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为那个女人,放弃柏家的身份,放弃柏氏总经理的位子?”姚茗岚气急败坏。
柏应希的回应是走进电梯。
“今晚会有雷暴……”
电梯门合上,将姚茗岚急促的话语隔绝在外。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和裴欣的缘分只能走到这了。至于他的身世,柏应希薄唇抿成直线,神情幽冷黑眸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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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闷热好几天,雨终于倾盆而至。
舒意吃过晚饭,早早洗了澡,窝在沙发上抱着一只毛熊抱枕沉思。她打定主意明天要再收到恐吓信,她就去报警。
这么想着,她又跳下沙发趿着拖鞋走去厨房。她觉得很有必要再捣鼓点防狼防身“生&化&武&器”。这是她以往在夜场,还有现在出门旅行的必备之物。她一通忙活又准备了两大瓶,总算有了些心理安慰。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她给自己敷了张面膜,然后开始听歌。还没听上一会,有人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舒意一惊,迅速静音。除了小藕,没有人和她熟到能在这个点来她家,何况还是这样的雷雨夜。而当然不可能是小藕,她没有收到电话。舒意坐着不动绷紧了神经,想到那些恐吓信。
按门铃的人非常坚持,门铃持续响起。会是谁呢?不会是邻居,她没有邻居。她的房子1梯1户带私家电梯厅。舒意咬唇,轻手轻脚走去门边。
对小区的安保她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这里是一个高级社区。而有钱人就没有几个好说话的,每年高昂的物业管理费不可能养闲人吃干饭。
她轻轻点开门边的监控,惊异的看到站在门外的柏应希。
第27章 能复婚吗?
舒意蹙眉, 很意外也有点生气,因为她刚刚真的有被吓到,却没想到会是他。她看着监控, 很快察觉到异样。屏幕里的柏应希明显和平常不太一样。他衬衫领口敞着,额前搭着刘海, 头发有些湿,眼神看起来迷迷瞪瞪,象是喝了酒。
舒意再看了他一眼,决定不予理会。她下意识又轻手轻脚往回走, 心里奇怪, 离婚后这几年柏应希到底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得这么反常,和以往她记忆里的男人, 实在很有些差别叫她惊奇。
门铃声响着, 舒意摸摸脸上的面膜走进洗手间。她洗了脸, 往脸上拍了些爽肤水, 薄薄涂了层乳液。正要出来突听得开门声响, 有人进屋。
她心下一咯噔, 急步走出洗手间来到客厅,看见身形高挑的男人, 衣衫半湿站在屋中央直勾勾看着她。空气中有雨水的湿气, 也有淡淡的酒味。他果然喝了酒。
舒意望着他,心头又是一惊。柏应希是一个相当讲究, 注意形象的人。并且非常自律还特别有洁癖。人前从来都是光鲜得体,矜贵洁雅的模样充满贵家气派,顶上等名流的风度。她从没见他这样颓废的神气,衬衫皱了,头发凌乱明显淋了雨, 他的裤脚甚至还在滴水……
就是初始,第一次见到他在夜场买醉,也没有这样狼狈。那时他阴郁,冷而克制,喝得并不多。
“你没有换锁。”
扬了扬手,他盯着她说。理直气壮的象是解释。继而他朝她走来,脚步瞅着还算平稳,但她知道他喝了不少。原本白皙的面皮,脸颊红透象女人抹了胭脂。
舒意安静的看他,没有吱声。
离婚后,她没有向他索要电梯卡,也没有更换密码和指纹。彼时,他们离婚离得干脆,都没与对方为难,说是好聚好散也未为不可。而她更是完全没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形――
清清冷冷一个人,冷冷淡淡一张脸的柏先生,会不顾体面不请自来。
因为这实在不是柏应希会干出来的事。
当然,这会他真这么干了……
柏应希在她身前立定,垂眼看她。热乎乎的气息包裹着一缕酒香,充盈在舒意鼻端。
她面色冷静,迎视柏应希的眸光。他的眼神比在监控里看着清明,并不似醉酒的迷离。但他眸色浓黑,象阴雨天的云,阴翳深重浓得化不开。她心知必然是出了事。
她不说话,他也一声不吭。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将她完全罩住。舒意其实很畏惧喝了酒的男人,尤其是酒鬼。她在夜场见多了,也吃过很多苦头。那些男人不是借酒装疯,就是真的喝多了脾气凶暴。或是猥琐,或是骂骂咧咧,动不动就要打人。丑态百出德行全无。
可是她不怕喝了酒的柏应希。他这个人虽然矜冷高傲,并不好相处。但他不会欺负女人,他有他的教养和品行。
“我给你放水洗个澡好吗?你身上都湿了。”少顷,舒意打破屋内的静默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此时,她只想解决问题。让他洗过澡了,在客房睡下。大晚上的扯雷闪电暴风暴雨,她不可能拿他的电话叫何宇侨来接他。而她也不愿在这样糟糕的天气,开车送他回去。
说真的,这种鬼天气这个点代驾都不情愿接单的吧。路况糟糕,可视度低实在不太安全。至于柏应希,虽不想和他有所牵扯,但到底夫妻一场,她也不想他在这样的雨夜酒驾出什么事。天知道,他是怎么开车来的小区。。
柏应希定定看住她,逆光下墨黑的眼瞳变得有点直愣愣的。须臾,他露出一个好似疲惫的旅人终于到了家的表情。然后他猛一下展臂将舒意圈在怀里紧紧抱住。
舒意身形一僵,听他在耳畔喃语:
“人生是一场幻觉,幸好还有你。”
微微低低的声音,嗓音沙哑而低沉,透着仿若劫后余生的庆幸,也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凄凉。
舒意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近似感性的话语。她抿一下嘴唇,伸手推他。只他高大颀长又喝了酒,固执的抱着她根本推不动。
“柏应希,松开。”她闷在他怀里说道。
等了等,她又道哄孩子似的:
“先松开了好不好?你把我抱太紧了我难受。”
柏应希微微放开,黑得出奇的瞳眸盯着她看了两秒。正当舒意想要趁机推开他的当口,他突的身子下滑歪坐到地上,手臂环着&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肚子上。他闭着眼睛,肩膀低垂,象受伤的大猫失了锐气,瞅着又脆弱又可怜。
“柏应希,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不出声,却将她抱得更紧。
舒意低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你让我坐下好不好?我站着累。”她推推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