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量了一阵,无果,丛山突然问姜淮:“姜律师,你的意见呢?”
姜淮没做过政策法律审计,但是比较敏感,知道空壳不一定能成功买下来,需要人脉背景。
他斟酌了一下,说:“我觉得还需要考虑一下。”
更何况岳峰追求效率,细节上容易出问题。
丛山同意,让他们回去再考虑。
散会后,岳峰和同事嘀咕:“今天开会坐最后面的那个律师是谁啊?长得也不像我们公司的法务。”
同事笑了,说:“他呀,就是害咱老大被集团解除职务的蓝颜祸水,老大交往过密的他司男职员。”
岳峰惊讶,说:“这也宠的太过火了吧?老大怎么还带小情人到会议室里来?”
同事笑着说:“还有更过火的呢!听说两人是新婚呢!”
岳峰咂舌,说:“结婚了?老大真被美色冲昏头了!”
同事笑而不语。
下午,丛山要去广州出差,带上姜淮。
司机开车去机场,同行的有助理,有两位部下。他们商量着借壳重组的事,一会要寻求第三方赞助,一会又不需要。
讨论完正事,车上闷,姜淮想起丛山开会时说的话,在他耳边说小话:“任何一种关系,只要牵涉三方及以上,很容易陷入无休止的纠纷。处理问题,尽量把关系控制在一对一的范畴里,简单,可控。”
他轻声问丛山:“所以你不会出轨的,对不对?”
丛山笑了,低声说:“淮宝,我和你是永恒的一对一,好不好?”
姜淮干脆地点头。
丛山凑近他耳朵,碰了碰,气息拂过来,笑着说:“淮宝,你越来越会顺着我的话,反将我一军了。”
姜淮耳朵发烫,手臂上起细细的颤栗,身体轻轻避开一点。
丛山看见他脸上一片红晕,笑了。
两人坐在一处,总有无声的亲密,幸好同车的人都识相地睡着了。
到了广州,入住了酒店,丛山不让助理跟着,带着姜淮去坐双层巴士。
天色渐晚,落日在高楼大厦的一线天里倾下余晖。
他们是不上行也不下落的游客,像是要环游世界。
丛山说:“明年可以来看艺术展。”
姜淮问:“买一幅带斑点的红色大南瓜吗?”
丛山笑了,说:“那是波普艺术。”
姜淮说:“我一向不能理解前卫的风格。当然我也知道,有人能理解,为之一掷千金。他们一定是很喜欢那个红色大南瓜,我很羡慕。”
丛山问:“羡慕什么?”
姜淮想了想,说:“我羡慕他们可以感觉到那个南瓜。”
虽然每个人都长了眼睛鼻子耳朵,但用起来,都是受限的。
丛山微微笑了下,说:“明年一定要来了,亲眼看一看,才知道结果如何。”
姜淮说好,看看双层巴士外的人潮,衣饰面孔饱含相似的气息,是众生的意思。
姜淮笑着问:“晚饭吃什么?”
丛山说:“本地的老字号怎么样?我在一家餐厅订了位子。”
姜淮说好,他们坐到站,下车了。
两个人到站下车,不着急吃饭,先逛唱片店,门口一尊铜佛,一盆绿叶野芋头,一个盛水大陶钵。
中阮,吉他,琵琶,胡琴,墙上挂住好多乐器。
除了买唱片,还可以喝咖啡,吃蛋糕。
不说话的老板最讨喜,顾客尽情挑选喜爱的东西,再商量一个合适的价格,默契地成交。
丛山什么也没买,只问姜淮想要什么。
店里电台沙沙的,里面有电台女主播独白,爱是一种需要,一种缺乏,爱和被爱都是一种喜悦。
姜淮隔着唱片架看他,有点明白,原来他已经结婚了,和眼前这个男人。
丛山没有抬头看他,却问:“淮宝,你在看什么?”
姜淮色迷心窍,说:“丛医生,我迷上你了。”
丛山微微一笑,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逛够了,他们十指相扣,在人潮中步行,华灯初上。
他们去了附近大厦,四楼的粤菜餐厅。
丛山负责点菜,姜淮负责吃。
点了三道菜,芝士焗蟹盒、豉酒鹅和剁椒酱蒸鳊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