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月月环顾厨房,果不其然在厨房的台面上发现了那一块带着黑色鳞片的扇形鱼肉。
扇形鱼肉,两个成年男人巴掌大小。完美的符合黑尾人鱼,鱼尾上那一块血淋淋的空余。
砧板上雪亮的尖刀反着厨房里的冷光,照耀着它身侧的那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鱼肉。
鱼月月收敛了眉眼,她走进厨房,将尖刀折断,将黑尾人鱼拖出厨房。
*
深蓝给鱼月月特意留出一份金枪鱼肉,将肉质最好的都留给鱼月月。
松花蛋嚼着鲨鱼肉,伸出手指,一边偷偷摸摸瞧着深蓝的动静,一边不动神色的将手指摸向金枪鱼肉。
深蓝‘啪’的一下,打开刚要摸到鱼肉的松花蛋偷摸的手。
松花蛋痛的呲牙咧嘴,对着深蓝露出了小小的尖牙,
深蓝冷漠中带着不屑,不屑中带着骄傲的,冲着松花蛋张开嘴。
一口锋利的、洁白的、整齐的大尖牙展现在松花蛋面前。
松花蛋撇开脸,一口一口地用牙齿磨着鲨鱼肉,就是不去看已经开始炫耀尾巴上鳞片的成年人鱼。
深蓝将生鱼片放好,警告松花蛋不许偷吃。深蓝的威胁还没说完,游艇内部传来一声巨大的‘砰’响。
原本斜坐在甲板上的深蓝立马撑着手臂,扶着船沿,站起身。
那条漂亮的鱼尾巴,此刻,在光滑的甲板上成了深蓝往前的负担。
游艇内部
鱼月月坐在地上,捂着被黑尾人鱼砸到的小腿。
她看着双目紧闭,即便整个身体都砸在地上也没有醒过来的黑尾人鱼。
黑尾人鱼的身形比深蓝更瘦弱一些。但拖着一条起码又两三百斤的成年人鱼,对鱼月月来说还是非常吃力。
鱼月月将黑尾人鱼背靠着墙壁,维持半倚靠的姿势。鱼月月蹲在黑尾人鱼身侧,伸出手试探黑尾人鱼的气息。
按黑尾人鱼表现得身体素质来说,不可能这样大的动静,它一点反应都没有,除非…
鱼月月沉了沉眸色,她将手指贴在黑尾人鱼脖子的动脉上。感受到之间传递过来,动脉的跳动,鱼月月心中的石头放下。
还没死,就有救。
鱼月月扒开黑尾人鱼的眼皮。没有看到上翻的眼白,她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漆黑球体,镶嵌在黑尾人鱼泛紫红色的眼框里。
鱼月月皱眉,仔细检查起黑尾身体上的创口:
手臂伤口三处、胸膛两处,后背一处,喉管一处,手掌一处,尾巴上一整块接近60°角大小的扇形,占据黑尾人鱼鱼尾横切面的一半。
几乎所有的伤口都是利器刺伤,子|弹孔洞很少,但是胸口和手臂上的伤口都被恶劣的留下一根折断的针管尖。
鱼月月试着将针管尖拔|出来。
拔|出来时候,才看清楚,这些只在皮肉外面留下一个不明显小点的针,到底有多长。
接近半个食指长的细针,就那样一根根刺入皮肉,随着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针都在划破周围的肌肉组织,刺伤针尖下的活细胞。
针,是故意的。
鱼月月看着手里的针,和还躺在砧板上的那块人鱼肉。她捏着针的手,细微的抖了一下。
鱼月月将所有的针都拔|出来,一根根折断,丢在那个扔了折断尖刀的垃圾桶里,又给黑尾的伤口涂上她身上唯一的那只红霉素软膏。
深蓝艰难滑行进入游艇内部,好不容易循着鱼月月的味道找到鱼月月,就看到鱼月月头一次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蹲在黑尾人鱼身侧。
鱼月月听见深蓝弄出的动静,她抬头看过去,然后站起身,然后松开捏着的最后一根针头。
鱼月月站起身走到深深蓝身边。
深蓝低头看鱼月月,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鱼月月一言不发,牵起了深蓝的手。深蓝的右手食指最前一节看着皮肉比其他手指更为柔软一些。
鱼月月知道,深蓝的这跟跟新的手指,就是她在石头上捡到的那根、就是求救她很多次的那根指甲武器、就是他硬生生切下来留给她的那根手指。
右臂上完好,除了胳膊肘处的鳞片有轻微白痕之外,其他鳞片光鲜亮丽。
左臂完好……
鱼月月围着深蓝检查,上半身几乎检查完了,没有发现大创口。只在深蓝后脖子上发现了一个小针孔。
针孔很小,要不是针孔周围轻微泛红,鱼月月都发现不了。
拜托深蓝将黑尾人鱼拖到甲板上之后,鱼月月进去厨房挑拣她能用到的物资。
以及搜刮游艇上的所有能用到的物资,最重要的就是看看游艇的能源还能够支撑它航行多少海里。
深蓝没有拒绝鱼月月的要求,甚至看着鱼月月对于黑尾的‘关心’,深蓝都没有异常。
鱼月月一脚刚踏进厨房,就听见外面“哗啦”一声响起。她回头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黑尾人鱼倒在纸箱子下面,他撞到的纸箱哗啦一下全倒了,砸在他身上发出间断的响声。
鱼月月几乎可以想象,深蓝是以什么样的姿势,捏着黑尾人鱼的尾巴,试图将黑尾人鱼直接甩到甲板上。
深蓝那张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理直气壮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