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放心,我这次出去旅游其实是技艺交流,在烤肉炖肉方面……吃了不少。”
经理姐姐的眼神有些奇怪,避开其他人在料理台边低声问:“你这次撑我,把我弄回来,可把人得罪死了。”这个人情不好还。现在知情人都说林玄礼是我的工具人,才不是。
林玄礼就喜欢她这副精明的神态,也炫耀起自己的智商:“一石二鸟嘛。我和那瘪犊子本来就不对付,把他能的,当上经理第一天就给我下马威,当众把我骂的跟孙子似的,嘿,真把自己当回事,客人奔着主厨来定位置,谁听说过奔着经理服务好来吃饭的?原先想放假都不行,一年到头没有休息时间,这次既把他挤兑走了,还给自己弄了一个月假期,划算的不得了。”
暧昧的挤挤眼。
经理:“应该有别的餐厅挖你过去吧?我听说高蜜放话说要杀了你。”
林玄礼满脸都是青年男子特有的轻蔑狂妄:“他算个屁啊。还杀了我,把牛蛋给他装上他也没这个胆子。”
经理想想也是,和谐社会,有几个人能因为工作被人挤没了就杀人报复呢?况且高蜜把自己挤掉的手段同样不正当,那家伙心机太重,可以换一个地方继续工作,照样能很快攀升。
首席烧烤师的回归首日,对餐厅和食客来说区别不大,林玄礼穿的雪白整洁,站在自己的主场中,游刃有余的操纵自己烟熏火燎变换花样的烧烤技巧,把本来就很好吃的食材变得更好吃,把肉烤的外酥里嫩,精妙的控制着美拉德反应。
麻将块大小的肉串在炙烤后有种油炸的风情,烤过的甜椒也变得更甜。
凌晨两点下班,先把视频传上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过审。
带上几名好友回到家里,路上分别有人买了炭和啤酒、鸡翅,他准备好了羊排羊腿准备上顶楼天台烧烤。
“哎?大礼你家停电了?没WiFi啊,路由器不亮了,网线怎么断了。”
黑暗中有人笑嘻嘻的问:“暴风雪山庄杀人事件?”
一群自诩壮汉的瘦猴和胖子们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这里有高中生吗?”
“没女的不要紧。柯南离不开小兰,金田一离不开美雪。”
“你们忘了福尔摩斯和华生吗?”
“哈哈哈哈那门可得上锁还得把楼梯弄断。”林玄礼掏手机点开手电,看了看:“还真特么是被切断了,进贼了?给我三分钟时间,我有绝缘胶带,剥点皮儿把线重新接一下就行,这小区信号特差,全靠网线撑着。”
……
碎片式的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被大红松江细布包裹的婴孩憋得满脸通红,始终没想出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愤怒的想要捶床,又想起自己被一个喷香柔软苗条的巨大女人搂在怀里,这几天听那些模模糊糊的柔声软语说,好像是自己这次魂穿后的亲妈,刚生完孩子挺不容易,自己手重,不想锤到她。挣扎了一下,自己被襁褓裹的像个小木乃伊,手脚都动弹不了,之前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小胳膊□□,眼前还看不清楚,只能把不怎么受控制的手怼进嘴里吧唧两口。
确认的两件事,第一,真疼,不是做梦。第二,手小而且嘴里没有牙,不是被一针干翻带进精神病院里穿上束缚衣,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剧情不是逃离疯人院。
现在不会说话,没法询问周围情况。
看穿着和发型是汉服,估计是宋代的,感谢装束复原小组让人能快速定位自己穿越的朝代,但也不知道是南宋还是北宋,北宋只要不是赵佶那王八犊子在位,就还有机会挣扎一下,南宋的话我在等死之余努力练习一下游击战,啊,先让我默背游击战的战法核心。
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女孩子们谈话时不谈论朝堂上的事,像是寇准、刘太后、包拯、韩琦、王安石、苏轼、辛弃疾这类时间轴上的明确坐标,从来不提。也不说当今的年号,只说几月几日,听她问去哪儿了,回答的也只是东廊、中宫之类含糊不清的地名。
当地人固然知道,林玄礼还是一脸懵逼,你们就不能回答一下‘我刚刚去大宋东京汴梁皇宫的内库里,支取了刘后发放的、大中祥符三年六月的零花钱’这样清晰标准的答案吗。
“哎呀,十一郎真可爱。”亲妈看小婴孩一脸懵懂睁大双眼左顾右盼,喜不自胜,拿双鱼玉佩逗他。
第2章 最大的金手指
林玄礼竖起耳朵收集信息,奈何坐月子的第二位亲妈和自己一个没满月的宝宝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也没看见亲爹。就听说太后和皇后赏赐了一些东西,又不知道这两位大佬的姓氏,宋史学的再好也没法凭空猜测。
实际上到现在连亲妈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宫女们呼她为娘子、美人,信息获取只增加到知道自己是个皇子――历史学得好的人都知道这不一定是什么好事,随时都有可能被捞出来当个皇帝然后废掉或者杀掉,或者被叔叔大爷哥哥弟弟弄死。
如果是别的朝代,当个公主也行,亡国了也能逮个饭票,唯独宋代不行,绝对不行。
捏着小胖拳头长吁短叹,古代这个为尊者讳、坚决不称名的风格,对穿越者很不友好啊。
天气微热,又不敢打扇生恐母婴受风,小婴儿每天还能被擦擦汗,身上拍点类似于痱子粉的东西,亲妈轻轻抚摸儿子的小拳头,轻轻按了按他胖嘟嘟的手臂和脸颊,温温柔柔的问:“你还是个没见过(日月星)三光的小婴孩,怎么总是皱着眉头有许多心事的样子?陛下每日为国烦忧,叫他看见你这副样子,倒是有趣。”
林玄礼睁大眼睛看了看苗条的美女,躺在美女身边时总是心里有点尴尬,要说开心当然是开心的,也没乱想什么,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哇噗噗噗”
我担心赵佶那个傻逼啊,我不是他儿子吧?我要是赵构也还行,一切都交给岳飞就好了噢噢噢男神,不对啊赵构是老九。我排第几来着??只能排除这辈子的爹是赵祯或赵构,他俩没这个本事。
亲妈静默了许久,又说:“小孩子应该高兴些,你啊,也不知道太后瞧见你的神态是觉得你少年老成,还是……”
林玄礼立刻表现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卖萌给她看。
这句话里似乎有点信息量,问题是宋朝这帮太后都特别能干!或者是能作。
很可惜的是亲妈是一个标准的古代传统妇女,奉行谨言慎行不在背后议论他人,温温柔柔的说起‘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等思想,以及孝亲尊师奉天法祖等幼儿教育。
林玄礼憋憋屈屈的翻了个白眼,对亲妈翻白眼非常无礼,但婴儿做什么都不被怪罪。在心里默背了一遍:东北战场的六条战术原则,保全自己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在运动战中逐渐获取胜利等兵法,北宋的话《论持久战》,南宋就上《论游击战》,总能撑下去。
又想着烤肉的滋味流了一会口水。
“啊呀,小郎君又饿了么?真能吃,吃得好,吃的白白胖胖的,贵人见了就喜欢。”乳母过来抱起小婴孩,掏出胸来往他嘴里一怼。
林玄礼红着脸喝,确实是饿了,想烤肉想的饿了。乳母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岁上下,看着倒是个和自己上辈子年纪相当的妹纸――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再摸到女人的胸,是乳母的。
命运是多么离奇啊!我冷静我是个正人君子,不,我现在只是个小屁孩。兴奋啥啊。
在年轻乳母和中年保母的照顾下,吃奶-睡觉-吃奶-睡觉-吃奶-睡觉-吃奶-睡觉,有规律的生活很快就过了二十多天。
也不知道这宫里怎么回事,十分清净,每天有一两位美貌少妇来登门探访,坐在床边鼓凳上闲话一阵,说话的声音轻柔绵软,稍微距离远一点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一个个都白白瘦瘦的,也没有夹枪带棒的言辞,都是温温吞吞的羡慕祝福。
林玄礼竖着耳朵听了很久,这些妇女还真标准,就是不谈论前朝有什么事,就从昨夜风雨说到今早花开,从弹琴焚香说到花园里的鸟蝴蝶和胖猫,说起官家和娘娘的喜怒身体,太后昨天又生气了,中宫也生气。
闲的他浑身难受,抓耳挠腮,只想立刻长大,上午练武下午烤肉,哪怕看点书也行啊,晚上再练半个小时拳法好睡觉。
平生也不是那么爱工作,只是厨师这个行业,不论爱不爱都得天天上班。现在躺的浑身痒痒,才发现自己灵魂深处住着一个工作狂。
结果连翻身都做不到,想咬牙努力都没有牙,在床上拱了半天,拿床上丢着的手帕当坐标,好像根本没有前进,再一使劲,累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