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叔一见孙茹追了出去,心说要糟,连忙叫道:“小茹你回来。哈18&”拔腿就要跟出去。
孙老爷子道:“别追了!孩子大了,是成人了,很多事情她也要自己学会处理自己去想明白。”
宝叔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孙老爷子,慢条斯理,满不乎的样子,好象一点着急,顿觉不解。要知道孔儒这个人舌灿莲花,能说会道,孙茹又特别信任他,谁知道这小子会对孙茹搬弄些什么,对孙茹会有什么影响?
宝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孙老师,这事我可想不通。”
孙老爷子笑着问道:“想通什么?你不是经常告诉我孔儒这孩子靠不住吗?”
宝叔顿时惩红了脸,他以前一直觉得孔儒不厚道,干着急,老变着法子提醒孙老爷子,以为老爷子护短宠着学生,看不出孔儒的品行;谁料他今天才知道这位老人家可真不是白给的,人家比自己看的清楚明白多了,是自己自作聪明而已。
可是他还是憋不住道:“既然您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这么就把这条小狼放出去了?您可不知道他做事的手段有多绝。那年您做六十五大寿,他到家里做管家才一年多,就因为老赵导演拍戏实太忙,没顾上给您送份寿礼,他小子半夜撤了人家六个群头。散了一百七八十个群众演员,弄得赵导拍不成戏,整个基地没有群众演员敢进老赵的组,几百万地戏就泡汤了。老赵基地挨个给群头下跪。电话里哭着喊着求他,他就是冷言冷语,生把人往绝路上逼。一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下这种绝户手,说出去去谁信啊!这样的一个人,您还让他继续用您的名号和人脉外头混,他心眼儿又小,将来能不针对小茹和易青吗?”
孙老爷子微笑道:“你说地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不觉得,孔儒身上有一些东西,恰是易素所缺少的吗?”
象宝叔这样鲁直的汉子当然不会理解孙老爷子这种人的心思。孙老爷子也没等他回答。接着道:“易青这孩子当然有很多的优点。但是作为一个导演,或者说作为一个做大事的人。他有两点特别致命的缺点,第一,太过宅心仁厚。这孩子表面上很刚强,其实还是太善良,正义感太强,凡事太讲道德太讲原则,这种秉性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算是个优点。可是面对这个圈子和这个复杂的社会,却绝对是个弱点。第二点,这孩子太过刚烈冲动,所谓刚则易折,易青是天生的大英雄式的胸襟气度,慷慨侠烈,义字当先,可是你翻开史书看看,古往今来。有几个英雄是有好下场地?有几个英雄能得善终?他的豪迈张扬必然成为他将来被小人算计地致命要害。而孔儒就完全不同,这个人外表谦和,内心狠毒。处事决断,心思百转千回,谋定而后动,现年轻道行还浅,放出去历练几年,可能连我都制不住他了。”
宝叔讶然道:“既然您算得这么清楚,那还……”
孙老爷子摇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狼和鹿的故事?一个岛上有鹿和狼两群动物,狼经常追猎鹿,所以鹿群一只只能跑善跃,体健如飞;后来人们为了保护鹿,把狼群灭掉了,结果没多久,鹿群一只只膘肥腿软,体质大大下降,生下来的后代都跑不动了,直到人们又引进了狼种繁殖起来,鹿群才又恢复了活力……
宝叔恍然点了点头,道:“您老人家这是给易青和小茹放出去一头恶狼啊!”
孙老爷子失笑道:“呵呵,也没这么夸张,别说的跟拍武侠片一样,孔儒还能找人去刺杀他们吗?多将来给他们创业制造点麻烦而已,如果易青连这点状况都应付不了……哼,那这小子还有什么资格娶走我孙家的宝贝?而且……孔儒这孩子毕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他的悟性,他地专业能力,要是好好拍几部戏,对中国电影的发展也是个大大的好事啊。”
宝叔听的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好象自我安慰似的笑笑,道:“好易青虽然毛躁,可是咱们小茹精明细致,有她身边提醒易素,易青也能少上点儿当,没事的没事的,我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
孙老爷子微微一笑,宝叔一生未娶,对孙茹就象自己女儿一样,这样厚道憨直的人真是难得。想到这里,老爷子突然微微一蹙眉,叹道:“小茹?她还差得远哪!小茹这孩子的聪明全表面上,古语云‘聪明显于外,非保家之主也’,小茹能胜任一个好地监制或者副导演,可是将来真正能鼎定易素或者某个大导演的江山的,恐怕还是那位科状元周小姐吧!”
……
开往阜成门地公共汽车上,依依扶着栏杆,躲易青的身下,想着心事。
易青笑道:“现大局已定了,你还想什么呢,看天心事重重的。”
依依摇头道:“不是呀!这两天我特别想我妈妈,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可是我又想,要是等我回家了,我又该想……我又该想你了吧!”
易青悄悄凑过去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公车上那么多人,吓了依依一跳。
易青道:“好吧,等我们安定下来了,照规矩我们大三就可以用学院科班生的名义出去拍戏了,到时候赚笔钱,租个大点儿的房子,把咱妈接到北京来住。这里医院洗肾的环境也好,也方便。”
依依红着脸啐道:“瞧你那猴子德行。谁跟你咱妈咱妈地。”
易青笑道:“可是这第一步,周小姐,您这地下情人该转到地上了吧?”
“什么?”依依茫然问道:“什么地下地的?”
易青低声道:“你明年入学前,咱们的关系也该公开了吧?该让朋友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老偷偷摸摸的多别扭。你明年地宿舍费也可以省了,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依依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样子,被他看的骨头都发软了,用细的听不见的声音道:“你做主就是了,反正你跟他们说,我可说不出口……
易青刚想打趣两句,忽然一个刹车,售票员大声道:“下车赶紧往外走了啊……阜成门了啊!阜成门iarrid……
阜成门到了。
……
易青和依依下了车,穿过商业大厦,走进孙老爷子家所的小区。
就象突然从喧嚣的都市进入一个桃源胜地。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依依很少来这种高价富裕的社区,忽然见到城市中心有这样一个装潢高雅。环境幽逸的漂亮别墅群,大感惊讶——她一直以为这种欧式风格的小建筑群式社区北京是不可能有地,其实北京这几年盖了很多这种有钱人住的经典花圆式地住宅群。
依依看到小区里面有设备齐全的篮球场和网球场,还有美容健身中心,赞叹不已。
易青笑道:“傻丫头,甭羡慕这个。将来咱们成了大导演大明星,我自己出钱给你盖一个社区。就咱们俩住。楼下造一个大游泳池,一眼看不到头;再建个高尔夫球场,准备十辆草坪车;重要是小区了开两趟中巴公车,头尾分十站地,免费接送来拜访我们的圈内朋友和国际友人,省得他们迷了路,进的来出不去……”
依依格格娇笑道:“你这是开野生动物圆呢还是建社区呢?”说着,她神往的道:“其实我一点也不羡慕什么大别墅,只要有个宽松一点的环境。几十平米的三居室房子,能和自己喜欢地人还有妈妈住的舒服一点,不拥挤就好了。”
易青点头道:“是是。重要是小区门口得站个英国管家,天气再热,四十度也得让他穿一天鹅绒翻毛领的燕尾服,一见咱们回来就鞠躬……”
依依笑着学李诚如老师电影里的语气道:………操一口地道的伦敦腔,一开口就是‘anihpyu,ir?’倍儿有面子……”了“什么呀?”易青笑道:“你那是冯晓刚,忒俗。咱们这个英国管家穿一燕尾服,蓝眼睛高鼻子,戴着个英式卷毛假发,见面就是个半屈膝,打一内廷千请安,嘴上说——奴才给万岁爷、皇后娘娘请安,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依依笑得合不拢嘴,刚想说什么,忽然隐约听到孙茹的声音:………等等我……追不上你……”
依依顽皮的一笑,拉着易青道:“好象是小茹,喂,躲起来躲起来,吓她一跳!”
易青难得见依依这么好心情,不禁也童心大起,拉着依依躲到喷水池的假山后面,隔着石缝向外看去……
……
孔儒一怒之下夺门而出,拿着行李一阵疾走,下了楼是跑了起来。他一向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没想到自己苦心伪装这么多年,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孙老爷子拆穿了个彻彻底底,原来自己竟只是自作聪明,其实一直老爷子的掌控之中,实是大受打击,也不管孙茹后面追赶,只想早点逃离这个屈辱地所。
孙茹一早起来搬东西回家,早点都没有,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时追不上,又不知道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孔儒怎么会被赶出来,心里一着急,脱口叫道:“孔儒大哥,你慢点儿,我追上你了。”
孔儒听了这清脆娇媚的叫声,心里微微一热。多年以前,他刚刚来到孙家的时候,孙茹才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地洋娃娃般地小女孩。每天早上。孙老爷子让他带着小孙茹下楼跑步做操,他腿长身轻,总是不知不觉就跑得快了起来,把孙茹远远抛下。那时。孙茹就经常这样身后叫他。
孔儒跑到假山前面,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放下行李,等着孙茹慢慢走过来。
孙茹叉着腰,喘着气走过来道:“你跑什么?什么事这么生气?”
孔儒道:“小茹,我要走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孙茹觉得他口气十分奇怪,惊讶的问道:“等你干什么?就算你不帮我爷爷做事了。我们也还是好朋友啊!”
“只是好朋友?”孔儒心里一凉,不甘的问道。
“嘻嘻。还是好兄妹!”孙茹心无旁骛地道:“孔大哥,你要出去拍戏了吗也也是,你总不能我家做一辈子管家,你那么能干,一定行的!你拍了电影,别忘了给我送两张首映票。”,当
“两张?”孔儒的小心眼一下子就发作了,他失声怒道:“你要和易青那小子一起去看吗?”
“易青那小子……”孙茹说到易青的时候嘴角都挂着笑。高兴的道:“呵呵,那小子知道有没钱的电影票一定会高兴的,他……”
“他到底有什么好!”孔儒急怒攻心,眼里喷火的道:“小茹,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那个易素,还是喜欢我?!”
“啊?”孙茹终于听出来这个孔儒不对劲了,她红着脸道:“孔大哥,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的!”
“哥哥?哈哈……哥哥?”孔儒冷笑道:“小茹。这么多年了,我对你什么心意,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孙茹一下子接触到他的目光。象野兽一样充着血,心里一阵别扭,森然道:“孔大哥,你比我大了差多十岁,我一直当你是一个大哥哥,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今天我就当你心情不好,乱讲话,你下次要再这样,我们就练普通朋友也没地做了。”
孙茹万万没想到孔儒一直对自己竟然存了这个心思,越想越不舒服,也不想再问他为什么气冲冲的离开孙家地事了,转身就想走。
孔儒见孙茹如此决绝,毫不留恋,痛心的吼道:“小茹!你回来!那个易青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小屁孩子!废物!绣花枕头,只会夸夸其谈!哼,就凭他还讲什么改革中国电影现状!屁!他只会你们女孩子身上下工夫,哄小女孩开心,他就会拍你爷爷的马屁!”
孙茹哪听得了别人这样骂易素,气得一跺脚,转身回来指着孔儒道:“你……我……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真没看出来……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你看看你象什么样子?孔先生,请你自重一点,诋毁别人并能抬高你自己,嫉妒只会使一个男人变得龌龊卑劣!你太教我失望了。”
“我狭隘?我龌龊?”孔儒急道:“至少我对你一心一意!这么多年来,我时时刻刻,处处关心你,照顾你,有没有说过半点越礼的话?有没有正眼看过别的美女?你看看那个易素,就象一个乡巴佬掉进了美人国里,天天围着漂亮女孩转,每次见他身边美女都不止一个,这种人靠不住的,小茹!”
孙茹冷然道:“易青是什么样地为人我比你清楚。我对他,也是一心一意!孔大哥,我现还尊重你,叫你一声大哥,盼你自重,也尊重我喜欢的人,这样我们两个日后还能留下相见的余地。”
“什、什么?你真的喜欢那个毛头小子?”孔儒一天之内,什么自信都没了,突然觉得原来自己这么滑稽,花了几年时间苦苦经营的一切,结果竟是一场虚妄。
“我不信,我不信……”孔儒喃喃的道:“我辛辛苦苦做你们孙家的奴才,把我好的几年青春全砸了这里,你……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是我的,你爷爷地遗产也应该是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地!”
孙茹是何等玲珑心窍的女孩,听到后一句的时候,立时明白了爷爷要赶他出门的原因,登时心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个谦虚和气,谨慎细心的孔儒骨子里会是这样一个人。看来把话跟他说绝了,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她斩钉截铁对孔儒道:“孔先生,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易素!就算没有他,你也不会有半点机会。易青为人正直慷慨,才华横溢,重要的是他真诚大度,不象你这样虚伪狭隘——我这辈子就是喜欢定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嫁给他!至于你,再练一百年,也不上我的易青的一根手指头,再练一千年,也别想稍微动摇一下易青我心里的位置,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孔儒听了这往死里刺激他的一番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恨意火火一起胸前疯狂的燃烧起来,他一脸死色,铁素着脸切齿道:“易——素!你从我手里抢走的,我早晚要把它全抢回来,抢回来!抢回来……”
孙茹看着他,叹了口起,转身向楼上走去。上天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先使他疯狂。其实易青和他孔儒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易青根本就没算计过他。但是,嫉妒和狭隘却会使一个其他方面很有才华的人陷入癫狂。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讽刺。
……
易青和依依假山后,无意中听的清清楚楚。
依依听见孙茹那番爱意澎湃的告白:“我喜欢的人是易青……就是喜欢定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嫁给他……”
依依握着易青的小手一片冰凉。好的朋友,一直以来照顾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的孙茹,竟然喜欢上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易青尴尬的道:“你可别当真。孙茹就是这么一说,我跟她其实就跟哥们儿一样……她、她这也就是气气那个姓孔的小心眼儿……”
“易青,你答应我件事好吗?一定要答应我!”依依拉着易素的手,轻声道:“咱们两个的关系,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大家了,尤其不要让小茹知道,一定不要让她知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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