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返现场
陆桑低着头吸了口气，揉揉脸颊往办公室走，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下楼，大步走到停车场，恰好看到肖左也在，他挑着眉头看她，陆桑朝他扬扬手里的车钥匙：“坐我的车走吧。”顺带指指旁边的重型机车。
肖左的视线在机车上停留三秒，点头答应。
陆桑的车技很好，即使后面坐着个大男人，她也可以在市区游刃有余的开着，作为刑警，很清楚交警的执法，所以尺度把握的很好，轰隆隆的机车从大街上疾驰而过。
肖左戴着头盔，坐在她身后，面前的女人微微弯着身子，专注的开车，身形如准备发动攻击的豹子一般，露在头盔外面的一撮黑发被风吹的乱飘，有几缕碰到他脸上，酥酥痒痒，肖左身子往后仰，避开了黑发。
“坐稳了肖队。”
“嗯。”
下一秒进了隧道之后开始加速，肖左扯扯嘴角。
陆桑把车子停在外面的巷子口，两人直接从侧门进去，现在是白天，会所还没营业，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值班。
会所经理不在，接待他们的是组长，给他们送来钥匙，肖左先一步拿在手里。
“你们要是有需要协助，我就在下面。”
“好，谢谢。”
肖左神色寡淡的转身上楼，陆桑想起上次来这里跟人打了一架，揉了揉手腕。
包间还是她上次离开时的样子，她过去把窗子关起来，回头见肖左站在酒柜前，他个子高，一伸手连上面的顶也能够到。
“杯子少了两个。”
陆桑看过去，他手边上的托盘里，确实是少了两个杯子。
“不仅杯子少两个，还有这里。”
架子中间少了瓶威士忌，至于旁边空余的几个格挡，都是她那晚的杰作。
“你是说凶手和被害者曾一起喝了酒？”
“对，并且凶手还在酒里放了大量的酒精和致幻剂。”
“那这么说，他们是认识的。”
陆桑一开始就没往这边想，肖左转身去沙发旁，蹲下来看地毯，接着掀开地毯，地毯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地毯上的纤维都化验了？”
“对，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沙发呢。”
“同样如此。”
肖左在屋子随意的走动，陆桑压根就想不到他在干嘛，现场她看了好些次，该拿走的证据，这些日子已经全部搬回去检验。
“过来。”
“嗯？”
“躺下去。”
陆桑愣了下，还是躺了下去，他这是情景模拟？
肖左俯身，分别在她前面和在沙发后面弯腰，做出要割喉的姿势，但不管是哪一种，割喉之后都会喷射出大量的血液，会沾在沙发或者是地毯上，但化验结果显示，并没有喷射型血液。
“不对。”
“哪里不对？”
“其他房间都检查过？”
“对，三楼所有房间全部检查过，没有痕迹，确定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肖左摇摇头：“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陆桑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难道他们漏了东西？
“应该有一块布，或者是衣服，可以挡住血液喷射，凶手很严谨，知道的也很多。”
陆桑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站在一边给老许打电话，肖左目光撇了她一眼后走了出去。
等她打完电话，肖左已不在包间，陆桑也跟了出去，见他站在洗手间门口。
“凶手是在这里钻进垃圾桶，然后被保洁阿姨推着去楼下，完美的离开现场。”
“但是洗手间正对着楼梯口，却没有人看见，不觉得奇怪？”
这点陆桑早就怀疑了，会不会是有人看见，却隐瞒了。
“会所内当天上班的所有员工，全部在调查一次。”
“好。”
“现在就开始。”
肖左面无表情的下达任务，接着转身大步下楼，陆桑从他身上看出工作狂三个字，撇撇嘴，跟着下去。
值班组长给了当天员工的排班表，除去一个请假的，其他当天都来上班，一共是两个经理，二十五个服务员，两个门童，五个调酒师，还有外聘的DJ手和贝斯手、三个清洁阿姨。
陆桑拿着名单过目一遍，刚转身就听见肖左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般，若不是里面夹杂着的冰冷，会更好听吧。
“去查所有人最近的财务状况。”
“你怀疑凶手收买人？”
“对，另外，查他们最近的通话记录。”
工作量巨大，陆桑眼神微微亮了下，背影笔直的出去，肖左走在身后，看着前面厚重的大门打开，外面的阳光射进来，将她的背影虚幻，自带一圈光圈。
陆桑把名单拍了张照片传回去，接着塞进裤子口袋里，坐在车上等肖左，到底是自己的上司，就这样把他丢在里面不太好吧？
歪着头思考两秒，准备从车上下去找他时，肖左出来了。
“肖队。”
“回警局。”
他说话言简意赅，是一贯这个调调，还是只是因为不熟的原因？陆桑把头盔递过去：“上来吧”
老许他们也刚从外面回来，两方在停车场碰到。
许岩一眼看见站在陆桑旁边的肖左，这警队一枝花，可别被当做窝边草给吃了。
封云也看见他们，一边点着烟一边往那边走，走近了扔了根烟给肖左，三个大男人腾云驾雾起来。
陆桑是不抽烟的，站在一边吸他们的二手烟，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漫不经心的嚼着。
“肖队，有进展？”
“目前还不好说，调查之后才知道。”肖左神色始终淡淡的，食指夹着烟，缓慢的吐出烟圈，陆桑回头，后面三个大男人，肖左个子最高，体型健硕，开口问。
“高子齐那边怎样？”
“刚走，人不在海城，过两天回来，经纪人说是去出差。”
“好。”
陆桑回头，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
“桑桑，有新发现。”
小组队员全部集中在办公室，胡哥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照她给的会所员工名单，一个个的排查，还真是查到了线索。
“这个叫王梅的女服务员，前几天账户恰好多了三十万，没有转款人，是现金存取，一个服务员，短时间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联系到人？”
“联系不上，查出地址。”
调出地址，肖左扫了眼电脑屏幕，率先大步推门出去，陆桑和老许赶紧跟上去，出任务了。
老许开车，肖左坐在副驾驶，陆桑坐在后面，用平板电脑在看哪条路最顺畅：“从王府路过去，避开堵车。”
“好。”
“从警局过去要多久？”
“不堵车半个小时。”
陆桑抬头看了眼肖左，难道他不是海城的人？
“王梅还是联系不上？”
“对，王梅单身，也不是海城人，一人独自居住。”
老许开车都觉得压力大，眼光偶尔往肖左身上瞟，想当年他还能算半个警草，如今被衬的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