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隔着一层被子以及那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睡衣,但那尽在眼尺的触感依旧让二人瞬间陷入了愣神之中。
一时间,场面变得无比宁静起来。
二人对视在了一起,足足半刻钟后这片命令终于是被‘啪’一声巨响打破。
与此同时夜星辰也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红肿的面庞,没错,先前那一声巨响正是他被生生打了一记耳光所发出来的响声。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甩一巴掌,而且还打了个正着。
“对、对不起。”
蝉衣公主见状连忙从他的身上坐起,满脸歉意的低着脑袋道。
很显然,她也明白自己先前的举动有些过头了,不过她那也完全只是下意识反应,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第一个和一个较为陌生的男子零距离接触难免会做出一些极端的反应来。
而这记耳光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且还是最接近正常的那种。
面对她的道歉夜星辰也不好再怪罪什么,人家的地盘终究还是人家做主,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而言他是客人,但其实更像是被强行绑过来的。
半响,蝉衣公主又问道:“还疼么?”
“咳……没事。”
夜星辰不冷不热的回应了她一句,可听到这句话面前的女子反而更加歉意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帮你疗伤吧?”
“不用不用。”
夜星辰连忙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该说不说的你这耳光倒是打的挺响,就是麻烦下次出手之前把眼下的状况搞清楚再说。”
自己压下来反而还扇了他一巴掌,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不讲道理的么?算了,跟公主讲什么道理,道理本就是他老爹定的。
再说疗伤的事,不就是一记耳光吗?搞得跟自己没挨过似的,顶多就是肿几个时辰的事罢了,又不能造成什么创伤,当然不至于如此。
“我…………”
蝉衣公主低着脑袋,此刻的她就像是个犯错事的小姑娘一般,丝毫没有了帝国公主的架子,尽管大多数时候那种架子从未在她的身上体现出过。
“那公主殿下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夜星辰道。
蝉衣公主这才发现自己依旧坐在他的床上,连忙纵身一跃跳了回去,这一跳也是让夜星辰饱了个眼福,轻薄的睡衣几乎将她那妙曼娇躯原封不动的展现了出来。
不过还好没被她察觉,如若不然估计又有一个同样的巴掌朝自己脸上扇过来了,那就更让他本就红肿的脸雪上加霜,明儿一早都不一定会复原。
很快,身后的女子没有了任何的回音,夜星辰断定她已然睡去,连忙朝脑海中的皓月传音道:“皓月,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再去见那女人一面好好说清楚?”
“随便咯,跟本圣器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最后她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夜星辰不禁苦笑一声:“行吧,那就先不急,真希望这女人能闭关把自己给闭死。”
“噗……闭关还有人能把自己给闭死?你这家伙说话前也不动动脑子想想。”
它活了几百几千年,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能闭关把自己闭死,要真有那种事情发生估计都要被千古流传下来了。
“唉,可她若不死,死的就是我啊。”
夜星辰无奈摇头,就目前而言他跟那位神阁阁主的关系就是你死我亡的样子,而且短时间内基本上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再过不久自己就要跟陆离大师兄回一躺影剑阁,回去之后如果不出意外那女人就应该出关了,到时候对于整个剑峰帝国而言都是一个天大的消息,同时也是他的噩梦。
毫无疑问,以那位神阁阁主的性格出关之后第一个要找的人肯定是自己,纵然现在二人看上去有说有笑,关系进展不错的样子,可事实上真的是如此吗?
他当然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的罢了,真到了那时候她巴不得让自己死个上万次,而在破天境强者绝对力量的压制面前谁又能够反抗,至少现在的他肯定是不行。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她的事,说不定她出关之时那万兽谷和亡剑神宗正好挑准时间再次向剑星神阁下手呢?”
“那他们可就惨了。”
夜星辰笑了笑,很难想象那位万兽谷主白左山和神宗宗主星陨跪地求饶的样子,不过如果真如皓月所说这一幕自己说不定还真能看到。
不过当然,打退万兽谷和亡剑神宗两大宗门之后她的目标还是会落在自己身上。没办法,有些事做了还是要承认的,虽然不止是自己的错但她吃的亏显然比自己多了太多太多。
本来吧他也想过用和平相处的方法解决,但尝试几次之后无疑是以失败而告终。这个最根本的问题就出现在二人无法去正常的沟通,因为二者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势的性格,完全不想输给另一个。
神阁阁主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女,还一手创立了剑星神阁,名扬天下。而夜星辰就更不用说了,身上所流淌着的乃是五大神殿之一皓月神殿的血脉,可以说他也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拥有高贵的血脉和身份加持使他骨子就已经有了那种骄傲的性格。
二者谁都不服输,于是就产生了这样一个局面,无法正常去沟通就无法来解决这件事。
半响,脑海中的皓月突然笑问道:“你这家伙那么怕死,是不是都做好逃跑的准备了?”
“我的确怕死,毕竟这个世界上谁人不怕死。”夜星辰摇了摇头认真道:“但如果是自己做过的事那我肯定会承担一切责任,无论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哦?这么说就算她真把你杀了你也无怨无悔咯?”皓月似是饶有兴趣道。
“谈不上吧,归根结底这世上谁不想好好活着,为了活着我也可以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来。”
“比如?”
“自然是抗争到底,总不能站着让她打吧?”夜星辰无奈反问。
“可问题是就算你想抗争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要不是因为本圣器限制了她的力量,单单是个分魂就够你吃一壶的了,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有机会?”
“怎么说呢?机会这个东西吧任谁也说不准,总之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把人头交给她就是了。”夜星辰回应道。
“算了,反正是你这家伙自己的事,别到时候找我求救就好。”皓月哼了哼道。
同时心中暗想先:“到时候你找我求救我偏偏不救,等什么时候看你被折磨够了再出手,也让你这家伙感受一下世间险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嘿嘿。”
“皓月,其实有些话我本来想之后再跟你说的,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提前说出来吧。”
“什么?”
夜星辰深吸了口气,面色无比认真的问道:“如果我真被她打死了你应该也可以重新另找一个人认主的吧?”
“当然,你都死了本圣器还赖在你身上干嘛。”
谁知听到这句话夜星辰顿时大喜过望道:“那太好了,虽然我平日里求过你不少次,但这次希望你一定要答应,因为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皓月一脸疑惑,这家伙该不会是脑子抽筋了吧?
自己只是不让他求救又没说不救,更何况它先前也是故意骗他的,圣器认主之后主人若是死去至少在几十年内无法重新认主,这玩意可说的那么那么简单。
“皓月,以前我不敢说自己有一天会死,因为我身上所承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无论是承诺还是梦想都无法用简单的数字来形容,所以我不敢死,也不能死。”
“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被那女人给杀了,希望你能找个更强大的主人,一个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你拿出化形丹的主人。如果允许的话让他替我去找到老师和灵雪他们,跟他们说声对不起,因为我很有可能没办法兑现承诺了。”
听完它的话,皓月语气愤愤的问道:“夜星辰,你知不知道自己最亏欠的人是谁?”
“你。”
夜星辰认真回答,他最亏欠的人无疑是皓月,无数次的失败都是因为它的存在才得以再次站起,也是因为它的存在自己才变得越来越强大,心中的梦想也越来越远大,尽管……它并不算是个人,但对于他而言已经与自己的老师并列在了一起。
“既然知道为何要跟我说这些?拿不出化形丹你就想让我走?夜星辰,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也太让我失望了!”
脑海中的皓月愤愤出声,明明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到了他这里却成了必死之局,难道他以为自己会看着不管吗?
当它认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二者的性命已是捆绑在了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死去。
“…………”
夜星辰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说的话那些话对于皓月而言的确是有些过了。因为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它会把化形丹亲自送到它的手中,当初它的自己的信任也让他在这一路上走的如鱼得水。
自己能走到这一步跟皓月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没有它或许自己还在努力的变强,但要达到眼下这种成就恐怕还要等个二十年之久。
就在这时,脑海的皓月再次怒声道:“你想让我走可以啊,把当初答应本圣器的化形丹拿出来,我现在就离开!”
“皓月……”
面对它的话夜星辰只是呼唤出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并未再说其他。
他知道皓月这是想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可若是人都死了,留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半响,他突然自嘲的笑笑,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竟然被一个女人逼到说出这种话来,神殿的颜面几乎全部被他给丢光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本来他早就不是什么神殿小王爷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你的确不是她的对手,但还没有走到那一步,轻言放弃可不是你的性格,当初本圣器之所以认你为主是因为你与众不同的心念,对待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最好的方法去解决。”
“但现在的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你,至少他不会说出那么令人厌恶的话来。”
说完这句话皓月的声音已是消失在了脑海之后,夜星辰呆呆的愣在那里,过了半响又突然将脑袋一歪,沉沉的睡去。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吧,睡一觉再让自己清醒一下。
…………………………………
翌日,清晨。
阳光照亮大地,世间万物再一次迎来了新的一天,尽管对于很多人而言每一天都在不断的重复着。
夜星辰朦胧的睁开了眼睛,等到他穿好衣袍站起来时发现身后那张床上的蝉衣公主早已不见了人影。
“奇怪了,公主还起的这么早?”
他挠了挠头,总感觉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一些不一样,至少在他看来公主皇子这种身份的人基本上每天都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不过很快,那边紧闭着的大门缓缓推开,仰入眼中的是两道妙曼的身影。
今日的蝉衣公主身着一身紫色色的长裙,散落在脑后的长发上又多了一些耀眼的装饰品,看起来比之先前又活泼了不少。
而在其身后则是一直尾随在她身边的侍女水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彰显出属于少女的清纯,第一眼看去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比蝉衣公主要小上很多,很可能自小就被拉进宫里当侍女了。
外人面前夜星辰自然是不敢放肆,连忙恭敬抱拳道:“见过公主殿下。”
“免了吧。”
蝉衣公主摆了摆手,倒是身后的侍女水儿一脸疑惑的看着那出现在公主寝宫的少年,发现这个人不就是当初在比武招亲大会上击败了亡剑少主星寒空的夜星辰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样子昨夜似乎是睡在了彩霞宫内……
刹那间,一股难以想象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之中,水儿本就红通通的小脸瞬间涨红到了耳根,就连看向蝉衣公主的眼神也变了。
“水儿,去拿点东西让他在这儿用膳吧。”
“这儿?”
侍女水儿顿时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连公主殿下自己都不愿在彩霞宫内用膳,没想到却是让那个叫夜星辰的家伙给……
不过震惊归震惊,既是公主殿下口谕她自然要照做,于是房间内再次剩下了两人。
“那个……多谢公主殿下了。”夜星辰干笑挠了挠头。
正好肚子有点饿了,面圣之前先吃个饱再说,皇宫的伙食应该不至于太差吧?
“不必谢我,你本就是宫里的客人,只不过是由本公主亲自招待而已。”
闻言,夜星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公主亲自招待……这种待遇想必除了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人了吧?
不对,是一定。
毕竟以她的身份唯一可能招待的就只有老皇帝了,而在后宫三千佳丽的情况下谁还会在乎一个女儿啊,估计也舍不得。
半响,蝉衣公主突然将眸光落在那微微红肿的面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问道:“还、还疼么?”
“疼。”
“真的?”
“咳……如果用膳时能多加点量估计就不疼了。”
蝉衣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浑然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十足的吃货,算了,反正在宫里进膳保证能给他喂饱。
“话说公主殿下,你昨日不是说面圣之后要照你说的去做吗?趁现在快跟我讲讲啊,别到时候掉了链子老皇帝要砍我脑袋怎么办?”夜星辰突然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蝉衣公主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开口回应道:“瞧你那点出息,有本公主在父皇怎么可能会砍你脑袋?”
“也是。”
夜星辰咧嘴一笑,得到这句话心里基本就踏实了不少。
“听着,等见到父皇之后一定要下跪行礼,如若不然就算是本公主也保不住你。”
“啥???”夜星辰忍不住眨了眨眼:“这不至于吧?”
虽然他很清楚这是帝国自传承下来就已经有了的规矩,但如果不跪连公主出马都保不住就有些说过了吧。
再怎么说也只是个礼而已,不跪就满门抄斩还是头一次听说,难不成剑峰帝国的规矩还有些不大一样?
谁知蝉衣公主却是无比认真的回答道:“非常至于,自从上次你面圣不跪之后父皇就记住你了,这是对一国之君最基本的尊重,父皇这次也只是试探一下你,总之你无论如何都得跪。”
“唉”夜星辰长叹了口气:“男儿膝下有黄金……”
“见了皇帝都得跪。”
“行吧,我跪,跪还不行吗?”夜星辰无奈苦笑一声。
不跪怕不是要分分钟被当众砍头,着实是无奈啊。
见状,蝉衣公主竟是热不住捂嘴笑了笑,心想这么看的话这家伙还是蛮有意思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