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在男人吻的间隙，不答反问：“我们真的会结婚吗？”
“为什么不会？”
男人的大手落在她光滑细腻的腿上，然后沿着腿根一路向上，动作霸道却不失温柔，钟意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在了海里，浮浮沉沉，却找不到一个支撑点。
她学着他的样子主动回应，在他马上要蓄势进攻时，又问了一句：“那……如果她们要彩礼的钱怎么办？”
这个她们，当然指的是胡雪和胡玫姐妹，虽然她不确定昨晚在天上人间他听去了多少内容，但他既然选择了继续，是不是就等于接受了她可能会狮子大开口？
傅泊焉回的轻巧：“嫁女儿要点彩礼无可厚非。”
钟意微微推拒了他一下，清澈如水的眼睛对上了他深黑如夜的眸子：“如果很多呢？”
傅泊焉停下动作：“那么多少算多？”
钟意咬了咬已经变得红肿的唇瓣，半晌才回答：“几个亿呢？”
如果想要把沈氏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最起码要几个亿才够吧。
傅泊焉笑了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她小巧圆润的耳朵：“几个亿听着可不像是彩礼的钱，更像是卖女儿的钱。”
成熟的男人根本不需要把话说得多明白，就已经猜到其中的含义，她有些慌还有些忐忑，很怕下一秒他会抽身离去，告诉她少白日做梦。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钟，就连那份激情都慢慢冷却了，男人收起旖旎的心思，翻到一边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钟意自顾自的穿好衣服，已经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知道我不值这个钱数，她们高估了我，就连我自己也高估了我自己，这世界上长得漂亮的女人数不胜数，只要你勾勾手指头可能就会前仆后继的涌过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如果你想笑就笑吧。”
男人没说话，径自抽着烟。
她想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大概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作罢，毕竟几十万和几个亿相比，实在太过悬殊。
答案她已经知道了，再继续待下去，实在太过难堪，而且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遂开了口：“现在很晚了，你喝了醒酒茶，应该早点睡，这样明早起来头才不会疼……”
絮絮叨叨说完，她就掀开了被子：“我先回去了。”
男人依旧沉默着，像是终于认清了她的丑陋嘴脸，在她变成一个无底洞之前，选择了及时止损。
钟意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满脑子想的是那个中年男人，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那个人会成为她要嫁的人。
把衣服重新穿好，又把脱掉的衬衫叠好放在沙发上，她才拿起手包退出套房。
这时放在手包里的手机正好震动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随后就滑下了接听键：“喂，秦团长……”
秦羽听到她的声音莫名的激动起来：“钟意，你怎么这两周都没过来跳舞，好多观众都过来找，你如果觉得钱少的话，我可以跟剧团老板说，给你加钱。”
没了金主和靠山，手头又没什么钱，她连忙应下来：“我这两周一直在忙家里的事情，就耽搁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几秒钟，随后问道：“如果加钱的话，大概能加多少。”
“之前是三千，如果之后一直反映不错的话，一场一两万或者两三万都不是问题的。”
这个数字，让钟意非常动心：“那如果长期在剧院跳舞的话，会不会赚的更多？”
“当然了，很多人都说舞者是吃青春饭的，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好的舞者能考舞蹈吃一辈子饭。”
钟意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加了力度：“好，我考虑一下。”
秦羽听到她的回答，有些喜出望外：“嗯，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我觉得跳舞一定比你做记者赚的多。”
话落，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钟意就按下了挂机键。
这么晚了，不想回出租屋，又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在大街上晃荡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给顾相思打了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自动挂机后，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难怪电话会打不通，这个点，她应该已经睡觉了。
没再给任何人打电话，她直接打车去了二高旁边的小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就给秦羽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歌舞剧团成为签约舞者。
这边联系完秦羽，她又给施筱打了电话，提了自己要辞职的事情。
施筱没有过多的意外，只说把工作交接好再辞职，就切断了通讯。
钟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感到迷茫，努力了那么久，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她很理解傅泊焉的选择，所以不怪他，因为他没有给她钱的义务。
就像他说的，几个亿根本就不像是彩礼，更像是一笔买卖的价格。
而她显然不值这个价钱。
在小旅馆睡到九十点钟的样子，她就去退了房，随后回了出租屋。
林沛东不在，应该是去图书馆看书了。
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杯后，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走过去接听，那边很快就传来了胡玫的声音：“意意，事情还顺利吗？”
钟意很想骗一骗，但又觉得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不顺利，他不愿意。”
胡玫似乎叹了口气，大概很有掐死她的冲动：“嗯，那就尽快搬回来住吧，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风光出嫁。”
说完这些，胡玫就要挂断电话，却被钟意提前察觉，比她先一步开了口：“玫姨，其风怎么样了？”
“他很好，勿挂念。”
胡玫说完，就按下了挂机键。
钟意听着无线电波传来的冰冷的嘟声，有那么一瞬觉得死好像比活着简单多了。
……
两天后，是夜。
因为钟意的失败，胡玫胡雪姐妹不得不紧急联系那些对钟意感兴趣的男人相亲，两天相了七场。
今天晚上是第八场，不过地点不再是什么西餐厅中餐厅，而是在江家家宴上。
今晚是江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几乎聚齐了军政商三界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钟意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几米高的宴会厅大门缓缓开启，她一身白裙走进去，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左右看了一眼，还是选择去了角落里，等着胡玫胡雪把人领过来。
江可人和厉知夏正坐在角落里聊天，见钟意成了全场的焦点，都露出了一丝丝不屑的样子，尤其是厉知夏：“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扮什么纯，谁不知道她已经是被男人睡烂的二手货了。”
顾相思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见钟意已经来了，就脚步轻盈的朝她走了过去，路过厉知夏和江可人的时候，正好把刚刚的话都收进了耳朵里。
她本来想装作没听见走过去，又觉得不甘心，遂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两人：“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越是你看不起的人，就越是你想成为的人，我劝两位积点口德，不然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被男人甩掉的二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