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真没说话,手在黑暗中摸索,在碰到凸起的按钮时用力按了下去。
走出会所大门之后,禾真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守在门外的侍应生不知道在哪儿,禾真双腿发软,台阶走到一半,重力拉着他坠下去。
耳边传来脚步声,禾真把手里的餐刀攥紧了,但是接下来他开始出现幻觉,穿着一身黑衣的李呈蕴站在他面前,说还以为他死了。
刀掉在地上,禾真本以为他是想做爱想的无可救药了,原来不是。
李呈蕴伸出手,有些不耐烦地扯着他的衣领,但禾真只是仰着脸看他,李呈蕴顿了顿,手上的力气送了些,手腕一翻,碰了碰禾真的锁骨。
指腹下的皮肤滚烫,李呈蕴收回手,视线落在禾真身边的银色餐刀:“拿个餐刀防身,刃都没开。”
山风吹过来,湿哒哒的上衣紧贴着背,禾真低头打了个哆嗦,停了一会儿才说:“骗你不行,骗没脑子的蠢货还是很好用的。”
“他碰你了?”
禾真愣了愣,他抬起眼,对上李呈蕴晦暗不明的眼睛。
“说话。”
李呈蕴靠近了一些,闻到禾真身上的酒气,他偏了偏头,语气有些烦躁地问:“他让你喝酒了?”
禾真被接二连三的问题问的头蒙,他点了点头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第一个,李呈蕴突然站直了,大步踩上台阶,他把大门推开了一点,顿了几秒转过头看着禾真。
“你就在这儿待着别动。”
开门的动静不小,靠近门口的人都侧过头看过去,这里面有几个人认识李呈蕴,笑着端酒上来打招呼。
李呈蕴接过来一杯仰头喝掉,然后心平气和地问沈岁在哪儿,男生扭头看了一群,指了指靠近餐台的圆桌,李呈蕴点点头,说了谢谢。
和沈岁关系熟稔的朋友都知道他的癖好,见到禾真和他进了暗房,忍不住七嘴八舌起来。
沈岁晃了晃酒杯,笑着说:“和他那张脸刚好相反,搞起来别提多带劲了。”
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起哄要让他讲细节,沈岁刚打算开口,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
沈岁转过头,其实他一眼就认出来李呈蕴,但他还是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才说:“沈听语不在这儿。”
“我知道。”
李呈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让我来找你,说她爸爸有些话要交代。”
沈岁把酒杯放下,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大伯说什么需要你来传话?”
“沈听语不想看见你,这你应该比我清楚。”
沈岁没接话,他前两天玩一个小孩,到兴头上手下的重了点,差点把人搞死,最后是花了点钱才了了。
李呈蕴盯着沈岁,见他不说话,便接着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说话。”
“去楼上吧。”
沈岁往前走,李呈蕴跟在他身后。
沈岁挑了一个没人的房间,李呈蕴先走进去,他刚把门关上,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力道掼在地上,头狠狠磕在地板上,还没回过劲,一只脚用力踩上他的裆部。
李呈蕴微微俯下身,他看着沈岁扭在一起的五官,声音毫无起伏地低声说:“真想弄死你。”
深夜的天空上还有云,最远端的浅灰色和月亮亲密接触,再往前面看是一滩水,说水不合适,应该是湖。
推门声响起来,禾真回过头,李呈蕴朝他走过来,在上一个台阶上站定。
“你不是在勾引我吗。”
李呈蕴突然开口,声音是禾真不熟悉的哑。
“勾引人要专心,听到了吗。”
黑色飞虫围绕着草坪里亮起的黄色光源,禾真能听到小虫细微的振翅声,震动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引起心脏上的一场地震。
禾真机械似的点点头,李呈蕴眼睛低垂,然后一点点蹲下来,平视着他。
“说听到了。”
“听到了。”
禾真停了几秒,对李呈蕴说。
作者有话说:一个提问:不知道艾斯艾目木大家会不会觉得观感不好(后面可能会有一点点点
第27章
李呈蕴转过身,目不斜视地走过他,顺着向上的蜿蜒山路往上走,禾真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加快脚步跟上去。
不知道供有钱人玩乐的场所是不是就那么几个,禾真看着李呈蕴轻车熟路地找到停车场,负责泊车的工作人员不在,李呈蕴站在绿色草坪上,问他是哪辆车。
停着的车不下三十辆,禾真绕着跑了一圈,最后在靠近里面的位置找到了沈岁的车。
“是这个。”
禾真贴着副驾驶车窗往里看,黑色书包安静地躺在座位上。
一只手把他推到一边,禾真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一块灰色石头狠狠砸在车玻璃上,玻璃碎成网状,刺耳的报警器响起来。
李呈蕴弯下腰捡起石头,面无表情地又扔了一次,车窗裂出一个洞,李呈蕴把手伸进去,拎着禾真的书包,抖了两下上面的玻璃碎片丢进禾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