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下了马车就看到半山掩映在葱郁树木间的红顶小楼,所以,她也就决定住这儿了。
登高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这地儿好,身在二楼,树冠枝桠都在窗前,只要一伸手就够得着。
这里之前应当也是卧房,只不过,没什么人住。
她选定了要住在这里,倒是把仆人忙活的够呛。
阿罗就住在距离她不远的另一个单独院落,乔小胖和许伯在山下的居室,其实那里是最舒服的,有单独的浴室。那浴室是一个大水池,能够随时通热水进去,可以泡澡的大浴室。
不过,这里也不错,洗浴的地儿就在隔壁,浴桶超大,两个人泡在里头都没问题。
在庄园里逛了一圈,其实也没看的太仔细。
鹿元元回来了,先泡了个澡,从浴室里晃悠出来,卧室已经铺好了。
窗子开着,有清凉的风吹进来,吹动那大床四周坠着的纱幔。
鹿元元边擦头发,边歪头看那大床,怎么瞧着这大床都有一种婚床的意思,太大了。
色彩也极其鲜艳,只有新婚的才会喜欢用这种颜色,喜庆。
在水里泡的久了点儿,鹿元元的脸蛋儿也被蒸的红彤彤。唇红齿白的,说她的脸蛋儿是画出来的也不为过。
当然了,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只是边擦头发边往窗口那儿晃,身上的衣裙单薄,她还偏要迎着凉风吹。有些贪凉,但鼻子倒是先受不住了,她到了窗口,就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晃了晃脑袋,除了这个时节空气让她有点儿难受之外,其余的一切都非常的好。
用手巾将口鼻遮住,她就站在这儿不走了,眼睛在转,转着转着,就开始盯着位于这庄园西侧,临近山脚的那一片小湖。
小湖不大,但是,却是五脏俱全,因为在小湖的周边建了一圈儿小小的水榭。
她今天在庄园里转悠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只不过没有走过去看。
水榭那儿是没人的,反正,自从那帮护卫离开后,那儿的确是没人的。
但,灯笼都是亮的,这一晚上,整个庄园只在灯火上的花销,就不知多少。
如此一想,再想想自己的那些钱,她莫名的开始有点儿心疼了。
就她那点儿钱,也不知能支撑这庄园正常运转多久,再说,还得给下人工资呢。
这么一算,她就开始小小的发愁了,钱啊钱,还是得找一头羊,让那头羊给她出羊毛。
这羊嘛……那就是卫均了,他还没给她工资呢。
之前倒是给过她奖赏,可是,都被她给祸祸没了。但,那算什么?想起来给就给,想不起来就不给了,根本不算工资。
她在窗口那儿想这些,倒是不知有个人静默的出现在了小楼下。因为有树遮挡,他就在阴影中,一时之间倒是窥不到他。
这若是往时,鹿元元通过自己的鼻子应当能很快发现,可现在捂着口鼻,更是浑然不觉。
直至下面有下人走过,猛然发现了那人站在那儿,噗通一声给跪在地上大声请安,鹿元元才听着。
往下一看,又微微歪头调整角度,看见了那人的身影,她就笑了,羊来了!
“王爷,给您请安。”她在上头说,举起自己的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弯下去模仿双膝跪地,给人家请安。
“下来。”卫均双手负后,站在那儿也没动,只是微微仰头看着她。
“好咧。”爽快的应答一声,她随后就转身离开了窗边。
随意拿着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下了楼,踩着光可鉴人的楼梯,到了一楼。
穿过大厅,跑出来,卫均还是之前那个姿势,而那个下人还跪在那儿呢,因为她没听到卫均说起身。
走过来,鹿元元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又看向卫均,“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他当时离开好像挺匆忙,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道,不是你说,若本王不及时回来,便要去抢人了吗。”卫均说,分明话是她说的,她这会儿倒忘了似得。
鹿元元抿嘴笑,“你这自己送上门了,也不用我去抢了。”
卫均也忍不住笑,蓦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就转身带着她下山了。
鹿元元随着他力气走,瞅着像不情愿似得,但走的也非常带劲儿。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选这个睡觉的地儿是个失误,来回爬山太累了。一会儿回来我可能走不动了,你得负责把我运回来。”她可会算计了呢。
“如何运?”抓着她的手,随着说话,卫均侧颈看了她一眼,薄唇是弯着的。
“怎么运都成,由你来负责,我都没意见。”还能怎么运?背她最好了,男人嘛,不得展现点儿力量啥的。
不过,卫均却是没言语,只是笑看着她,透过她那懵懂无知的小脸儿,他都能瞧得见她黑色的小心脏,没藏什么好东西。
扯着她顺着石阶往下走,这石阶是纯正的石头打磨出来的,踩着的时候结结实实。
“鼻子还受得住么?”夜里是凉的,帝都不比南方。
“其实我是喜欢这种气候的,但是,鼻子的确是不太舒服。不过,无所谓了,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庄园了,还管什么鼻子不鼻子的。说到底,还是王爷大方,你这么大方,若是不属于我,我还真会抢呢。”她用那种特无心的语调说,听着却是极其的撩人。
卫均弯着唇角,看了她一眼,“看来,能用钱去买的,都不是你要拥有的。”若想拥有,会起抢的心思。
“花钱买?那是不可能,我的钱还得用来养这庄园呢。这往后啊,得告诉他们,晚上不能燃这么多灯火,太奢侈了。”她边说边摇头,表示自己要承担不起了。
她这样一说,卫均就知道什么意思,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她也极其配合的恍若没力气,撞在了他身上。
“你都有抢本王那劲头了,将本王的钱财一并抢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也撞了她一下,没用力气,她也趔趄了下。
“事情不是那么算的,这人抢来了,是可以强迫。但要人家把钱也贡献出来,那不是得看人家是不是心甘情愿嘛。反正,我现在挺心甘情愿的。”她说的可‘委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