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砲师讨个人手哪次不是要三叩四求的?”
“现如今,只需为师一句话,就有兵士打点一切。”
说到这循顿了下,他朝身边的苍和沈兵点着头,同时轻抚下巴上的三羊须,语重心长的说道:
“为师甚感欣慰,甚感欣慰啊!”
“有朝一日,砲师在我等努力之下,必能日益壮大威震全军。”
“我等光前裕后显亲扬名,为时不远矣!”
……
沈兵和苍差点一口鲜血喷到天花板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任谁都知道这其中有诈。
然而循已经陶醉在他的梦想中,想劝也劝不了。
何况军中无戏言,这时反悔只怕也没用了。
苍看了看那高车人,小声问:“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沈兵无奈的回答:“先搞清楚这高车人有何麻烦再说。”
苍点头应了声:
“师兄所言甚是。”
“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就将胖子屯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
苍和胖子屯虽然都是沈兵制下的工臣,两者平级,谁也不需听谁使唤。
但苍古灵精怪加上又是循的徒弟沈兵的师弟,很快就争取了主动权。
于是平时什么脏活累活大多是胖子屯一伍干。
苍一伍就监工、打杂,再呼来喝去几声。
这会儿胖子屯又被苍使唤着去打探消息。
那胖子屯倒也不负重望,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正蹲在一旁喝粥的高车人,说道:
“工丞大人。”
“小人已经探明,这高车人原是随官大夫一同从军侍行的奴隶。”
“随后官大夫战死,他便被编入陷阵队。”
……
所谓的陷阵队也称死士队,就是冲在军队前方送死的那种。
有句话叫“陷阵之士,有死无生”,说的就是这个。
不过这陷阵虽然危险但晋爵也快,不管是否杀敌只需活下来便晋爵一级。
所以也有许多亡命之徒争相加入。
苍不耐烦的打断了胖子屯:“说重点。”
胖子屯回了声“诺”,但开口却依旧接着前文:
“这厮也是了得,编入陷阵后打了几场仗。”
“竟让他活了下来,不但赎了自由身还晋爵上造。”
“这一回因为临阵退缩……”
苍皱了皱眉头。
胖子屯的缺点就是啰嗦,而且说话总是不着调。
无奈之下苍只能直问:“这厮有何麻烦?”
胖子屯愣了下,然后回答:
“麻烦?”
“无甚麻烦。”
“就是无法管教,四处乱跑。”
然后苍和沈兵就明白了,这所谓的“无甚麻烦”其实是个大麻烦。
当兵的又怎能“无法管教”?
那在战场上会害死战友。
喜好“四处乱跑”……哪一天走丢了不就成了逃兵了?
与他同伍的兵士不就要受“连坐”之责了?
也难怪那秦军兵士会急着把这个包袱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