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就知道他们家豆腐有问题了,还有前阵子那绿色豆腐,哪个敢吃哟!”
“而且最近也不便宜了……”
……
这些议论声让素娘与李轲都有些脸色苍白。
梁乐握住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睛,轻声说:“别怕。”
她声音微弱,但却异常坚定,是信极了不会有事。
被这样安慰一句,李轲慌乱的内心瞬间平静不少,他冷静下来,问道:“许大夫,您可查过宋大娘家剩下的豆腐,可有问题?”
许大夫这时迟疑了一会:“老夫以银针试过,并无问题。”
古时候毒药难得,大多都是砒/霜,其制造手段不高,内里含的硫无法除去,便会与银发生反应,使银器变黑。而既然许大夫说银针并无变化,那就不是砒/霜。
梁乐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她一开始确实放心得很,可这官司真是越听越奇怪,这衙门的气氛又凝重,令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但许大夫后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又吊起来:“这毒虽不被银针试出,但老夫取那些豆腐喂食了一只鸡,那鸡确实立刻便出现不适。”
堂外又是一阵议论,李轲不被他们影响,已经陷入思索,他接着问道:“可这豆腐已经被宋大娘带回家中,并不能证明是买来之时便有异常。”
梁乐接上话头:“是啊,大人,何况素姨并未收取银钱,本也不准备卖给宋大娘。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如何会害人呢?再者说来,素姨又如何能知晓宋大娘硬要来家中买豆腐?”
这几个问题十分犀利,不少邻里听了也有了想法,平日里和他们关系好的人亦是愿意站出来说话。
“是啊,素娘昨日确实未出摊,哪能卖毒豆腐?”
“而且还没收宋大娘银钱,素娘也是好心,哪个能知道会惹官司。”
“是啊,换了是我,可该后悔死了!”
“别是宋大娘嫉妒素娘,诬告她吧!”
……
这番风向转变听得宋大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又朝胡县令磕了个头,声嘶力竭:“大人啊!奴家恳请大人去查查她家中剩下那些豆腐,肯定有毒!”
第9章 水落而石出 她的未来,也会被修正吗?……
事情发展急转直下。
素娘院中残留下的几块豆腐被衙役们取来,又寻了只家养公鸡,喂予它吃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只鸡竟开始狂躁,继而虚弱起来。
梁乐亦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男主肯定不会弄出来有毒的东西卖啊,这定然是有人陷害!
难道是原书的安排,少了她这个反派,就得换一个坏人顶上?
胡县令再拍惊堂木:“被告张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素娘也被这场面吓住,一时呐呐无言,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在做豆腐的时候弄错了什么。
梁乐努力回忆着方才素娘与宋大娘的对话。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她紧紧盯着宋大娘的神色,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得意?
从一开始,这宋大娘便将一切都赖在豆腐上面,雨天买豆腐给她夫君,且只做这一样食物,接着立刻便送去许大夫处,隔日便来报官。
一切都仿佛是早有预谋一般,人证、物证,都这么齐全。
见胡县令似是已经要作出判决,她正准备再说道几句,问问自己仍觉疑惑之处,就听到李轲已然出声道:“胡大人,宋大娘口口声声说草民娘亲要害她,卖了毒豆腐给她,草民娘亲有何理由如此做?这豆腐在草民家中院落放置一日,若是有心人想要做点手脚,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若如此便定了我娘亲的罪责,大人不觉得有些仓促吗?”
少年人在堂中虽然跪着,却脊梁挺直,自有一身正气,令人见之便触动。
胡县令在原书中便对男主刮目相看,即使这第一次接触的机会从他与梁乐的打闹官司,变作了如今的毒豆腐官司,这对他的好感仍是与书中描写的一致,不见丝毫减少。
他见了这逻辑清晰,侃侃而谈的少年人,收起了结案的心思,耐起性子问道:“确实。可如你所言,这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轲虽然话语坚定,但实则也未发现这件事真正有异常的地方,此时不由得沉默下来。他拱拱手,准备请胡县令多宽裕一些时间,他定能将这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梁乐瞧出了他的心思,按住他的手,站起身来。
“大人,草民有几点疑惑,许是能解决这豆腐疑案。”
胡县令方才便注意到她,这李轲是被告的亲子,但这少年却不知于此时有何关联。他并未在意梁乐起身之事,询问道:“你是何人?”
梁乐起初一直便跪在素娘与李轲身边,显然是被告一方。但这事是李轲家家事,她作为外人,又非证人,自然不太方便参与。
她早已想好说辞,拱手行礼道:“启禀大人,草民是李轲的同窗,时常跟着他一起点制豆腐,若是这豆腐真有何问题,草民也得担一份责任。”
听了她这话,李轲神色微变。
外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他始终觉得梁乐五谷不分,是以梁乐即便来自己家中,也只是看自己忙前忙后,偶尔帮把手罢了,几乎从未真正接触过豆腐。况且昨日那批豆腐,都是他娘亲亲自制作的,梁乐并未参与。
她此时这么说,若是这豆腐真有个万一,那岂不是要牵连她?
想到这里,李轲按捺不住,就要将梁乐从事件之中撇开。
梁乐注意到他的动向,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道:“启禀大人,方才素姨说到,昨日那批豆腐在点制之时有些不对,成品亦是品相不好,所以她并不准备出摊卖给他人。草民想问问,究竟是哪里不对?”
胡县令听了这话,想到先前被告确实有这么说过,点了点头,意思是允了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