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陆陆续续有人走出去,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
等到钟意味同爵蜡的吃完最后一口米饭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每个人的身边都多了一个女伴,唯独傅泊焉形单影只。
还没等她开口去问,就有人瞎起哄道:“老傅,往年你赛车的副驾驶没有女人坐,不跟我们玩一把,也算情有可原,反正挑不出什么错来就是了,今年有现成的,还不来跟兄弟们凑下热闹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就是,第一名奖金还十五万呢,钱虽然不多,但赢下来送给身边人,就是用命打下的江山和美人,它主要有成就感啊!”
现在人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很多有钱人都喜欢把赛车当成一个可以释放和宣泄的渠道,用风驰电掣的速度和血脉喷张的刺激感,来忘却烦恼。
钟意以为他不感兴趣,更不会参与,没想到他却转过头问了她一句:“晕车吗?”
在大多数人眼里,赛车无疑是一项危险运动,钟意当然也这么觉得,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外公——
十五万的奖金,确实足够诱人。
见她沉默不语,所有人都认为是女孩子娇羞的表现,只有傅泊焉侧眸淡淡扫了她一眼,或许是下午照射进来的光线不太充足,显得他的面色有些寡淡。
“如果不喜欢,不要勉强。”
钟意微微偏转了角度,在自命清高和金钱中做了一个选择。
很显然,她选择了后者。
戴上头盔,系上五点式安全带,身体被赛车椅紧紧裹住,空气中弥漫着燃油和橡胶的混合气味,排气的嘶吼直接传到耳边,身体能感知出发动机的抖动,紧张的氛围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充满着机械的纯粹。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心脏开始不由自主地砰砰砰乱跳,慌乱与恐慌逐渐占据了她的大脑。
在起步前,傅泊焉认真检查了一遍赛车的所有性能,看她不安的舔了舔唇,便笑着问了一句:“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
他这句话像是无心,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她揣度了一会儿,也没揣度明白:“有人说,和女人相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答非所问。
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男人的喉咙里才溢出几个音节:“坐稳了。”
钟意从来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过,只觉得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每一次傅泊焉做出全力刹车,入弯、加油出弯等一系列的动作时,强大的离心力简直把人甩出窗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那些角度不一、大小不同的弯道,以及很长的直线加速路段及高速弯道,终于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生命的极限。
当车子第一个冲过终点,并稳稳的停下后,她第一时间解开了安全带,拿着提前备好的塑料袋,跑到无人的角落大吐特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