......
阮瑶有些疑惑,但看太妃与这宫女的神色一片平静,便暗自将心中的疑惑压下。
“平王妃救命之恩,阮瑶没齿难忘,请这位姐姐转告平王妃,待阮瑶身体好些,必亲自登府感谢!”
“举手之劳,不值得姑娘记挂!”未等那宫女回话,便听得外面有声音传来。
平王妃打了帘子进来,笑着道:“姑娘刚醒,不宜挪动,本宫便做主奏请圣上留姑娘与太妃在宫中留宿一晚,待明日,再送二位回府!”
太妃与阮瑶道谢。
阮瑶观太妃面有倦色,便道:“太妃,阮瑶已无大碍,夜已深,您快去歇息吧!”
平王妃也劝道:“为太妃准备的房间就在隔壁,已经有宫女候着,不及太妃惯用的嬷嬷,只能叫太妃委屈一晚了!”
太妃见阮瑶确实无大碍了,便起身道:“平王妃,今日之事,老身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但凡平王妃开口,老身必不推辞!”
“太妃言重了,您是长辈,德高望重,臣妾孺慕已久,盼着与太妃多多往来呢!”
两人寒暄了一阵,太妃又嘱咐了阮瑶一番,才被宫女领着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平王妃并未随太妃一同出去,而是走到阮瑶床边,挥手令宫人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今日之事,姑娘不必挂怀,本宫本也不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只是为了姑娘的名声,掩人耳目罢了,真正救了姑娘的人是燕王,姑娘要谢,便去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