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晨担心他,说:“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姜淮拒绝:“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过来就好。”
尚晨还是不放心,姜淮坚持,他只好作罢。
姜淮收到地址,发现并不远,他决定走路过去,顺便散散心。
姜淮加班到九点,关灯离开律所。
华灯初上,公路上车流不息。他慢慢地走,感受着夜风轻柔地拂过面颊。
路过清波桥,今夜不是十五,天空仍是残月,地上未开天光墟夜市,可是卖狼牙土豆的小贩仍在老位子,卖力地大声吆喝。
姜淮站在路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小贩动作娴熟,切炸舀一气呵成。
电流声“嘶嘶”响起,扑火的飞蛾贴到玻璃罩上,翅膀透明闪光。
他走过去,买一小份,小心翼翼地尝一口,眼角沁出泪珠,张着嘴小声喘气,也不知道是因为辣,还是因为疼。
姜淮想,说来荒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却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丛山的。
喜欢到,他一想到丛山,心里就又疼又痒,想要狠狠地挠,又想要轻轻地吻。
如同喝醉酒,窝心的酸涩,发酵酿成酒,满心晃荡,溢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滑进又哭又笑的酒窝里。
尚晨见到姜淮时,姜淮已经收拾好情绪。
尚晨提前点好甜品,是姜淮爱吃的抹茶马卡龙。他担心姜淮暴饮暴食,只点了小小的半份,精致的四五个淡绿小圆饼,乖巧地躺在一小株薄荷和白色炼乳旁边。
他把菜单递给姜淮,问他:“你要喝什么?”
姜淮翻了翻,随手一指:“玫瑰红茶。”
尚晨看着他敷衍了事的态度,轻微皱眉。
服务员去下单,隔了一会,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走回来。
姜淮抿一口,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尚晨喂他吃马卡龙,他一口吞下去,双颊鼓起来,一动一动,像囤食的仓鼠。
尚晨吃一口,腻得不行,心里更加担心。
姜淮有个怪癖,只有尚晨知道,他越难过越喜欢吃甜食。
尚晨喝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姜淮:“你怎么回事?”
姜淮嚼了嚼,咽下去,故作无所谓,说:“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尚晨帮他翻译:“你告白被拒了?”
姜淮点头。
尚晨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姜淮想了想,下定决心,说:“努力学习,考过高律执照,赚得盆满钵满,包养小白脸,天天哄我开心。”
尚晨在心里松口气,笑起来:“我们阿淮好志气!”
两人一唱一和,姜淮也笑起来。
尚晨宽慰他,又给他点了半份鸡蛋仔,加焦糖。
姜淮吃得很开心,沉甸甸的心情变得轻松。
接下来的两周,姜淮报名高律考试,白天在律所上班,晚上在家里学习。
他背书背得认真,化悲愤为力量,比读书时还努力,丛山给他打电话,他不敢接。
他小心眼,做不到被拒绝后还能做朋友。
姜淮在心里唾弃自己矫情。
又一个周末,他去淮港出差,见丛云。
丛云已经换了新欢,姜淮认识,发现是最近荧幕上风头正盛的小鲜肉。
得到爱情的滋润,丛云笑得小鸟依人,亲自去给姜淮沏茶,会客室里只剩下小鲜肉和姜淮。
小鲜肉看着姜淮,说:“这个天真热。”
一边说,一边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八块腹肌。
姜淮坐在他对面,有些局促。
小鲜肉笑得暧昧,问姜淮:“姜律师不热吗?”
姜淮连忙摇头。
小鲜肉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隔了一会,他叉开腿,上半身随意地摊在沙发背上,故意露出裤裆间鼓囊囊的一坨。
姜淮别开视线,厌恶地皱眉。
小鲜肉语调油腻:“我和姜律师加个微信吧?”
姜淮斟酌用词,说:“我们律所有规定,不能和客户有私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