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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一点也不可爱 第35章

  恍惚间侯择七仿佛在奔跑的身影中看到了那个朝着自己张开双臂飞扑而来的少年,他的身体发着虚幻缥缈的光,呼啸着向着自己靠近、靠近……

  然后在迎面撞上来的那一刻,倏然穿过他的身体,风一样远去了。

  ――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离开FIH,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

  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回荡着六月收拾完行李后站定在他面前说的那句话。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爱FIH了。

  作者有话说:

  六月是单相思,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也是普通队友,他最多算是个心结,不是什么白月光。

  第19章 设计灵感

  厚重的木门被“嗒嗒嗒”叩响了三声,季婉瑜把目光从画稿上挪向房门,温软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疲累:“进。”

  杨月拧开房门走进来,他刚洗完澡不久,半长的发丝上还凝着水珠,俊秀清冽的五官在灯光下柔软又立体,水墨般乌黑的眉眼在冷白的皮肤上氤氲的渗出来,如同一幅清隽中又透着几许薄情的画。

  “妈,你还在画稿子?”他问。

  “是你啊,”季婉瑜笑笑,放下手中的铅笔:“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明天不用上课吗?”

  “不急,”杨月走过来把托盘里的白瓷碗轻轻放在书桌上,点漆似的眼珠看过来时,在灯光下映出了几点细碎蓬松的流光:“你先歇歇吧,红姐给你炖了燕窝,你趁热吃了。”

  “好,真是麻烦你们了,”季婉瑜搁下画稿,用骨瓷小汤匙搅了搅碗里浓稠的燕窝。

  仔细观察她的侧脸,就会发现岁月总是善待她这种如玉一般温婉的美人,不仅没有在她眉眼之间留下太多苍老的痕迹,反而如同雕磨一块美玉般,赋予了她一股经过时光润色而沉淀出来的气质美。

  空气中泛起汤匙与瓷碗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杨月放松下来,瞥了眼季婉瑜瘫在书桌上密密麻麻的画稿,眼底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若有所思。

  “转运珠么?”

  “嗯,”季婉瑜小口小口的品着燕窝,目光随他一起看过来:“最近跟游戏公司联动,在设计转运珠周边。”

  她又将一小口燕窝吃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也在玩儿这个游戏啊?那你快帮妈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母子俩一个是珠宝设计出身,一个读的是舞蹈编导专业,都和创作方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至于在设计方面的想法有时候总会碰撞出独特的火花。

  “手链的话,游戏里的这几个吉祥物本来就很独特,设计成珠子也可以通过编织手法和珠串的排列来提升设计感,哪怕简洁也不会显得单调,”杨月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清晰,接着把目光投向另一张画稿,略有质疑:“这个吊坠,是项链吗?外层是透明的?”

  “对,”季婉瑜咽下口中的燕窝,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转运珠是固定在吊坠上的,外层的球形是透明的,本来我想设计成一个水晶铃铛的样子,这样会比较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审美,但是珠子完全中空在里面与外壳发生碰撞,时间久了又容易受损,所以我把珠子和吊坠固定在一起,这样就更像你们小时候见到的水晶球八音盒,只不过是倒置过来而已。”

  “有点意思,”杨月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又提出一针见血的疑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透明的壳子和皮肤长时间接触,受到汗液和皮脂的影响会失去一定的光泽度,这样时间久了,会不会显得比较……”他仔细斟酌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比较贴切却又不会对季婉瑜造成太大打击的词语:“廉价?”

  没料季婉瑜非但没有收到影响,反而还对他投以赞许的眼神,她突然笑起来,继续鼓励他说下去:“嗯,那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呢?”

  杨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那是有关他儿时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的画面,虽然过去这么久了,那块羊脂玉的样子已经不再清晰,但他还是借着季婉瑜曾经令人叹服的一样设计稿提出了建议。

  “如果借着转运珠的元素,把吊坠设计成盘结平安扣呢?”

  “盘结平安扣?”季婉瑜眼底闪出了点点欣喜的光。

  “嗯,”杨月认真坚定的点点头:“那是您以前的毕业设计吧?”

  季婉瑜从小生在江南水乡一带,大学时离家来到这边的美术学院就读珠宝设计专业,毕业那年,她突然从母亲旗袍上的一颗盘扣上得到灵感,便设计了一款平安扣套盘结的吊坠来做毕业设计。

  她在厚重的平安扣上做了变形,把它变为又一枚圆圆的指环,中间的球状吊坠做出盘结般精致的花纹,编绳上用了特殊的手法独独在中心部分分成两根线绳,一根坠盘结,一根挂圆环,这样戴在脖子上时,盘结的自身重量会让它巧妙的中空在圆环里,就像系上了一枚盘扣一般,精妙绝伦。

  之后她经过多次的实验,还偶然间发现这个吊坠有个更为独到的特点,就是受到重创时,盘结受到外圈圆环的保护,首先碎掉的是最外面的平安扣,而中间的平安结会完好无损。

  圆环套盘结,护它安无恙。

  当平安扣套上平安结,即便牺牲自己,也会在那一刻替它挡下致命的伤害,护它一世周全。

  这个寓意一出,当即便惊动了整个设计学院的教授。

  事后季婉瑜拿出了家里世代珍藏的一块羊脂玉籽料,花重金找了知名的雕刻师傅把这枚盘结平安扣做了出来,挂在了杨月脖子上。

  即便她因为自己一时的天真被骗进了囚笼搬的杨家,但她却希望自己从一出生便遭到冷眼和欺凌的儿子可以一世安稳。

  杨月的提点,瞬间撕开了蒙在她眼前的迷雾,路的尽头豁然开朗,生出一片无尽的火光。

  “你的想法果然很独特,”她毫不犹豫的对杨月给予了赞赏。

  “这分明是你当年的设计吧?你夸我干嘛?”杨月失笑,眼尾弯起的弧度柔化了他眉眼间冷冽的锋芒,让他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温柔:“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小时候是不是有一条盘结平安扣?”

  话音刚落,季婉瑜的记忆仿佛被突然撕扯进了那个格外萧肃的寒冬,四处都是一片素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而她的儿子就那么静静地沉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嘴唇看不出一丝血色,皮肤煞白的也宛如一张脆弱的白纸,唯有浓密的睫毛像氤氲在白纸上的一抹墨色。

  他的额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透过雪白的纱布可以看到他被锋利的石块切割出的伤口渗出了刺目的鲜血。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个瘦弱的小孩昏睡在那里,颤颤巍巍的摊开掌心,红绳上挂着的吊坠只剩一颗平安结孤零零地坠在上面,而保护它的那枚平安扣,早就不知道碎在了哪里。

  有一个陌生的孩子救了他……

  他在自己儿子最危难的时刻,奋不顾身的跳进混着冰碴的水潭里,将他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

  季婉瑜心中有万千复杂的情绪在汹涌的翻滚,良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平安结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在绒布夹层中塞了一封信进去,然后找到在急救室值班的小护士,把那个盒子交给了她。

  再之后,那条吊坠,就永远在杨月的记忆里消失了。

  “妈,妈?你在听我说话么?”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走神,杨月不禁有些疑惑。

  季婉瑜被他喊回神,慌忙低头搅了搅碗里已经失去温度的燕窝,不着痕迹的掩饰掉了眼底闪过的慌乱,笑了笑:“啊,那个吊坠啊,你住院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可能在路上就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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