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
所有的人步履不曾停歇,他们匆忙地,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地方,这个过程被称作为生活奔波。
在湍流不息的人群中,鱼月月是模糊人群中唯一清晰的剪影。
这个平常的日子,对很多人来说和昨天也没有区别。
但是对于程芙的亲人来说,这个日子是不同的。
程芙沉眠的地方是公墓,管理严格的公墓并不允许烧纸钱。于是,聊以寄托哀思的,只能是一束花。
鱼月月从拥挤的人群走出。
她看见一间花店。
花开的正茂盛,绿色的枝叶托着灿烂盛开的花朵,粉的红的、白的紫的、黄的蓝的,各色缤纷。
阳光从透明的玻璃从上而下将花朵照耀。
花店的门上挂着一块猫猫头形状的木牌,粉色的猫耳下写着:欢迎光临。
鱼月月推开门走入花店,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悄悄告诉花店的主人,有客人上门。
阳光房玻璃窗,一间花店里全都是灿烂的花木。几个透明的鱼缸摆放在花木之间,小拇指长的各色鱼儿在其间游动。
在大片大片的花木中,鱼月月看见盛开在其间的各色月季。
月季花藤长大高大,累累的花朵盛开其上,她站立在阳光房的角落,自顾自地绽放,不知觉吸引其他人惊艳的目光。
鱼月月乱花迷眼,在被开辟的过道上,停驻良久。
“好久不见啊,小朋友。”
火红的月季盛开。
在养护充足的条件下,月季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每月都会盛开。
鱼月月听见声音,诧异回头。
花店的老板拿着一把剪刀,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我…您…”鱼月月指了指自己,想问她,自己与她认识吗,怎么叫她小朋友,她这个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小。
花店老板年岁不小,编制帽下漏出一两缕华发,拿着剪刀的手更是有岁月流转的痕迹。
“我虽然岁数大,但是记性比你们不少年轻人都好,你以前上学还来我这花店买过花,你肯定不记得,但是现在你父亲每个月都还会来买花。”
花店老板将剪刀揣在围裙兜里,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小喷壶,对着鲜嫩的花枝喷水。
“我父亲?”鱼月月的声音太过疑惑,让花店老板放下小喷壶,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
“对啊,一个高高瘦瘦、文质彬彬、还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一个男人,有一次看见他手机没电用现金付钱,他钱夹里转的还有你和你母亲的照片。”
鱼月月了然。
花店老板看见的应该是鱼淮,那张照片也是她和小姨程芙的照片。她父亲和鱼淮是堂兄弟,母亲和程芙是亲姐妹,她长得像两人实在不足为奇。
只是,她的母亲,早在她回到家庭之前就去世了。她又怎么可能有和母亲的照片呢。
那不是我父亲,那是我叔叔。
鱼月月本来想解释,可是一想,鱼淮和程芙,在她生命力担任的角色几乎就是父母的角色,说是父亲也不为过。
这样一想,鱼月月也就熄却想要解释的心情。
花店前端是玻璃顶的阳光房,放在这里的花木可以充分沐浴日光,各色各样的花朵在阳光房里开的肆意。
鱼月月看见盛开在角落的一树白色月季,指着它,对花店老板说:
“要一束月季花,白色的。”
花店老板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手上浇花的动作都停下。
“这树白色的月季可能不行,她已经被人早早定下,若不然你看看其他的花,你若是想要白色花朵,还有百合、雏菊、马蹄莲…”
鱼月月摇头,她的目光停留在白色的百合上,剔透的水珠缀在白色百合之上,清新淡雅的百合开的安静。
“百合就不用了,我小姨她不喜欢的,还是月季更适合。”
花店老板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实在不好意思,店里只剩下这一株白色月季。”
鱼月月摇头,“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祝您生意兴隆。”说完,她拉开门,走出花店。
外面阳光盛大,鱼月月打开遮阳伞,走入一家又一家花店。
月季有很多,但是白色月季很少。找遍了整条街,她也没能找到一束白色月季花。
最后,鱼月月还是回到最初的那间花店,她路过那间花店,看到阳光房里的白色月季,白色月季开得灿烂,还没有被人从枝头摘下。
花店老板隔着玻璃窗看到她,连忙丢下手中的剪刀,从花店里跑出来,对鱼月月喊道:
“小姑娘,月季花你还要吗?”
鱼月月脚步一停,连忙回头,“要!”
花店老板要用色纸和丝缎将月季包起来,鱼月月阻止。
花店老板拿着花不知如何,鱼月月看着桌面上剩下的红色缎带,指着缎带对花店老板说:“用这根缎带绑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