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秒,宋宝贝又委委屈屈地说:“景儿,还是热,咋办啊?”
“你抬着你鸟往身上撒泡尿,”白知景翻了个白眼,“少烦我。”
宋宝贝又咕哝了几句,没多会儿就贴在白知景身边睡着了。
白知景在心里数羊,数着数着也有点儿犯迷糊,眼皮越来越沉,刚要睡着就听着外边有人敲门。
他翻身下床,还以为是应许来找他呢,打开门一看,外头站着的竟然是应英姿。
门廊下开了盏小白灯,应英姿站在门外,穿着一件洗得泛黄的白睡裙,眼眶有点儿红,刚哭过。
“干嘛啊?”白知景一见她就自动进入战斗状态,“你一Omega,这大半夜的来敲我一Alpha房门,你居心叵测啊你!”
应英姿的表情有点儿紧张,又有点儿傲,抬着下巴说:“和你说个事儿。”
“你等会儿,”白知景冲她竖起手掌,“我进去拿手机录个像先,免得你哪时候来污蔑我!”
他转身刚要进屋,应英姿一把扯住了他衣摆,白知景一个踉跄,脑袋撞上了门槛,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眼泪迅速在眼眶里头聚集起来――
“人人都长了一张嘴,你有话你说啊,动什么手啊你!”
应英姿咬了咬嘴唇,挣扎两秒后说:“你借我三百块钱。”
白知景边抹眼泪边“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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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了房间,拿手机给应英姿转了三百,宋宝贝听见动静,半睡半醒地问:“景儿,你刚撒尿去了啊?”
“没,应英姿找我。”白知景把手机扔到一边,仰面躺在竹席上。
宋宝贝挠了挠屁股:“她找你干嘛啊,大半夜的,别是碰着女鬼了......”
“借钱,”白知景翘起脚,“她又买裙子又做头发的,钱不够找她同学借的,又不敢和应许说,只好来找我了。”
宋宝贝迷迷糊糊听了个囫囵,就听着什么“钱不够”啊之类的,嘟囔了一句:“你说她干什么要为钱发愁呢......”
说完又抓了两下屁股,翻个身继续睡了。
白知景也没想明白,要他说就该让这世上人人都有钱,应许最该有钱。
如果应许有很多钱,就不用成天出去打工,就能安安心心读他的书,将来做个大医生,把爷的病也治好。
但课本上都说了,贫富差距什么的,这世上就是有很多很多人正为钱发愁,吃不饱穿不暖的,没有房子住,交不起学费,看病了也没钱医,连死了都买不起墓地。
白知景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头酸酸的,一下子表达欲上来了,推了推宋宝贝的胳膊:“大宝,咱聊几句。”
宋宝贝闭着眼:“睡了都,明儿再说......”
“大宝,”白知景急了,“你不说嘴长身上就是沟通聊天儿的吗,你别浪费了!”
宋宝贝摆了摆手,不搭理他了。
白知景丧气地躺了会儿,想给应许发个消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末了他凑到宋宝贝耳边,小小声地嘀咕:“大宝,我希望咱们一辈子都不为钱发愁。”
第6章 呼唤自由
第二天周五,白知景和宋宝贝七点半被手机闹铃闹了起来,俩人坐在竹席上对视了几秒。
宋宝贝抓了抓脖子:“景儿,补习班还去不去啊?”
白知景迷迷瞪瞪的,拿手指搓了搓眼角,搓下来一粒眼屎。
“你说呢?”白知景问。
“你是帮主,”宋宝贝握着他的手,“我听你的。”
“你是副帮主,”白知景回握住他,言辞恳切,“现在是民主时代,不搞独裁,咱俩共同决策。”
屋里电扇开着三档,风呼呼地吹,俩人光着膀子,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大裤衩,盘腿坐在床上,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场面仿佛领导人会晤。
“我心里头隐隐有个想法,”白知景先说,“就是不怎么好说。”
“我心里头也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宋宝贝接着开口,“就是有点儿难开口。”
“那咱们就用行动表示,”白知景想了想,提出了个方案,“我数三个数,咱俩同时做出行动,怎么样?”
“成,”宋宝贝表情挺严肃,语气挺悲壮,“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景儿,你可别让我失望。”
“放心吧,大宝,”白知景拍拍他的大腿,重重一点头,“咱俩从小一个裤裆底下长大的,心连着心呢,我懂你。”
院里小麻雀嘎嘎乱叫,太阳高照天气晴好,挺适合背个小书包上学校。
“三――二――”白知景边拿手指头比划边倒数,“一!”
话音刚落,俩人同时倒在床上,眼睛一闭,闷头又睡了过去。
过了二十来分钟,应许过来敲了几下门,里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从地垫底下翻出白知景藏的备用钥匙,开锁进了屋。
果不其然,俩小孩躺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看样子是不打算上课了。
应许喊了两声,白知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吵,脚丫子蹬了两下竹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