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不大,全是林国富的惨叫声。
另一桌是两个女生,自然不敢上前阻拦,趁着机会已经跑出了店外,老板跑过来拉住人时,林国富已经挨了无数拳。
林国富捂着脸,看到了手上的血迹,难以置信的瞪着陆远珩,“你你你你……你既然真的打我,我可是你舅舅!”
陆远珩靠着墙,手臂放在餐桌上,分明的指节处破了皮,有血迹,很难分清楚是林国富的还是他的。
他垂着眼,一言不发,仿佛刚才动手的并不是他。
警车到了,将两个人带到了警局。
做笔录时,林国富指着自己的脸哀嚎,“我都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在土里了,经得住这样打,他就是想打死我。”
“你是想控诉他是故意杀人未遂?”警察问。
“是!”林国富点头,又问:“那要坐牢不?”
“当然。”
林国富赶紧摇头,“那还是算了,好歹我是他舅舅,好不容易才将他养大成人。”
进了监狱之后,他再从哪里拿钱?
“你当刑法你写的,想这样就这样,想那样就那样?”对方没好气道:“好好陈述整个过程。”
林国富连诶几声,继续阐述过程,在他的说辞里,他是一个担心自己外甥的好舅舅,许久不见顺路来见一次,刚叮嘱几句被嫌烦让后被打了。
警察问陆远珩:“是这样吗?”
陆远珩盯着一处,始终一言不发。
“你这样不配合,不仅要拘留还有可能坐牢的,我这么说,对你这种高材生应该不难理解吧?”
话说出去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林国富眼看着要激怒了警察,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这样吧,警察同志,我大度,我们和解,和解就能出去了吧?”
“你愿意和解吗?”警察问陆远珩。
陆远珩头靠着墙,掀唇,“不。”
“他都不愿跟你和解。”警察反过去看林国富,“既然这样,你们先谈好了再来说。”
警察一走,只剩下两人。
林国富捂着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你怕是读书读傻了,我们的事出去了再说不行?”
无论他怎么说,陆远珩都毫无反应,他啐了口,“疯了。”
*
“我刚看见了警车把陆远珩带走了。”室友回来,将自己在校门外所见所闻对赵羽衣说了一遍。
赵羽衣抬眉,“发生了什么事?”
“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餐馆,陆远珩把一个中年男人打了,头都破了,看着还挺重的。”
“那个中年男人长什么样?”赵羽衣紧跟着问。
室友想了下,然后尝试着描述道:“长的很黑,穿的不怎么样,国字脸,胡子拉碴的……”
赵羽衣穿了外套准备出去。
室友问:“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喝奶茶了,需要吗替你带?”赵羽衣愣了下,笑着道。
“好啊。”室友笑,“谢啦。”
赵羽衣去了X大,她清楚季眠的宿舍,去了直接拜托一位同学将纸条带给了季眠。
做完这些,她又回来去了奶茶店,去给室友买了奶茶,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按照季眠的性格,她肯定会去。
而男生都是要自尊的,尤其像陆远珩这样优秀的,亲眼看见他最难堪的时刻,只会让他尊严全无。
那是耻辱。
一看见她,就能记起来的耻辱。
之后,两个人也再无可能。
*
“陆远珩,你可以出去了。”警察走进来,“签字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林国富反应剧烈,“他小子可什么都没做,我还好好配合做笔录了呢!”
“因为有人保释了。”警察解释。
“那我呢?”林国富指着自己,“我可是被打的那一个,没道理放走了打人的,不放我吧?”
“你等着,马上就放你,别喊了。”
陆远珩迟缓看过来,随即起身。
签了字,他出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