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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 第12章

红尘意 顾言丶 2585 2021-06-08 15:27

  那东西似乎很忌惮刑应烛,游得非常谨慎,在漆黑的夜色里十分难以察觉。

  它半个身子缓慢地没入地面的积水之中,绕过半个台阶后忽然暴起,如离弦之箭般从水里飞速向前游动,直冲着盛钊而去。

  刑应烛眼风如刀,转过头往前一步,精准地一脚踩在了那东西上。

  第8章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蠕虫发出一声难听的吱声,像条水蛇一样,半截身子被刑应烛踩住,半截身子近乎狂乱地在刑应烛脚下扭动着想要挣脱,可惜刑应烛踩得当正,一点缝隙都没给它留下。

  盛钊对此浑然不觉,他播完了电话,一回头差点撞在刑应烛身上,吓了一跳。

  “老板?”盛钊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委婉地表达了一下“你怎么突然站我身后”的指责。

  刑应烛神色自若地捻了一下踩住蠕虫的那只脚,不着痕迹地换了个站姿,冲着他的手机扬了扬下巴,问道“怎么样?”

  “没人接。”盛钊说:“可能熊哥没带手机。”

  “那就先回去。”刑应烛说。

  “啊?”盛钊说:“可是刁乐语还没找着――”

  “可能已经回去了。”刑应烛瞥了一眼地上那只貂:“给她带回去,不然在这淋一晚上雨,她就要死了。”

  盛钊只犹豫了一瞬,对于面前这只毛绒活物的担忧就占据了上风。

  “那好――”

  盛钊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刑应烛纡尊降贵地弯下腰,用右手的两根手指捏住小貂后颈处的皮毛,将它整个提了起来。

  那只小东西软软地垂着脑袋,看着就剩一口气,被刑应烛拎在手里,像是拎着一个脏兮兮的毛绒玩具。

  刑应烛虽然动了手,但看起来依旧很是嫌弃,还揪着小貂上下甩了甩,甩了盛钊一身水珠。

  “哎哎哎――”盛钊回过神,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小貂抢下来搂在怀里,“它受伤了,你不能这么拎它!”

  盛钊皱着眉低头打量了一下那小东西,觉得它似乎在瑟瑟发抖,便脱下自己的睡衣外套将它裹了起来,脚步匆匆地向巷子口走去。

  “得先回去跟熊哥说一声。”盛钊一边走一边小声念叨:“然后送去宠物医院才行。”

  刑应烛落后他两步,在盛钊转过身往外走时,刑应烛伸手摸进了自己的风衣外套,然后变魔术一样地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罐头瓶。

  他单手旋开盖子,然后弯下腰,捏住了那蠕虫露在外面的半截身子,将它从鞋底抽出来,转而丢进了罐头瓶中。

  那罐头瓶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看着非常朴实,上面“糖水黄桃”的标签掉一半粘一半,就像是刑应烛出门前随便从厨房拿的。

  但是那蠕虫在罐头瓶里横冲直撞,撞得整个瓶子嗡嗡直响,那脆弱的瓶身也没有出现一点裂缝,活像个大巧不工的辟邪神物。

  刑应烛面不改色地将罐头瓶重新揣回兜里,又从雨伞下伸出手,就着雨水冲了冲手上的污渍,才慢条斯理地迈开步子,向着盛钊离开的方向走去。

  回到公寓,熊向松果然没乖乖在屋里等消息,而是在一楼大厅徘徊着,时不时向外探头探脑地张望。

  刑应烛脚程快,虽然比盛钊落后一点,但差不多跟他同时进了门。

  熊向松离着老远就看见了盛钊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小貂,一双眼登时亮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狂喜的神色。

  他搓了搓手,只等着盛钊刚一刷开楼门,便冲上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连声道谢。

  “谢谢谢谢,老弟,你就是哥的恩人――”

  “什么?”盛钊被他谢得一头雾水,但好歹还没忘了正事儿,连忙问道:“熊哥,你妹妹回来了吗?”

  他话音刚落,刑应烛也后脚跟着进了楼。他轻飘飘地瞥了熊向松一眼,然后伸手从盛钊怀里拎出那只小玩意,上下抖了抖,把盖在小貂身上的睡衣抖落下去,然后顺手把小貂扔进了熊向松怀里。

  “你妹妹的宠物,他给你找回来了。”刑应烛略咬了个重音,说道:“你妹妹回来了吧,告诉她不用出去找了。”

  熊向松微微一愣,紧接着触及到刑应烛的眼神,冷不丁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对对对,刚才就回来了,我忘了通知你们。”熊向松握着盛钊的手又狠狠摇了摇才放开他,说道:“实在是哥对不住。”

  “没事。”盛钊摆摆手,又指了指他怀里不住打颤的小貂,说道:“但是我看它好像受伤了,你们带去宠物医院看看吧。”

  刑应烛在雷雨天的晚上出去转了一圈,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更显得苍白了些。他没留下听那两个二货互相客气,而是把手里滴水的雨伞随便往电梯旁一丢,转而自顾自地上了楼。

  电梯门关闭,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随即指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缓缓上升。

  熊向松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电梯门,心有余悸地说:“……大佬没生气吧?”

  “没有吧。”盛钊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他人挺好说话的,你别这么担心。”

  熊向松:“……”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觉得,熊向松发自内心地祝福着。

  电梯停在七楼,刑应烛缓步走出门,701的大门吱嘎一声,平白无故地自己向里打开了。

  刑应烛一边进屋,一边掏出那只装着蠕虫的玻璃瓶,随手往玄关上一扔,那玻璃瓶骨碌碌地滚到墙边,左右晃了晃,停住不动了。

  瓶里那只蠕虫依旧不肯安生,打着结似地折腾,吱吱呀呀地叫唤着,听得人牙酸头皮麻不说,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刑应烛没开灯,他将身上沾了点雨水的风衣脱下来扔到沙发上,自己走到窗边,借着玻璃上的水痕打量着外头的雨。

  他之前确实没想到刁乐语会在家门口的地方被袭击――关键是他还毫无所觉。

  刁乐语虽然年龄不大,但胜在机灵,就算是遇到什么意外,逃跑起码应该不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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