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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不渝 第33章

此生不渝 玄默 3029 2021-06-01 17:21

  阮薇不再接话,严瑞也不多说了,赶时间回去开会,三言两语告诉她:“我明天要去出差,一周的讲座,家里就你一个人,晚上注意门窗,早点睡觉。”

  她伸手拉住他。

  严瑞还是停下了,阮薇下定决心,她不能再误人误己,可他不让她再说,示意他什么都明白:“每天有人给你送花,花店对面有人在守着,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阮薇无法再解释,只能告诉他:“我会找房子搬走,这几天就收拾东西。”

  严瑞没有再挽留。

  她关上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整个厅里还有梅子酥饼香甜的味道,是她有缘而不珍惜。

  那天晚上严瑞没有回家。

  阮薇知道他这一次不可能再原谅自己,可她等到晚上十二点,开始担心他出事,打电话过去,严瑞没有接,只是发了条短信回复她,说他晚上刚好有教师聚会,明早直接离开。

  阮薇当然很清楚,他伤刚好,学校里的领导都知道他出院没多久,这个时候不可能给他安排什么讲座。

  就连严瑞也需要时间冷静。

  她开始收拾东西,把自己的衣服都装好,又抽空上网去搜合适的房源,一耽误就到了后半夜,她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才总算睡着。

  阮薇决定了要搬走,不想再犹豫,她第二天就出去看房子。

  她约了一家还算合适的过去,一路坐公车去近郊。那位置距离严瑞现在的家有点远,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虽然远离市区,可对阮薇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何况房价相对于学区房要便宜不少。

  路上无聊,阮薇静下心来把什么都打算好,她要把花店也转让出去,反正她不可能继续在“等待戈多”对面开店了,不如彻底搬走,如果将来有机会再随便找个地方,继续做点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这一切她其实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想好,决定之后才发现自己可悲到极致,这一生她注定要颠沛流离,不断迁徙是她的长处,而最让她难过的是,严瑞本来是她唯一可以告别的人,如今也已经对她失望。

  那天沐城是个阴天,从两天前就开始预报有雨,可是迟迟没有下,从早起就乌云一片,人人倦怠。

  天气一不好,阮薇觉得腿也更疼了,她忍着慢慢走,顺着路在那个小区里找。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沐城近郊的住宅区很密集,四周都不认识,她给房东打电话,可对方正占线,她犹豫了一会儿,站在路边想找个人问问。

  刚好旁边有个保安模样的人正站在树底下,他一副躲出来抽烟的模样,一见阮薇四处张望,过来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来看房的?这边小区门牌号特别乱,你要去哪栋楼?我给你指吧。”

  阮薇长出了一口气,告诉他号码,感谢他好心,那人往远处看了看就把烟踩了,示意她跟自己来:“要绕过去啊,走,我顺路带你去。”

  她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阮薇跟着那人离开的时候,叶靖轩刚刚从城南回来,今天会里有事,正好摩尔被送去打最后一次消炎针,他带人去解决,又把摩尔接回来,前后不到两个小时的工夫就往回赶。

  方晟坐在副驾驶位上,手下的人忽然打来电话,他立刻接起来,对方口气匆忙地和他汇报:“许长柯派了不少人去堵薇姐的花店!我们正往那条街上赶,让三哥放心……”

  方晟突然反应过来,连他都急了:“一群废物!薇姐早就不去花店了!”

  车里很安静,摩尔正一脸聚精会神地盯着车窗外,叶靖轩坐在它旁边,他原本正在看车载屏幕,这下停下来问方晟:“怎么了?”

  “小恩他哥故意把咱们的人引开,具体的情况我马上去查,估计是薇姐今天出门让他知道了……”

  叶靖轩心里一沉,他把屏幕推开,盯着前方的人又问:“阿阮呢?”

  方晟眼看他目光冷下去,不得不把话说完:“三哥,薇姐出事了。”

  第十一章 生死莫及

  到今天阮薇注定逃不过,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遗憾,而最让她伤心的事,莫过于她从小就知道,叶靖轩是真的爱她。

  离开南省三年,阮薇还是第一次在混沌之中想起那里的街道。

  南省的街没有沐城这么宽,更多的都是起伏不定的小路,空气永远干燥而闷热,满眼浓郁的绿,它总有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繁茂植物,再加上靠海,就连走在街上都觉得人是炙热的。

  那么极端的天气,就像叶靖轩,从头到尾不懂收敛。

  好像人在痛苦的时候,总会想起故乡,但故乡就是永远回不去的地方,她在梦里都怀念。

  生活平淡到乏味,把人仅有的一点点戒备通通磨掉了。

  阮薇醒过来的时候,只能分辨出自己似乎躺在地上,她眼前被什么东西蒙住了,手脚全都动不了,睁开眼也看不见四周。

  她的头不知道撞到什么地方了,疼得厉害,阮薇仔细去想,只记得被人从后捂住口鼻,她过去为了接近敬兰会的人受过训练,但今天来的都是男人,她所谓的反抗根本没有成效,最后直接被对方拖上车,再然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阮薇挣扎着用力,她的手被绑在身前,她找了半天平衡总算能让自己坐起来,地面上的触感显然是优质的实木地板,想来不会是什么阴冷空旷的地方。

  她猜测不出这一次是谁想要报复她,南省芳苑的那场事故牵连太广,到最后谁也没能如愿,警方和敬兰会几乎两败俱伤,她得罪的人岂止一两个。

  阮薇听见有人走过来,下意识往后躲,那人一把按着她的肩膀,把蒙住她眼睛的东西扯掉了。

  她好不容易才看清前方,却发现这里不是仓库不是地下室,她正对着的对方,竟然是一排长长的祭台。

  这房间原本的东西都被白布罩起来,特意重新摆成了灵堂。

  祭台的布置一看就是南省的规矩,正中放着逝者的遗像,解答了阮薇所有的疑问。照片上的人分明还是个孩子,时至今日,她看着他,还能想起他过去总是腼腆地笑,一边说话一边挠头的样子。

  小恩离开那一年还没过二十岁,古时候要行弱冠礼,到如今南省还有旧俗,男孩子长大到二十岁,要由父兄送一份大礼。

  阮薇还记得,那季节天长,一整日艳阳照得人头晕,到傍晚都不见缓和,她躲在老宅的天台上避暑,带着摩尔一坐就是一下午,小恩总是陪着她,讲自己家里的事逗她。

  小恩姓许,还有个哥哥大他几岁。兄弟俩从小和父亲关系不好,无非就是那些俗套的故事,父亲混街头,嗜赌成性,最后闹到妻离子散,所以他哥做主带着小恩进了叶家,从此加入敬兰会,后来叶家老爷子不在了,他们就一心一意跟着叶靖轩。

  小恩说等过年他也大了,许长柯答应要送他一辆定制跑车当礼物。阮薇知道他一说起车的事就兴奋,滔滔不绝,她总取笑他,好歹也是叶家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什么车没有?可小恩就执念自己看中的那一款,可他还年轻,许长柯不让他碰,大了才答应给他。

  到最后,小恩还是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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