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修罗场的我只想打工挣钱 第95章
她吐槽过对方很多次说话带刺,如果不是她清楚他是什么德性,早就被他气跑了,但从她描述中,太宰治轻而易举地听出了那人对她格外上心。
尽管太宰治不知道他是谁,但他非常确定自己很讨厌这位素未谋面的“友人”,就像对方讨厌自己一样。
是的,从片雾透露出的种种细节可知,那家伙相当反感他。
“嗯,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片雾笑盈盈地托着相机,“他觉得我的能力导致我平时不太方便记录,就送了我一台相机来记录世界。”
“好像你没有手机似的,不能拍照,也不能打字。”太宰治不留情面地揭穿了对方看似动人实则牵强的理由。
“我当时就这么说的!”片雾深有感触地点头,她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他竟然嫌我废话太多,闭嘴收下就好。”
“被戳破后恼羞成怒了吧。”
太宰治从她的手里接过相机,随意地翻看着之前她拍下的照片,数量不是很多,更没有那位神秘友人的照片。
“说起来,你一直来找我,没关系吗?”他用一种出于担忧的语气询问,说得好像她从来不找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以及其他一些和她混脸熟的人似的,“好像从没听你提过有去找他……听你以前的描述,感觉他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呢,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他一定会和你生闷气的吧。”
他这番“善解人意”的话怎么听都像个茶艺大师。
好巧不巧,六道骸还真和片雾就此事闹过别扭,但不是因为她一直往别人那儿跑却忽略了他――毕竟他们有梦境这条特殊通道,而是因为这个“别人”恰好是太宰治。
六道骸不喜欢干涉她的选择,比如他觉得同学录撕不撕都无所谓,但她想毁掉,他也绝不劝阻她。关于她的社交也一样,她爱找谁就找谁,就算她脑子一抽,兴高采烈地宣布明天她要挑选一位幸运儿去民政局领证,他顶多面无表情地把她从精神世界里踹出去。
但那人偏偏是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中原中也等等,哪怕从他厌恶的黑手党中重新选一个,也好过太宰治。
无论是那些劣迹斑斑的事迹和沾染的无数鲜血,还是六道骸顶着库洛姆的壳子和他擦肩而过时的一瞥,他身上散发的那股粘稠的黑暗远胜于他见过的大部分黑手党。
他就像一个因惯性而活着的黑洞,跌入其中就会被扭曲撕裂。
六道骸永远希望片雾能成为一朵拥抱阳光的向日葵,而不是被绝望缠身的、看不到未来的茶蘼。
但她不可能为此疏远太宰治,疏远她认为的“真实”。
“没关系。”
一提到见不到那位被关在复仇者监狱最深处的水牢的友人,片雾就想起直到他作为雾之守护者参加了彭格列的指环争夺战才袒露他被做成了罐头。
她不太愉快地说:“我才不想大老远跑去探监。”
太宰治:“……嗯?”
这位“友人”那么神秘莫测,原来是因为在蹲局子?
第53章
53.
太宰治原以为片雾接近自己的原因是出于织田作之助的关系,但她和坂口安吾关系再怎么不错也不如他们这般亲近,或者说她对待其他人都是如此,非常谨慎地把控着与人之间的距离。
栗花落片雾是一个神秘又奇怪的人。
这是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得出的结论,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一片看不透也抓不住的雾。
不过,那时候她还叫不死原千裕。
他发觉心中不知为何滋生名为喜欢的情绪,像是早已埋下的种子以“遇见她”为契机破土而出,无法控制的感觉糟糕透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喜欢在他看来是危险的毒药。
出于警惕,他调查了她的身份。
他把重点放在了前段时间的栗花落家灭门案,时间方面出现了一致的巧合,再结合近年来栗花落家的发展史和这位自称不死原千裕的少女的能力,答案呼之欲出。
――栗花落片雾。
他抓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不仅不是很在意,甚至还挺高兴的,特地请他吃了一顿螃蟹火锅。
暖洋洋的热气从锅内飘出,雾气柔和了少女的脸庞,难以想象她是手刃亲人的杀人凶手,也难以想象她被囚禁了那么多年,那双明亮的紫眸看不出一丁半点的绝望,唯有温和与平静,摇曳着不刺眼的希望之光。
是和他截然不同却不会让他反感的眼神。
……
“睡醒了吗,片雾?”
少年轻柔慵懒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另一端跨越而来,趴在桌上的片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的她眼神不似平日里的明亮透彻,薄薄的水雾让她显得更加单纯无害。
“醒了……”片雾揉了揉眼睛,现在的她还做不到几年后那样瞬间清醒。
太宰治瞥了她一眼:“又做噩梦了吗?”
“嗯。”片雾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撑着桌子直起了身子。
身上突然一轻,披在身上的黑色风衣滑了下来,她昏沉沉地捡起衣服,习以为常地伸进袖子穿上。
“好冷啊……”她裹紧了太宰治的风衣,试图从中摄取一丝温暖,她偏头看向他,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治,你不冷吗?”
“不冷哦。”
“别骗我,冻感冒就不好了。”片雾走到太宰治的身边,从长一截的袖子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手,小声嘀咕着,“真的不冷诶……难道我和兰堂先生有血缘关系?”
“怎么想不可能吧?你没他那么夸张。”坐在办公桌前的太宰治反手抓住她的手,悠然自得地把另一只袖子里的手抓了出来,拢在手心哈了一口热气,“被金屋藏娇太久了,身体虚弱,还不适应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