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清一进来,视线就被他的腿吸引到了。他腿上好像没有腿毛,腿肤干净紧致,就是身为男子瞧着皮有些厚,没有她的细白薄嫩感。
也可能因为他年纪比较大。
察觉门口的黑色阴影,秦聿头都没抬,“小山主过来,有什么事啊?”
他腿伤的这些天,乐正清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了来找他,没事了连个人影都不会进来,她养个画眉的事儿,还是阿弄那个嘴碎喜欢念叨的说的。
乐正清低头蹭了蹭鼻尖,“那什么,不是听说你的腿好了,过来看看。”
秦聿看看自己晾着的腿,抬头瞥她,“要我出去做事?”
乐正清瞧着自从她进来,他就好似不怎么高兴的脸,想着毕竟是她找他帮忙,偶尔放低一下姿态,也没什么问题。
过去坐到他床边,用轻快的语气努力吸引他的兴趣,“炸|药已经做好了,你想不想一块去炸山?”
秦聿指指自己的腿,“我就是被石头爆炸伤到的,刚好点,就自己主动上去炸山?”
乐正清的小脸垮下去。
这样做确实像脑子有坑。但他要是不去,也没人帮她一块了。
秦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你那个一直保护你的燕随呢?这些天不都是他帮着你弄吗?去炸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
“他没看过书,又什么都不懂,之前就是帮我打打下手。”
“他不和你一块去炸山?”
“不去,他不懂,让他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秦聿之前面无表情的脸放松,又恢复往日散漫的样子,吊儿郎当地应着,“既然小山主都来求我了,我怎么着也不能不听话。”
乐正清瞥他,“又去了?”
“小山主亲自来请,去啊,不去那不是不给小山主面子。”
他情绪转变得太快,乐正清前后联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哂笑一声,“德行。”
秦聿也不在乎被她嘲笑,只问:“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我先去找曲叔,让他做个挡板,回头山口炸出来了,能有个简单的水闸。”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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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叔在落草为寇之前是个木匠,让别人来讲,护着他的颜面,是因为他家里穷吃不上东西,又赶上灾年,外出逃荒遇到黄源山山匪,让他吃了一碗饭。他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干脆跟着他们,还能帮着做点东西。
但是让曲叔自己来讲,是因为他的未婚妻被县里的大户看上抢走,他想去找回来,结果被打得半死。大户顺便毁了他的家和木匠铺,让他在城里待不下去,赶他出去。
那一年正好是灾年,粮食本就贵,他的铺子毁了就什么都没了,而且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自愿跟着大户吃香穿暖之后,他在城里也没什么牵挂,干脆顺着逃荒大军出城。
路上他遇上大雨,身上被打的伤口感染复发,人差点死在路上,被黄源山的山匪捡走,不但给他饭吃,还给他治病。他就想留下来帮着做东西报恩。
他的手工好,山上的所有东西基本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
乐正清到的时候,他正给其他人做桌子凳子,想每个屋都有一套。
发觉附近有人,曲叔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她,“小山主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直接让人传话就成。”
“这不是有点要求嘛。”乐正清双手背在身后,看他做到一半的桌面,刮得光滑平坦。
“小山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曲叔学了一辈子木匠,想要什么都能给你做出来。”
乐正清笑笑,把已经画好的纸拿出来让他看,“用来堵山口的,不让水流出去。”
“堵水的?”
曲叔看着手上的纸,“要是堵水的话,用木头不太好,时间长了容易坏。”
“没事儿,不会用多长时间,木头就可以。”
等口子开出来了,知道具体尺寸和山口样貌,她再找系统要真正堵水的水闸。
“行,小山主什么时候要?”
乐正清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判断时间,“今天下午就要可以吗?”
曲叔爽利地笑着应下,“当然可以,我先把其它事情放一放,傍晚之前肯定能做出来。”
“谢谢曲叔了。”
“小山主客气什么,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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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个阴天,还起了风,眼看着第二天像是有雨,乐正清怕下了雨山路滑不好走,不敢耽误,她自己拿着□□,让秦聿拿着木质水闸和火折子,一大早就往另一座山上走。
还没走到山脚,快到河边的时候,就能听见河水滚滚,汹涌流动的声音。
河水从大山中间流出,将大山从中间侵蚀成两半,站在河边往上看,两侧是高高立起的峡谷,头顶阴沉的天也只有河水的宽度,如窥天的崖底之蛙。
秦聿见她站着不动,催她一声:“怎么不走了?”
“在这赏会儿天。”
秦聿嗤她:“可没事情做了,炸|药背好了,回头掉水里,你和你那小护卫这么多天,就白忙活了。”
乐正清回头瞥他一眼:“过不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