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相斥,尤其在面对这么漂亮的女人时,应该没有女人能保持理智。
顾相思没有说话,倒是厉星城皱眉训斥:“不说一声就过来,我还没说你,你倒是来劲了,赶紧回屋睡觉去吧。”
厉知夏跺脚:“厉星城,你什么态度?我要是不来给你通风报信,奶奶和妈妈能把你的相亲从今天排到明年今天,你不领情就算了,还一副我打扰你的样子,你有没有良心啊?”
顾相思在听到相亲两个字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反应:“我真的没事儿,你不用……”
厉星城就差敲她脑袋了:“你有没有事儿,我不知道?安心在这儿呆着。”
厉知夏看自家哥哥一副疼她疼到骨子里的样子,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哥,你是不是把我当空气了,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厉星城直接弯腰抱起了身前倔强的小女孩:“你自己找房间去睡,明早之前不要来烦我。”
厉知夏和厉星城相差十一岁,从小就是他的跟屁虫,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长大。
厉家同辈里多是男丁,她是少有的女孩,又是父母老来得子的闺女儿,从出生就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受过半点委屈。
厉星城更是对她千依百顺,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只为了她高兴。
厉知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另一个女人,跟她瓜分哥哥的爱,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她最讨厌的人的好朋友。
厉知夏走过去,挡住两人的去路:“不行,厉星城,你先把话说清楚。”
厉星城耐着性子:“说什么?”
厉知夏紧紧的盯着顾相思惨白的脸蛋:“我要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像这种小暴发户的女儿,就喜欢靠年轻的身体和美色骗老男人的钱,万一睡醒觉被人讹上了,你不想娶都得娶,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恶心人呢。”
厉星城皱眉,训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前的女孩就拽了拽他的衣襟:“我有点累,送我回去吧。”
厉知夏最看不惯女人摆出弱不禁风的样子骗男人,不禁冷嗤了一声:“要不是知道你和我考得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导师的研究生,不然就冲你刚刚的表现,我都要误会为你是什么戏剧学院毕业的专业演员呢,那表情声音动作,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
厉星城虽然比厉知夏大很多岁,但跟她吵架就没赢过,怕她继续说什么难听的话,让顾相思误会难受,最终还是抱她离开了。
厉知夏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重重的雨幕中,突然感觉跟自己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哥哥变了,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
……
下午三点,谷建辉和白岚乘坐动车抵达了绯城。
刚出火车站,傅泊焉就迎了上去,同时把两人的行李接收到自己的手里,动作自然流畅,像是做过千百遍那样,让人觉得心里一暖,尤其的踏实。
谷建辉说了声辛苦后,就伸手捅了捅推着轮椅的白岚,白岚察觉他的意思,便硬邦邦的说了一声谢谢。
傅泊焉回了句应该的,就在大步走在前面带路,为两人驱散人流。
五六分钟以后,一行三人到了火车站前的露天收费停车场。
傅泊焉走到车子旁,先是解锁了车子,然后把行李搬上后备箱,最后帮忙把谷建辉弄到车子里,随后又收了轮椅。
白岚走过来看到车子的那一刻,就觉得他有心了。
知道要接坐轮椅的人,所以他应该是特地开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来,后面的座位收起来,足可以把轮椅放下,并且没用司机,而是自己亲自驾车,不仅放下了大老板的架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还让人觉得特别的踏实。
以前总觉得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是人老奸马老滑的人精,对人尤其是对女人不会有半点真心。
但现在看来,是她太偏见了。
傅泊焉在后视镜看到两人已经系好安全带,才一键启动车子,驶离了火车站前的露天停车场。
绯城作为国内一线大城市,一直都是乡下人望尘莫及的存在,前一阵要不是谷建辉脑出血住院,两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这个伤心地。
而这一次,也纯粹是为了外孙女,不然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再来。
车子大概行驶了十几分钟后,白岚率先出口打破了车子里的沉默:“意意怎么没来接站?”
前面是红绿灯路口,傅泊焉踩下刹车,说出早已想好的理由:“胎像不稳,医生叫她卧床休息。”
白岚的眉头紧锁:“你工作忙,但抽空要多关心她点,怀孕时期的女人比较敏感,情绪容易不稳定。”
“好,我会的。”
这几句简单的对话结束,车子里再无交谈声,直到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傅公馆门口,白岚才又问了一句:“这是你的居所,还是你父母的居所?”
傅泊焉闻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的居所,婚后我们也不会跟父母住在一起。”
如果非要说成熟的男人有什么好处,那说话不累绝对应该算是一个,有些话甚至只需要开个头,他就能接上尾。
白岚满意的点头,没再说话。
进到公馆里面,李妈就迎了上来,并帮着傅泊焉把行李抬到了楼上。
白岚打量了一下居住区的装饰,没有想象中的奢华,但每一样都价值不菲,但又透着低调,总结起来,就是傅泊焉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
把行李放置好,傅泊焉就快步下了楼:“外公外婆,你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找李妈,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能陪你们多呆了。”
从回盐宁过年以后,他就随钟意改口叫外公外婆,起初白岚很排斥,但一想到两人快要结婚了,改口也没什么,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不等白岚反应,谷建辉就挥了挥手:“那快去吧,都是自家人了,我们哪里还需要陪。”
傅泊焉点头:“多谢外公外婆理解。”
话落,就大步走了出去。
这次出门,他像往常一样,开的是那辆黑色世爵车子,驶出傅公馆的大门,他就拨通了宋澈的手机号码。
嘟声响了三下后,那边就传来了宋澈的声音:“在开会,长话短说。”
前面是三岔路口,傅泊焉利落的打着方向盘转弯:“钟意怎么样?”
宋澈皱了皱眉道:“我开会前去看了一眼,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还问我这次流产对她的身体有没有影响,就是侧面问我她还能不能再孕的意思,我没有正面回应。”
“好,我知道了。”
春季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明明上一秒钟还晴空万里,这一秒钟就有太阳雨落了下来。
傅泊焉半降车窗,任由潮湿的空气混着雨滴飘进来,烈风拂过面容,有些疼,但他却没有什么知觉。
……
早上八点,顾相思就跑过来陪钟意了,这一呆就直接呆到了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的时间。
从大年初一到今天,她还没有在顾远山的面前露过面,如果今天再不出现,顾远山难保不会冲过来扒了她的皮,再三犹豫后,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刚刚拉开病房的门,就看见了走廊那边疾步走来的傅泊焉。
她回头看了钟意一眼,见她昏昏欲睡,就把病房门悄悄关上,随后朝傅泊焉的方向走了过去。
电梯口在相反的方向,傅泊焉知道顾相思就是故意走过来的,便停下了脚步,等着她走过来。
旁边有一个应急通道,他推门走进去后,顾相思紧随他的身后走了进来。
空间密闭,傅泊焉突然犯了烟瘾,他低头从裤袋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却没点燃,而是等着顾相思开口。
顾相思在心里纠结了一番后,选择了开门见山:“傅总,意意的身体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傅家是绯城四大家族之首,其雄厚的财力和势力,远超常人的想象。
傅泊焉作为傅家新一代的掌舵人,不仅能力出众,还是经商天才,这些年的生意一直做得风生水起,是绯城年轻一带商人里的佼佼者。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背景,注定他有传宗接代的责任,而钟意生理上的缺陷已经无法弥补,他若执意要娶,就只能一辈子没有孩子,没有继承人……
说实话,如果换做是她,她也可能不会娶。
傅泊焉挑眉看了她一眼,言简意赅的回了句:“月末的婚礼如期举行。”
听到他的回答,顾相思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如果她跟你提分手呢?”
傅泊焉的眸子总是带着复杂的深邃,让人看不明白,更猜不明白,半晌才回了她一句:“只要她不逃婚的话,婚礼还是会如期举行。”
顾相思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希望傅总不要辜负她。”
但这话,她明显只说了一半,后半句就是,她也不会辜负你。
说得再多,这也是别人的感情,她能说的能做的也实在有限,得到他的答案,她就转身离开了消防通道。
在她走后,傅泊焉才点燃了指间的烟头,一双眸子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十几分钟后,傅泊焉将抽到尽头的烟蒂捻熄在垃圾桶盖上,刚拉开门走出消防通道,就看到许战文和宁俏走远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看了两秒,就走向了钟意的病房。
钟意的精神不好,时醒时睡,但即便睡着也不踏实,几乎在听到门被人推开的那一秒钟,就睁开了眼睛,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道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
是他,傅泊焉。
“感觉怎么样?”
钟意想撑坐起身,但奈何没有力气,最后还是颓然的倒了回去:“比醒来的时候好多了。”
男人听到她的回答,嗯了一声,接着又问了一句:“晚饭想吃什么?”
钟意没什么胃口,刚想说随便,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眸问他:“外公外婆都安顿好了吗?”
男人点头:“他们被我接去傅公馆了。”
想到他之前答应她的承诺,不知怎么,突然就觉得忐忑:“其实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住不惯那么大那么豪华的房子的……”
傅泊焉对答如流,很轻易的就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又想说不要把精力放在没意义的人身上?”
钟意:“……”
愣了几秒钟,钟意才回了一句:“我怕你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对我说。”
傅泊焉忽地笑了笑:“你觉得我是碍于情面讲不出来狠话的人?”
答案是,不是。
他在商场上一向雷厉风行,杀伐果决,从不拖泥带水,所以她此时此刻表现出的不安和忐忑,在他看来就是畏惧,对于失去孩子失去筹码所产生的畏惧。
钟意也跟着笑了笑,没再说话,而这种时候的沉默,就属于默认了他的话。
病房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直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才打破了里面的静默。
宋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名小护士,和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钟意的视线从宋澈身上,直接落在了最后面的女孩身上,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女孩就是宋家收养的养女,宋佳人。
宋澈先是给她做了一些基本检查,随后吩咐一起进来的小护士给她量体温血糖,确定没有异常后,他又说了句:“流产后,子宫一般都会有短期的出血情况,至于出血量,就因人而异了,所以如果有出血的情况,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不是止不住的那种,都是正常的。”
钟意点头,还要说什么,就听到站在宋澈身后的宋佳人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哥,怀孕一般都有什么症状啊?”
宋佳人虽然是宋家收养的养女,但自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说是被宠大的小公主,再加上优渥的家境和成长环境,使得她性格开朗,心性单纯,有些傻白甜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