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眼里,明星和记者之间,名人握有绝对的强势。
明星有钱、有名气、有保镖助理、有大公司财团撑腰,比起只有一个小杂志社或者小报社背景的、一身臭汗背着机器满街追着明星跑的狗仔队们,表面上看去,明星们好象真是绝对的强者。
但是事实恰恰相反。任何一组娱乐八卦中,名人处于的地位,都是绝对的弱势,任人宰割。
因为娱记们掌握着的,是典论的力量??这是一个裹胁了整个社会的强大力量。而且这种力量,目前地中国,不受任何监督约束。是没有任何力量能规范的。
记者,是一个具有社会公信力的职业。
记者说出来的事,理论上说,都是或者都应该是事实。
虽然现经历了这么多年地娱乐典论恶质化的考验。观众也越来越聪明,越来越会动脑子,传媒的公信力受到了挑战。
但是除了当事人狂热的粉丝以外,绝大多数的公众还是愿意倾向于相信“弱势”的记者,而质疑“强势”的明星的。
有目的性的制作各种闻,可以给传媒带来巨大地商业收益,而本身又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任何司法监督或者社会规范的监督,又都对这种行为毫无约束能力。
不受监督约束的权力,一旦遭遇巨大利益地驱使。两者结合将会产生什么?
这才是中国社会娱乐恶质化的根本原因。
一个文明、平衡的社会,决不能有不受监督、缺乏理性的权力存??警察的权力不受监督,就会有人滥用职权;医生地权力不受监督。就会有人草菅人命,政府的权力不受监督,就会有人贪赃枉法、滋生**!
那么,典论的权力不受监督呢?
……
“不受监督地权力……说的太对了,太好了呀!”中国闻大学的王仁川教授听完了易青的论述,激动的拍案而起。倒把旁边的韩山平吓了一跳。
正是上课时间,中国闻大学的校圆里格外安静。装修古雅的副校长办公室里,正当盛年的任副校长王仁川教授激动地直搓手掌。
韩山平和易青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笑着摇了摇头。易青虽然也认为自己的观点多少有点可取之处,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专家学者激动成这样??这位呀,还真是个搞社科理论研究的理想主义者。
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社会闻学家,竟是个标准不过的传统中国知识分子,一肚子的书生意气,也难怪,看他的履历,好象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校圆,光是社会闻学系担任系主任就足足呆了有**个年头。
易素以前就看过不少这位学者关于网络文化乱象的分析论述文章;今天又和他聊了一个来小时,现易青已经可以基本上自己心里勾勒出一副有关他和他的同见者们这几年是如何整顿中国社会典论秩序的情景了。
他们的那些理论、分析、阐述……放科研办公室里那是无可挑剔的高水准。或者拿到国际社会学交流的会场上去忽悠外国专家,那也是绝对可以给中国人长一长脸的。但是可惜,这些东西太“高级”了,根本不能转化成能够让基层民众接受的认可的,社会生活中切实行之有效的政策方针与思维方式。
反对典论失控、反对不实报道这种具体的社会大事,交到这样一群高屋建瓴、纸上谈兵的大书生手里,成效如何真是可想而知了??难怪政府整治了十几年,还把这个问题整治成这样。
中国从来就不缺少满腔热血的知识分子,缺得是象易青这样肯将一腔热血转化为建设国家的实际力量的人,缺得是抱着几亿几亿资金为了国家民族往前冲锋的实干家。
“中国传统上,是一个没有言论自由的国家。所以中国人对‘典论的力量’这种存没有概念,”王仁川自顾自兴奋的说道:“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网络作为的传媒手段的兴起,给中国带来了一个能够全民参与的典论爆炸时代。这个时代里,所有的人都拥有相同的基本不受限制的话语权,而话语权的泛滥和失控是寻致社会文化与资讯混乱的根本原因。我们原来一直是从‘过度的言论自由’这个概念上进行探讨和研究的,而今天听到易导说出典论是一种‘不受监督的力量’这个观点,这种提法真是令人耳目一啊!茅塞顿开,茅塞顿开!”
韩山平听到这里,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他本人既是学者,又是政客,对基层民众的心思是清楚。王仁川和人大那些人。用这种概念来处理问题,那还有个好儿吗?
中国老百姓千百年来都没有话语权、没有言论自由,现好不容易有了点自由了,那还能不可劲儿
儿撒欢的用吗?你现跟群众说什么自由也不完全是个好东西。说太自由了也有坏处??那老百姓能不对你有抵触情绪吗?
易青跟王仁川客气谦逊了两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其实……王教授,我个人有一点浅见,我总是觉得,我们用限制过度言论自由这个提法和概念来向基层民众宣传劝导,并且作为制定相关措施的指寻方针,似乎不太明智。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些措施同言论自由这个概念对立起来呢?”
“这是必须地、迫不得已的呀!”
王仁川理直气壮的一摊手,然后身体前倾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给学生授课时地准备姿势,看样子又要有一大堆理论出炉来论述这个问题与言论自由对立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了。
易青连忙抢他发话之前开口打断他,一针见血的说道:“不!我认为恰恰相反!网络典论的恶质化和社会典论的失控。非但不是言论过度自由造成的,而恰恰是言论不自由造成的!”
这个观点大大的出乎王仁川的意料之外,就连韩山平也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竖起耳朵凝神倾听起来。
易青笑着看了看王仁川,道:“我不会讲什么深奥地社科理论,只是一点浅见而已。我先请教王教授一个问题,如果一个社会,没有了刑法。将会怎么样?”
“那就失控了呀!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杀人、打人、伤害别人……”王仁川条件反射的身体前倾,道:“专业社会学上,我们管这种现象叫做……”
“好的……”易青赶紧打断他道:“假如一个社会失去了刑法对人们地暴力行为进行约束。那么将会产生什么行为呢?”
………首先,是极度的自由;也就是说,人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和需要,随意的使用暴力,可以肆意的伤害他人。极度地自由之后呢,则是极度的不自由,因为只有个人或者团体的暴力强大地那一小部分人,可以这样的社会秩序下彻底的享有自由,而力量弱小的人呢,则必须完全从属于这些暴力强大的人或实体之下。屈从于他们的**。”
……自反过来,我们可以看到所谓的网媒典论恶质化问题,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受监督和约束的典论力量,使得人人都掌握了充分地话语权,任何人都可以根据自己一时的情绪和喜好随意的侮辱、谩骂、恶意揣测他人;人们可以毫无根据,只凭捕风捉影的莫须有报道,就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至于无法辩白的境地……那么,这样的极度自由的结果是什么?是极度的不自由!”
……自也就是说,谁的声音大,谁就有话语权;谁骂人骂的凶、骂的脏,谁就有话语权;或者说,谁掌握了强大的言论的暴力,谁就拥有了大的话语权。今天的网络上,任何不同意见一提出来,尤其是积极的、正面的、为当事人辩白解释的意见一提出来,转眼就会被攻击和侮辱的声音淹没??决定谁有理谁没理的不是事情本身的对错是非,而是谁声音大、谁支持者多、谁会骂、谁擅长使用言论暴力……这样做的结果,其实是使绝大多数群众彻底的失去了话语权,就象没有刑法监督约束的社会秩序是暴力至上的秩序一样,没有监督的典论秩序,也是暴力至上的秩序,只不过是言论的暴力罢了。”
“我举这个例子,就是为了说明网络文化乱象和典论话语权之间的关系。我以为王教授您的观点,只是看到了典论失控下的极度自由,而忽略了深层次的极度不自由。如何彻底的治理网络文化乱象和闻典论的恶质化问题,我所依据的理论决不应该是和‘言论自由’这个概念对立的,恰恰相反,我要高举起维护言论自由的旗帜,因为事实上,我们所做的,是要为绝大多数人争取广泛青等的言论自由!”
“是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不受监督约束的自由,过度的自由只会妨害自由!”
这一番话显然极大的动摇了王仁川原来的认知体系,使他以一个从未有过的视角重视自己研究的课题,这位热心笃实的学者,呆呆的望着年轻的电影家,旁若无人的陷入了自我的沉思之中。
……
回去的路上,易青邀韩山平同车而行。
易青今天来,一心以为会是个政治气氛浓郁的会面,因为关于整治社会典论这一方面的事;国内这位人大代表王仁川可以说是说话算数的人物,中央上面不少人,这件事上都看着他呢!
唉,要不怎么说书生误国呢!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易青一心是来解决问题来的,结果费半天劲来上了一堂社会学的课,而且还是他自己主讲给别人听,真是气闷之极。
韩山平看出了他的心事,笑着安慰他道:“别生闷气。你今天这番宏论,绝对没白说。我告诉你,今天约你和王仁川见面,主要就是因为,下个月中南海,他们这些主张整顿传媒的学者,和一群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反对这件事的方方面面的人,双方有一场正式的听证会。到时候很多实权领导要来,我希望你也能参加。为了拿到门票,今天特地带你来跟他认识一下。就今天这架势看来,就算我不开口,他到时候也非跟我要人不可。”
“是吗?”易青这才兴奋起来,怪道:“你不早说。”
“现说不是一样吗?”韩山平笑了笑道。其实他有他自己的考虑,政治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要是事
情没成先告诉了易青,到时候办砸了,不是白添埋怨吗?
韩山平想着他的心事,易青这边却早已经走神了。
对付这些缺德的八卦媒体的事情可喜刚刚有了些眉目,但是易青却一直高兴不起来。
今天看了关于冯丽丽的那些资料,尤其是她来自美国的一段背景,使得易青的内心不得不产生一些微妙的联想??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甚了。
那个躲幕后悄悄窥视觊觎着自己和华星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是谁阴谋与圈套的暗影下,发出令人齿寒的冷笑?
最新章节txt,本站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