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山看着,想到一部老旧电影,与内容无关,与名字有关――《我的美丽与哀愁》。
世间的温柔情愫都藏在姜淮的眼里,真是风月无边。
丛山忍不住去哄他:“梅花汤饼里面,真的有梅花。”
姜淮眼睛亮起来:“真的?”
丛山点头。
姜淮笑起来,满意地去洗手。
看完纪录片,丛山去书房处理工作,姜淮去看书。他随手拿了一本诗集,打开扉页,看见一个藏书印,写着篆体的“拾己”。
拾己是丛山的字。
姜淮觉得漂亮工整,手指放上去,轻轻摩挲。
他问丛山:“这是你自己刻的吗?”
丛山点点头,姜淮想看印章,丛山找出来,递给他。
姜淮接过,印章用的寿山石,质地纯净,色泽润白,触手温润,他很喜欢。
橙玉生走进来,在他脚边轻蹭,企图骗夜宵吃。
姜淮看看印章,又看看橙玉生,感叹说:“藏书遛鸟,游园听戏,纨绔子弟会的玩意,丛医生一样不落。”
丛山笑,学苏轼的话:“何处无印?何处无鹅?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姜淮想到自己,也学古人言:“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月光清冷地洒进来,紫藤萝台灯亮着,每一片彩绘玻璃都在折射着光华,像一朵朵小小的紫藤萝花,叠成一串串小小的紫瀑布,挂在灯罩上面的小铃铛被风吹响,叮叮当当,令人屏住呼吸。
他们一唱一和,倒真似置身过去的一场旧梦。
丛山做完事,发现姜淮还在玩藏书印,爱不释手。
丛山坐到他身边,问他:“淮宝,你想不想过一过纨绔子弟的生活?”
姜淮兴奋地点点头,知道丛山要给他做好玩意,脸上的笑藏不住。
丛山去外面拿一根胡萝卜回来,在宣纸上描字拓样,不一会,刻了一个小小的印。
姜淮凑过去,沾上印泥,试了印。
原来是刻的“淮宝”两个字,还是漂亮的隶书。
姜淮拿着那根萝卜印,满书房转悠,看什么顺眼都印一下。每一本书的扉页都被他印过了,他又去阳台找橙玉生。
姜淮来者不善,橙玉生扑扇着翅膀“嘎嘎”叫,满阳台躲,姜淮费尽千辛万苦捉住他。
姜淮哈一口气,对着橙玉生雪白的翅膀印下去。
橙玉生回头,差点一口叼住胡萝卜吃下去。
姜淮吓一跳,连忙松手,橙玉生扑扇着翅膀飞走。姜淮在阳台转了转,回到室内去祸害其他东西,被丛山捉住,没收萝卜印,锁进小盒子里,催他洗漱睡觉。
半夜,丛山半梦半醒,感觉脸颊上凉凉的。
他想睁眼,被姜淮捂住眼睛:“我刚才做噩梦,把你吵醒了。”
丛山没多想,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暖了暖,抱紧他,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姜淮哈欠连天,满脸困意。
丛山挑眉,问他:“淮宝,你昨晚做贼了?”
姜淮摇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
丛山心中疑云更甚。
姜淮做贼心虚,下床去洗漱了。
丛山跟在他身后,走进浴室,看见镜子中的脸,愣了一下。
脸上一个红印,写着“淮宝”。
他叫姜淮:“淮宝。”
姜淮心虚,专心致志地刷牙,不敢回应。
丛山指着红印,说:“淮宝,你解释一下?”
姜淮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用水漱口,信口雌黄:“我知道了,是橙玉生,他觊觎我那根胡萝卜好久……”
他撒毫无边际的谎,脸不红心不跳,丛山被他逗笑,想要捉住他亲一口,被姜淮灵巧地躲过。
丛山无奈,洗干净脸上的印泥,出去给他做早餐。
他们吃完早餐,丛山去卧室拿领带,发现一个熟悉的红印。
他哭笑不得,拿着领带去玄关,找姜淮说理。
姜淮是个小霸王,有自己的一套歪理:“我喜欢的书要盖印,我喜欢的人也要盖印。”
丛山逼近他,居高临下,说:“那你过来让我盖一个?”
姜淮想逃,玄关逼仄,他跑来跑去,自投罗网地撞进丛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