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一道修长的身影把玩着貘形玉佩,似在等待着什么。
“谁?”沈陌黎翻身下墙,便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她刻意不走正门,墙外竟也有人守着?
黑影勾唇邪肆一笑:“臭丫头,两天没见,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遮蔽皓月的云雾此时恰巧飘离开去,澄莹的月色洒在沈牧北洒脱俊逸的面庞上,沈陌黎这才看清了眼前人。
“跟我来。”似是想到什么,她拉起沈牧北的手,便往城中心跑去。
沈牧北看着沈陌黎紧牵的纤手,眸光微变,随即又是一副淡薄神色。
他嘴角跳跳,摸不清沈陌黎的意图:逃跑不是该往城外跑吗?这丫头却是往中心跑,莫不是另有打算?
沈陌黎拉着沈牧北,跑至霓裳阁前停下脚步,躲在墙边静静注视着霓裳阁。暗自思忖:那个密道的入口,应该就在霓裳阁内。
看着认真查看霓裳阁的沈陌黎,沈牧北云淡风轻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本以为沈陌黎是要逃出墨城的,现在看来却并不像那么一回事。霓裳阁是墨城最大的青楼,她拉着他来到青楼前,还仔细观察着青楼里姑娘的一举一动,眸光迸火,这算怎么回事?
“臭丫头,你等等,你是想拉我进青楼?”沈牧北心情不好的问道。
也不顾沈牧北的抗议,沈陌黎拉起沈牧北就一副随性模样往霓裳阁走,进了霓裳阁,还唯恐阁内人不知的豪迈道:“老鸨,寻芳院爷全包了,给大爷再找两美人乐呵乐呵。”
霓裳阁的老鸨回头一望,便看到了面庞清秀的沈陌黎和一脸黑线的沈牧北。她虽不认识沈陌黎,但沈牧北可是墨城第一大家族沈家的长子,要不认识也难。
如同看到了大把金子,老鸨热情的清空了寻芳院,并快速安排了两个花魁后便径自退下。
沈牧北全程脸黑似碳,跟着沈陌黎坐在了寻芳院的房间里。
“两位姑娘真是娇嫩可人,来,喝了真两杯酒,这金条就是你们的。”沈陌黎往桌子置了两根金条,花魁两眼放光,一口便将杯中的酒饮完,刚想说些什么,却同醉了一般趴倒桌上。
沈陌黎了然一笑,进屋时她便悄然在酒中放下迷药,为的正是现在。
“哥,转过身去。”也不等沈牧北反应,沈陌黎便将沈牧北转向门外,快速脱了花魁的衣物穿到自己身上。
纤纤玉手挽上沈牧北的手臂,沈陌黎妖媚的身姿柔若无骨的倚在沈牧北身上:“沈公子,现在你是女票客,我为花魁。走,我随你到霓裳阁最热闹的销魂院走上一圈。”
只是红唇一勾,灿若星辰的笑容便让沈牧北看得有些晃神。他收敛心中异样,冷声道:“臭丫头,我不知你打的是何算盘。这出戏,哥陪你演下去,但你也该有些分寸,切莫把自己放置危险境地。”
销魂院中非富即贵,都是到院中寻花问柳的。沈陌黎把自己扮做花魁,以她的旷世美颜,前往销魂院恐要吃亏。
“哥,小妹我自有分寸。”沈陌黎馨甜一笑,她很少自称小妹,只不过现急需沈牧北相助,撒撒娇也是无碍。
她深知,到霓裳阁的男子身边无不有青楼女子相伴,若是单独两个男子行走在霓裳阁中,反倒令人生疑。
沈陌黎想到最热闹的销魂阁中寻找密道,也就只能扮成花魁,拉沈牧北一道前往。毕竟,被看做是沈牧北包下的花魁,于她而言更安全许多。
沈牧北看着眼前的沈陌黎:轻薄妖艳的花魁衣裳将她原本脱俗的面庞衬出邪肆妖艳,流丽的双眸波光粼粼,莞尔一笑好似勾魂夺魄。
无奈一笑,毒舌道:“你还真有当花魁的天赋。”
他嘴角不悦的抽抽,并不想让人看到衣着单薄的沈陌黎。
“沈公子,快来,小女子带你去销魂院细细赏玩一番。”沈陌黎强轻靠这沈牧北,一路亲密的朝销魂院走去。
媚眼流转,绯色唇瓣间一曲曲娇艳歌词勾人心弦,一排妖娆女子手弹琵琶,坐于销魂院的凉亭中。嘴衔芙蕖,柳腰摇曳,白皙的双腿在裙间若影若现,几名舞女在池中的舞台上赤足轻舞。一众墨城的达官贵人怀抱美人,在池边饮酒作乐。
沈陌黎拉着沈牧北刚踏入销魂院,没想到入眼的就是香艳景色。
“不许看。”沈牧北冷着脸,警告沈陌黎。
沈陌黎撇撇嘴,低下双眸,看着地,长长的睫毛在白玉面庞上留下娇媚阴影。她也不想看到如此辣眼景象,挽着沈牧北,自人群后悄然走过,朝着一堵墙走去。
“呦,这不是沈公子吗?今日怎也有雅兴来此找美人了。”面前的路,忽被一坨庞大的身躯挡住。一个身材肥硕,满脸流油的人轻薄的笑着站在他们面前。左右手中,还各抱着个略微醉酒的美人。
邢家二少!沈陌黎佯醉的将小脸埋入沈牧北怀中。邢家二少以好美色闻名墨城,墨城无数女子皆被他辣手摧残。奈何邢家家主是墨城所在的东旭王朝战功赫赫的将军,虽常年不在墨城,但墨城人也无人敢得罪邢家。
沈牧北看到缩进自己怀中的沈陌黎,内心不禁暗笑:一遇事这丫头就往自己身上缩,之前的豪迈一丝不剩。不过,能保护这丫头的感觉,也是美妙。
他刻意手中一紧,紧扣住沈陌黎细如扶柳的腰肢,道:“当真是巧,恰好我方才包下寻芳院,不若就当送与邢二少的见面礼。”沈牧北平日与邢二少并无往来,此刻也不想与他浪费时间。
“沈公子当真客气,我看你那花魁也已喝醉,不如我给你换上几个,一起乐享春宵。”说完,便伸手要抚上沈陌黎。方才他便看到沈牧北身旁的女子貌美身魅,虽是走在不显眼之处,却比下一众花魁。
他拦下沈牧北,也不过是想要夺得他怀中的美人罢了。沈牧北既然慷慨赠他一晚寻芳院,他也不介意以几个花魁跟他换换,毕竟金钱他多的是,不在乎这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