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还想知道昨晚到底都发生什么了呢。”鹿元元不同意,哪能那么容易就认输。因为他可能在外转悠,她就像乌龟缩着不出去。
“或许,你也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卫均劝她慎重,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影响心情。
鹿元元瞅着他,蓦地眼睛一弯,嘴角也斜了起来,“你是不是觉着,那人可能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出现的?那我倒是不怕,我长得又不丑。这种时刻,就是谁丑谁尴尬。”他想的是挺全面的,可是,她并不在意啊。这个时代的女人可能会觉着非常重要,事关贞洁什么的,失了贞洁,就不能活。
可,她不是!
卫均缓缓的眯起眼睛,更仔细的看了看她那张笑眯眯的脸,“皮这么厚么?”超乎想象啊。
鹿元元扬了扬眉,还真当他是在夸她。
“元元啊,你以前说得对,这外人啊,特别想给女人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直到裹得女人都憋死了,还觉着不够。走,热不?热的话,咱脱衣服去。”抬手搭在鹿元元肩膀上,乔小胖边阴阳怪气,边带着她往外走。转过身去时,不忘撇嘴。若真按卫均说得来,那鹿元元得‘死’多少次了?不知以前干了多少黄花大闺女不该干的事儿。
。
103 贼干净
今早的设想完全被推翻,并不是她和卫均有什么私情,更没做任何不应当做的事。 就只是她来洗澡而已,他是后跟来的。 她早上的时候,脑袋想破了,都没想出是居然是这种原因,她是来洗澡的。 但,也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儿,身上有味儿,忍受不了。有这样一个鼻子,一点点异味,她都会觉着自己好像烂了。 俩人下了楼,直接穿过厨房,走到这客栈的小后院去。 从这底下往上看,感觉更没有多高了,鹿元元甚至觉着,自己也能爬上去。 “这帮人在这里转了好多圈了,气味儿混杂。”走到墙根底下,正对着二楼那扇窗子的位置。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她然后倾身把鼻子往前凑,闻味儿。 这里本来就有点儿脏,再加上之前很多人都出现在这里,味儿难闻的很。 不过,还是在某一处,能闻到一些。这应该,是那个人不得不碰触的地方,即便真有一身功夫,需要往上攀爬,也得有着力点。 就像窗子上那一块,必然是他的手不得不碰触的地儿,才会留下味儿。 而其他地方,则没有味儿,这就说明,他十分小心,甚至也知道不能随便碰触,会留下气味儿。 在那一片嗅了一圈儿,鹿元元退开两步,“能一直跟着我到这儿来,他身上的味儿,我怎么可能闻不到?一路跟着我,我却没闻到,他必然是做了什么伪装了。” 乔小胖看着她,之后又看了看这墙,“既然都知道你鼻子不一般,跟踪你时,做了伪装也不稀奇。主要是,他知道该怎样做伪装,看来,一直跟鹿家跟咱们长辈作对来着。”这样的话,仇恨什么的,也算源远流长了。 “世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当初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青溪城比较好。这出来了,被发现了,倒是有点儿危险了。”鹿元元转过身来,边说边摇头。世仇这种东西,是没有理智的。分明都不认识,但对方就觉着,必须得让你死。没处说理去。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甭管旧怨,反正新仇是已经结下了。不如啊,咱们现在就去街上走走,把这家伙钓出来。”乔小胖已经等不及了。 鹿元元看了一眼他的下半身,“你确定这时候碰着了他,你能对付他?”不说别的,就是这下半身,也不太行吧。 一说起这个,乔小胖就长叹了口气,生气。 “行了,先别说这个了。倒是卫均宽厚的超乎想象,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都说他啥了。说他变态,又好一顿挖苦他。这会儿,他倒是也没找我算账。”鹿元元扬了扬下颌,这个是她没想到的,如今想想,真觉着卫均有点儿了不起呢。 乔小胖想了想,“他要是跟你一个病人还计较,那得多失风度。” 一听他说完,鹿元元觉着有点儿道理,是这么回事儿。 跟她计较的话,他人设就站不稳了。 “走吧,还是干正事吧。咱俩就去昨儿去过的布行,我也不想折腾了。”正事要紧,都已经被耍了一通,鹿元元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乔小胖点了点头,“走吧,就搬卫均这尊大佛,准好使。”也不用全城的去找了,往那布行一坐,看谁敢不来,找死。 俩人说走就走,好在是有护卫看到他们俩出去了,俩人没走多远,孔钰就跟上来了。而且,这次不止孔钰,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护卫,不过距离他们不算太近。 没管他们,俩人在街巷中穿梭,直奔那布行。 说起来,这布行的老板也是有眼力的,再加上,他对鹿家的人好像是有些熟悉的,或者说见过多次。以至于,在上一回他们俩去的时候,老板就隐约认出来了。 这回,两个人又来了,在柜台后扒拉算盘的掌柜的手上一停。看着走进来的人,他的视线始终都在鹿元元的脸上。 环顾一圈,鹿元元也看向那掌柜的,见他在看自己,就明白了,他是看出来了。 既如此,那就不用绕弯子了,直接走向柜台,站在那儿,看着那掌柜的,弯起了眼睛。 “掌柜的定时定量的在吃采星司的独门秘药,看来,当年没少储存啊。”鹿元元边笑边说,第一次来这里,掌柜的身上的味儿就暴露了。根本不用再多观察,转了一圈,就基本认定了。 那掌柜的看着鹿元元,片刻后,他从柜台后走出来,然后拱手,朝着她作揖。 鹿元元歪头看他,这掌柜的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估摸着,跟鹿判差不多。 “您不用这样的,只是此次,我随着肃王来到楚州,顺便都过来看看而已。”她说,顺便的,把卫均抬出来。、 当然了,还是得用他这尊大佛来吓唬人,管用。 听她说完,那掌柜的倒是的确有点儿意外,没想到肃王也会在楚州。 “鹿小姐,您和兆兆非常像,那日来了,老朽便看出来了。”掌柜的说,果然是认出来了。 这倒是头一回有人说她和鹿兆兆长得像,不是通过别的认出她,反而是因为兆兆。 “既然如此,那咱们话也不用说太多了。我会第二次来这里,想必掌柜的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咱们楚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能来了这儿,也能去别地儿。但是呢,昨晚发生了点儿状况,肃王心情不太好。所以,我觉着楚州的事儿就在咱们这个布庄进行了。还得劳烦掌柜的,将城里原来我爹的部下都请过来,我有话要说。当然了,可能过了这么多年,大家都不想参与了,毕竟所做之事无不危险。但,我想,他们来见我的话,总比要被王爷请去要好得多吧。”她笑眯眯的说着,但是,每句话听起来都透着一股威胁。 掌柜的自然也听懂了,而且,她说的是的确有道理。见她,和见卫均,那是两回事儿。 “掌柜的觉着如何|?”歪头问他,鹿元元希望他能尽快答复。若不然,就得按着卫均的性子来行事了,得先把他们都逮起来。 那掌柜的想了想,随后点头,“老朽这就去办。” 果然啊,用卫均是好使。 鹿元元想了想,不禁乐,其实吧,卫均没有那么吓人,他很宽厚。他的宽厚,还挺招人喜欢的。 就在这布庄等着了,并且因为鹿元元占据了这里,连生意都不做了。 掌柜的出去了,鹿元元就在这布庄里看布料。挨个的看,次等的,上等的,最好的。 挨个的摸了一圈,这里最多的还是楚州人最常用的料子,摸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当然了,因为阿罗不喜欢,所以,她即便觉着舒服,也不会买。 这布庄还挺大的,在前面转悠,又去后面转悠,这后头什么都有,多个仓库。 还有一口井,里头的水还挺好的。 鹿元元趴在井口闻了一阵儿,觉着这水特好,这家保护的也挺好,一点儿都不脏。 “看吧,这地儿风水好,咱们在这儿住吧,看二楼的房子也够。那郑家,就不是人待的地儿,连水都不能喝。”看了看水井,鹿元元非常满意,觉得就在这儿待下了。 乔小胖倒是没任何想法,他更多关注的是周边,那些墙头什么的,因为总觉着有人在窥视。 可是,又抓不到这个窥视的人。 “孔钰,你派个人回去跟王爷说一声吧,我们就在这儿待下了,告诉他别担心。”孔钰一直跟在后头,简直寸步不离。其实,她也明白,这是卫均的命令。因为,他也知道,那个人可能还在跟着她。 孔钰想了想,虽是觉着王爷未必会放任她,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叫一个护卫回去通报。 “挺好。”围着水井转了一圈,鹿元元小小的雀跃了下。 打算在这儿了,鹿元元就没走,倒是那掌柜的出去了,直至傍晚了还没回来。 太阳落山了,有人来了,却不是那掌柜的,反而是卫均。 他们好像是故意趟着夜色来的,并且是分批的,几个人几个人的进来。 鹿元元就在后院,坐在水井旁边,后门是打开的,她坐在水井边,只要一探头,视线就能穿过后门看到前门。 眼看着护卫两个两个的进来,神情谨慎,看样子,不像只是走过来的而已。 乔小胖从前头过来了,“就说嘛,这帮人也不是傻子。就这一下午,他们可把这布行周边两条街内都搜查了一遍。元元姐,今儿还沐浴不?今儿若想沐浴,你可以洗个彻底了,保证没人再来打扰。” 坐着小板凳,边闻着水井里的水散发出来的润润水汽,一边吃着刚刚从土里挖出来没多久的新鲜花生。眼睛随着乔小胖转,“不洗了,洗澡已经洗出阴影了。嗯?我师父来了。哎呀,我猜他肯定也沐浴了。” 乔小胖回头去看,果然看到卫均进来了,“你怎么知道他沐浴了?” “你不知道吗?我每天见着他,都能闻着。如此繁忙,他都能抽出时间来沐浴,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里里外外都一尘不染,更没异味。非常好,人啊,就该这般整理自己,也不会对别人造成负担。”边把花生放进嘴里,她一边小声道。每一天,见着的卫均都是洗过澡的,彻底干净。 “你确定,他不是害怕你闻着怪味儿才刻意清洗的?”乔小胖可不信世上还有这种爱干净的人。只不过,就是在鹿元元身边太有负担了。 “怎么可能,就是爱干净而已。你不爱干净,还不允许这世上其他人爱干净?”鹿元元摇头不信,她的鼻子,只是在正事上比较重要罢了。在其他地方,哪有那么重要。具体来说,这就是个工具。 乔小胖哼了一声,还是不信。 卫均在布庄里停留了一阵儿,之后,便朝着后门走过来了。 随着他从后门出来,不可不说是星月增光,鹿元元眼睛微微眯了下。忽然觉着,若昨晚真是她跟卫均在胡扯,其实也不委屈,说不准是占便宜呢。 可惜啊可惜,一切都是可惜,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儿。 荤黄的小心思转悠了一下,他就到近前了,鹿元元吸了吸鼻子,嘴里还塞着花生呢,一边弯起眉眼来。 就说他每天都沐浴,一点儿不假,贼干净。身上那股子花树的香气甜丝丝的,一点儿异味都没有。 扫了一圈,卫均的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鹿元元的身上,“或许,人已经离开了楚州。离开的话,算他好运。若没离开,倒也正好。” “什么意思?这座城,又归你说了算了?”鹿元元觉着,这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卫均几不可微的颌首,的确如此。 鹿元元小声的唏嘘了下,“也好,畏畏缩缩的,其实有碍发挥。若是早早的就掌控了这座城,哪能让他有机会跟着我。” “知道就好。”有些事,需要暗地进行。有些事,就要大张旗鼓。 敲山震虎这一招,其实非常好用。 鹿元元挑了挑眉,“师父打算今晚待在这儿?估摸着一会儿就得有人来了,你要围观吗?” “是得看看你要如何处理。”卫均点头,看样子好像是她留他,他才留下来的。 鹿元元忍不住笑,他若是知道她是拿他吓唬人的,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104 胡吹海吹
后院只亮着两个灯笼,光线有些昏暗。 不过,却也不耽误鹿元元喜欢待在这儿,水井边儿太舒服了。 她觉着,这附近的水脉较之别处要特别,适合养生。 装在簸箕里的生花生被她吃掉了三分之一,她还要吃,乔小胖终于看不过去,把簸箕给拿走了。 “这是生的,吃多了也不怕肚子疼。”逮着了什么爱吃的,吃起来没完。 “花生啊,养胃功能挺强大的,不信你去问问大夫。”伸手去抢,但是,抢了个空。 “那也是熟的,不是生的,老子比你懂得多。不然,老子给你烤点儿?”再说,他也想吃点儿。 “来吧。”鹿元元点了点头,既然他想做,那就做呗,又不用她动手。 乔小胖放下簸箕,就去拿柴火了。 这点儿动手能力,小胖还是有的,并且,做的相当不错。 就在水井边,鹿元元一侧,粗细的木柴架起来,乔小胖蹲下,把火折子给她,“老子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干点儿活吧。” 鹿元元摇头,两只手就放在腿和肚子之间,拒绝拿出来,“我水命,点不着火的。” 乔小胖无语,“懒到你这种程度也是绝无仅有,什么时候来着,你不是说自己土命,不能洗澡吗。” 鹿元元佯装不记得,面上很无辜呢。 “别给老子摆出那张脸来,你可没忘,记得清楚呢。”乔小胖眯起眼睛,本来眼睛就不大,眯起来更像看不见了似得。但是,凶相还是不改。 鹿元元弯起眼睛一笑,“根据时下情况随时改变命相嘛,我现在就是水命,点不着火。” 乔小胖无言以对,只得自己蹲下来,点火。 鹿元元坐在那儿看着他乐,懒,不想动手,找理由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们俩在这后院里折腾,护卫和卫均则早就上了二楼。 决定在这儿待着,就把这地儿给占了,二楼本来就是休息的地方,房间还不少。 护卫手快,那上头被收拾了一通,就能休息了。 楼上的窗子开着,下面在说什么,上面听得十分清楚。、 火燃起来了,乔小胖直接从厨房拿来一个勺子,将剥出来的花生放置在勺子里,直接放在火苗上,烤。 鹿元元就坐在那儿,坐享其成嘛,她最喜欢了。又不能她出力,最后还是吃进了她嘴里,想想就美。 就在乔小胖烤花生的时候,有人来了。 来的,是这城里的人,更有那么一股小偷小摸的架势,在来到这里时,分外的小心谨慎。 当然了,在来到布行,看到了更多气势森森的护卫后,表情就更难以言说了。, 在护卫的盯视中,从后门走出来,倒是这后院里气氛更有些诡异。 有看着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姑娘,还有杵在那儿的护卫,杀气很浓。 终于看到有人来了,鹿元元也高兴,笑眯眯的朝那进来的人招了招手,“在这儿呢。” 那人走过来,还是有那么点儿忐忑,主要是这回借着火光看仔细了乔小胖,这么个大胖丫头,面相如此凶,一瞅就不是个善茬儿。 “坐坐,别紧张,虽说王爷在这儿,但他这会儿应该休息了。”鹿元元指着旁边的木头小板凳,看似非常好心的在宽慰人家,但第一句就把卫均带出来了。 果然,那人有点儿惊,小心的朝着旁边看,想看看传说中的王爷在哪儿。、只不过,很可惜,他没找着。因为,人在他头顶呢。 二楼,屋子里也没燃灯火,站在窗口,很清楚的就会看到这小小的后院里的人。 听从鹿元元的,那人走过来,坐在了木板凳上。 正好,乔小胖勺子里烤的花生熟了,他先自己尝了一个,之后递到了鹿元元面前。 先低头闻了闻,鹿元元摇头,“再稍稍放置一会儿,没这么热了,才口感正好。这会儿刚刚烤熟,还有些湿气在里头呢。” 乔小胖无语的哼了一声,“难伺候。”附送她一个大白眼儿,但最后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找出了一个碗,把烤熟的花生放在里面,然后走回来。 像是应付要饭的似得,把碗塞给鹿元元,他坐下,继续烤花生。 他觉着自己烤的非常不错,吃起来非常香,且嘎嘣脆。 他在那儿继续烤,看似不关心,但实际上,耳朵可是始终都在鹿元元那儿呢。 这鹿元元,这会儿在胡扯,说什么她以前去饭馆吃饭,饭菜上来了,她闻着就吐了。 为啥?是因为那炒菜的油有问题。她说那油里肯定淹死过老鼠,都在里头腐烂了。但是,心黑,泡了死老鼠的油不舍得扔,还做菜给客人吃。 这事儿的确发生过,因为鹿元元闻出来了,阿罗和小胖也没吃。他们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因为付过钱了,总是得讨回来。 于是乎,乔小胖和阿罗就单独找了掌柜的,好一顿吓唬威胁。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事儿,也是心虚,在乔小胖扬言要大肆宣扬时,终于怂了。 不止把他们掏出来的饭钱还给了他们,甚至还多给了点儿。 是挺恶心的,但,没事儿闲着说这个干嘛? 乔小胖斜睨了一眼坐在那边的中年男子,瞅着是有点儿不安。 烤着花生,乔小胖顺势抬眼往那二楼看了一眼,打开的窗子黑乎乎的,但,有人站在那儿,他都看得到。 勺子里的花生又熟了,再次倒进鹿元元手里的碗中。她低头看了看,挑拣出之前烤熟的,然后放进嘴里。 “花生油非常好,很健康。”她又说,离不开油了。 “小姐懂得很多,有时间,小姐可以去小人的油坊去看看。上等的花生油,只是闻着,就非常香。”那人说话了,原来,他是开油坊的。 乔小胖也是这会儿才明白,为啥一开口就说油,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好呀。若是有上等的花生油,我也买点儿,孝敬王爷。”鹿元元点点头,这话说的,孝心发自内心。 乔小胖忍不住暗暗嗤笑,同时抬头二楼看,虽是光线暗看不太清楚,不过估摸着卫均也挺无语。 这边正唠着呢,又有人来了。而且,这回是三个人前后脚的到了这儿。 看起来,布庄掌柜的速度还是挺快的,毕竟,说动这些人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人来的多了,鹿元元也非常开心,和人家说完油,又开始唠各种贡香。 她就像内行似得,说起来头头是道,贡香中哪种东西添加多了,会如何改变贡香的气味儿等等,这些她都知道。 乔小胖觉着,鹿元元应该算个杂学通,什么都懂,但未必精。 可精不精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说出来的话能唬人就行了。 她在那儿胡侃,边侃还便吃花生,就差来点儿酒了。 实际上,听她好像是在胡吹,但实际上,她说的每一种话题,都离不开这些人。 而且,几乎每个话题,她都能把卫均给带入到其中,并且让他们清楚的知道,卫均就在这儿。 果然,效力更强一倍,来自帝都的王爷,似乎在他们这儿,跟死神可以划等号。 坐在那儿胡说八道,来一个,她一闻,就知道是干嘛的。再怎么洗的干净,也洗不掉常年接触之物的味儿。 楼上,卫均始终在看着那个小丫头,说真的,他是打算看看她如何重新收拢这些人的。 以为她会有些退缩,或是不熟练,但没想到,她就是这样的。 一通的胡吹海吹,而且,几句话之间就得把他带上,拿他吓唬人呢。 不过,说是胡吹海吹,但实际上,她也的确是用心了的。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能辨别出他们是做什么的,于是,这就给他们营造出了一种,他们逃不出采星司手掌心的感觉来。 简单来说,她的行事风格与鹿判完全不一样。 鹿判用的是亲和力,以及,那股子别人都没有的信服力。 兆兆,则比较圆滑,好像任何事到了他手里,他都能给解决了。 鹿元元,则就显得有点儿混账了。 不像她父亲,更不像她哥。 时近半夜,更多的人来了,不知道的,真以为这儿在开会呢。 不过,这也得益于鹿元元有眼光,直接找到了这布行来。布行的掌柜的,是有些本事的,把城里原来鹿判的部下都给找来了。 其实他们大多数没见过鹿判,见得最多的,是鹿兆兆。 那时鹿兆兆经常往楚州这边跑,这里的人,与他联系最多。 别看今日是重新聚拢,但,大概是以前做这些事有了经验,有人给出了重要的消息,说是见到了可疑的人,严重怀疑是万辅人。
105 胡吹海吹(二更)
听到这样的信息,不止鹿元元,就是楼下楼上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鹿元元歪着头看着提供信息的那位大姐,这大姐姿色尚可,虽是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是风韵不减。
她经营的是个胭脂铺,很小的那种,从她衣裙上沾染的味儿,就知道她家胭脂的成色一般。
不过,这个女人可不一般。
看看来这里的男人们,别管多大年纪,可是都有几分畏畏缩缩。
倒是人家一个女人,话语直击重点,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有个男人,明明身条是一样的,可是整天变脸。”她接着说,不愧是吃了采星司秘药的,有效果。没吃过的人,看到的完全是随着他们想给大家展示的模样。可是吃了药的,在高端的邪术之下可能还会蒙蔽双眼,可是,总会看到破绽。
“身条是什么样?很瘦,很高,腿很长。是么?”鹿元元站起身,吹了这么长时间,这是她头一回站起来。手里还拿着装满烤熟的花生的碗,在乔小胖那个视角来看,真像个要饭的。
那女人想了想,然后点头,“没错,就是那样。”
“香么?”鹿元元接着问。
这话倒是让那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从未靠近过,不曾闻过他有什么香气。”
鹿元元一想倒也是,他们的鼻子,即便靠近了,也未必闻得到味儿。
想了想,鹿元元转头看向乔小胖,顺便把碗给他了,然后就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到了她近前,鹿元元抓住她的手,“姐姐,咱们别处说话。”话落,就拽着她离开了后院。
拽着她进了后门,之后就朝着楼上走,那大姐被她拽着,也跟着上了楼。
正好,她也拽着人大姐上楼了,卫均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一看到卫均,那大姐原本还有的气势瞬间消失于无踪,根本不用介绍,只是这么一看,就知道这人是谁。
那大姐站直了,脑袋却微微垂下去了,这是典型的不敢直视。
“师父,这位大姐的话你听到了吧,我觉着,八成是那家伙。”鹿元元说,到底藏身何处谁也不知道,今儿这可说是意外了。而且,是好运。
卫均看了看鹿元元,下一刻,转眼看向那大姐,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她其实根本没抬头,但也有感觉,肩膀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你最后一次看见那人,是在何时?”卫均问道。
“回王爷,是在今早。没看到他的脸,但他穿着一身惨白的戏袍,从奴家后院的巷子一闪而过,估计是刚刚回家。”她回答,给出的时间线什么的还是非常细致的。
今早?戏袍?
鹿元元听到了,她再次盯着卫均使劲儿看,看来,昨晚的事儿,差不多能捋清了。
不过,卫均倒是没有在意那些,只是更多的看了那女人两眼,然后叫护卫行动。
那女人直接被护卫带走了,她得带路。
鹿元元看着他们下楼走开,她有点儿着急,不由又去看卫均,“咱们去不去?”
“走吧。”卫均微微点头,举步,但不急不缓的。
鹿元元跟在他身边,看着他走路的那速度,她都跟着着急。
“咱们不快点儿吗?他们都没影儿了。”她有点儿着急。
“你认为,那个女人说的话,真实性有多高。”卫均问。
鹿元元恍然,原来他是不太相信。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挺从容的。是见到你之后才紧张害怕的,身上的味儿忽然就变了。”鹿元元摇头,卫均气势是强,一般人也无法从他身上看出宽厚来。
“向来惧怕本王,有很大可能是心中有鬼。”卫均接着说道,俩人已经走出了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