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月月抿了抿嘴,这群强盗抓获人鱼绝对不简单。
抓着枪的手心微微汗湿,她手里这把枪不是左轮手|枪,所以不能直接在水里上膛射击,否则有极大的可能性会炸膛。所以在和老四眼睛对上的第一时间,鱼月月没有直接出枪射击。
手指拨弄,将手|枪保险松开,鱼月月定神,眯着眼睛朝水里黑糊糊的影子射了一弹。
枪鸣声惊起停驻在海岸礁石上的海鸟,扑簌翅膀的海鸟飞在湛蓝的天空,盘旋在岛屿的上空,看着海面上漂浮的“橙鱼”,和站在其上的一个人类。
鱼月月闭了闭眼,将手|枪绑在腰侧,快步走向橡皮艇的后侧。
不管有什么样不简单的秘密藏在背后,都不能让这群人将人鱼的秘密带出去。否则对于人鱼,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深蓝来说,都会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那样的话,人鱼不是生活在海洋馆里郁郁寡欢的观赏物,就是躺在实验室冰冷操作台上的“小白鼠”。
或许,或许会成为躺在“某些人”餐桌上的一道菜。
不管怎样,鱼月月都不希望这些发生。
就像鲎(hòu)一样,活过千万亿年,濒危在现在。
鱼月月割破了手臂,将手臂伸出橡皮艇,悬在老四和老二跳入海的船沿处,看着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融入碧色的海水,一圈圈红色的圈荡开,嗅出空气中泛着一点腥甜的血液的味道。
鱼月月不再留念,启动船后涡轮推动装置快速离开这片海域。
鱼月月陪着深蓝捕猎过,知道这片海域是鲨鱼迅游的必经之地。
水底,老四和老二受海水的限制,两人对付几乎不要命攻击的黑尾,十分吃力。
他们两人弓|弩的药剂都只剩下一支,射出去的四只药剂,只有老四凭着憨劲,硬是怼着黑尾勉强注射了两支。可是一条人鱼起码要注射三只药剂,才能让人鱼完全丧失攻击力。
“唔”老四闷哼一声,绑着弓|弩的手一抖,立马左手捂住右肩胛,右肩胛一点点血丝飘出来。
还在和黑尾人鱼周旋的老二根本没注意到老五的异常。
他们背上背了氧气罐并不担心氧气,但是水里不能用手|枪射击,这给他们对付人鱼设置了很大的障碍,他一个人应付黑尾人鱼很吃力。
老二朝着身后的老四使了使眼色,要他赶紧从人鱼背后偷袭,趁他病,要他命。
老四咬着牙,伸手将没有完全钻进肉里的子|弹扣了出来。鲜艳的红雾在他右肩胛弥漫开来。
黑尾人鱼被注射了两支药剂,身上的鳞片脱落的更快了,手臂上黑色的鳞片随着黑尾每一次挥舞手臂扑簌扑簌的掉落,脸上溃烂的红斑几乎蔓延到整张脸。
老四趁着黑尾和老二缠斗之际,将弓|弩上最后一支药剂打入黑尾的腰侧。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黑尾立马软趴,整条鱼最有力的鱼尾都垂哒哒的无力放下。眼看着,黑尾人鱼要降落更深,老二掐着黑尾的脖子将他往上拽。
这样一拽,不免要对上黑尾人鱼的脸,看着黑尾那张溃烂泛红的脸,老二有点牙酸。
就这样,还叫什么美人鱼。
一破水而出,老二揪着黑尾人鱼的头发,朝着身后的老四说道,“这丑东西也配叫美人鱼,真恶心。”
老四煞白着一张脸,捂着肩胛处的伤口,有些虚弱的对老二说,“二哥,我们的船不见了。”
老二猛地睁大眼,环顾四周哪里还看得见一点橡皮艇的影子,空荡荡的海域一览无遗。
碧空上蓝羽的海鸟‘呱呱’的叫着,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fuck!”
老二伸手锤了一拳海面,扬起的水花溅了他一脸。老二粗暴的扯着黑尾人鱼的头发,往岸边游。“先去岸上,之前给大哥打了电话,等一会他们就回来接我们。”
“贱女人,我一定要抽筋扒皮将她喂鲨鱼!”老二恶毒的咒骂。
老四游在老二的后面,听见老二的话一声不吭。
只是片刻之后,老四看着还一往无前拖着人鱼往海岸线游的老二,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恐惧,哑着嗓子叫出声,“二哥,二哥,鲨鱼!鲨鱼!”
老二脑袋里还捉摸,是将鱼月月抓到之后将她直接扔在海域喂鲨鱼比较好,还是将她用绳子绑在游艇后让鲨鱼一点点吃掉更好。就听见老五用沙哑又惊恐的声音叫他。
老二不耐烦的回头,然后瞪大了双眼,扯着人鱼头发的手攥紧,瞳孔里填满了恐惧。
“鲨…鱼!”老二努力的从嗓子里将这两个字挤出来。
很多条鲨鱼,全都是非完全体的大白鲨。它们标志性的鱼鳍露在海面上,一条、两条、三条…
老二捏紧手|枪看着被鲨鱼团团围住的老五,同样煞白了脸。
老四,一个钢铁壮汉,哭丧着脸,对着老二伸出手求救,“二哥,二哥,救我,救救我…”
老二吞了吞口水,拒绝了老四的哀求,飞快的拖着人鱼往岸上游,听见老五凄厉的哀求,一次都没有回头。
而他身后,大白鲨从水里飞扑出来一口咬住老四的上半身,将他拖入水底。
鲜红的血色给碧色的海水换了一种颜色,一圈圈红色的环,无线扩大出去,直到浅淡的红色稀释成无色。
身后的惨叫声消失了,老二合了合眼睛,更用力的往岸边游去。黄色的沙砾越来越接近,绿色的森林仿佛近在咫尺。
老二身侧眼眸紧闭的黑尾人鱼动了动眼皮。
而沉浸在即将抵达陆地的老二并没有发现黑尾人鱼的异常,兴奋的往岸边游去,即便手边拖着的人鱼越来越沉,手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少,可是老二眼睛里的光茫越来越大。
只要脚踩在地面上,只要老大和老三过来接他,等他们抓住那个可恶的、害死了老四的贱|人,离开这个小岛,就好了。
都怪那个贱|人,都是她害死了老四,就算他回头他也救不了老四,只能是两个人都死了,不怪他,不怪他。老二安慰自己。
瞬间,他心里的那一点愧疚也消失殆尽,老二目光灼灼的朝着海岸游去。
一只黑色的、鳞片几乎脱落干净、伤痕累累的手抓住了老二游动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