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你啊,你要把我送下去,若我缺胳膊少腿儿,你还有什么英明可言?你看阎将军,这一路上来就怕我摔着,我若伤了,他也英明扫地。”还用着人家当支柱呢,但嘴上却是不示弱。
然而,她是不知她这一番话为什么会攻击力这么大,那稳稳站着的人忽然一动,她抱着的那条手臂施力,原本挂在他手臂上的人就被提起来了。
“哎哎哎,你干嘛|?”双脚离地,鹿元元立即一慌。就算力大无穷,也不用在这儿给她表演吧。
“你看,从此处往下看,风景是不是更好。”就那般用一条手臂提着她,提到这台阶的边缘。虽是很宽,但这边缘可没有围栏,跳下去,那可爽了。
双脚悬空,她两手紧紧攀着他的臂膀,“卫均,我告诉你,我心跳开始加速了,我要犯病了。”
“真犯病了?犯病了也好,把该忘了的都忘了。”卫均稍稍低头看了看她,好似还很满意。
“我可去你的吧。好吧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唯你最具安全感,你这么提着我,我其实也不害怕。因为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扔下去的。”鹿元元说了一串,嘴是真的快。同时,她说这些的时候,音儿也不颤了,根本不害怕。
心里明镜的知道他想要听到什么,既然想听,就说给他听喽。
虽然,说完了之后,她觉着挺恶心的。
不过,恶心归恶心,倒是无端的合了卫均的意。
他手臂往回收,鹿元元也回来了,半拥着她,他一边垂眸看她,“带在身上的药还有么?如果有,就继续吃。待得出去了,还得给你再配一些别的药,治一治你这朝三暮四的毛病。”
话落,他就把她放下了,然后接着扣着她的手往下走。
鹿元元随着走,一边小声的发出嗤笑,朝三暮四?朝三暮四算什么毛病?那叫人之常情。
别说人了,狗都那样,一直只吃同一滩屎,冷不丁的换了一个新口味儿的,那肯定是当即就换目标。
不过呢,卫均倒是有意思,而且,有那么点儿荤素不忌的劲儿了。明知道她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哪想还是止不住的伸出‘魔爪’来,简直‘没人性’。
一直被他牵着走到下面,那接连的索桥边缘才停下,卫均垂眸往索桥下看了一眼,“这里的水一直在流,想必能让你闻到些水汽。闻着水汽,就不会一直想吐了。”
歪头看他,倒是没想这人还挺细心。
看着他那一瞬,她倒是想告诉他,她恶心的控制不住的呕吐不是因为这里的气味儿,而是因为别的。
但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索桥下远处近处的还在搜索的护卫,她就又把那些话给咽了下去。
反正,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命比较要紧,命这东西,绝对不能拿去冒险。
她那一瞬间的欲言又止,卫均岂能看不出。
她有话说,但是,想说又不能说。
其实,他倒是很想一探究竟。
不过,有时候,越想知道的话,就越得不到真相。
这点儿耐心他还是有的,所以,他也不问了。
最后看了她一眼,卫均便转身走了,同时,又吩咐了两个护卫过来守着她。
站在索桥上,鹿元元借着上头洒下来的阳光往下看,瞧着那些护卫那么认真的在搜索寻找,以及那边被捆绑着的戚贯等人也时时刻刻的在关注着,她就觉着,还是死咬着为好。
这些人之中,最奇特的应该就是庄禾。他不是要得到那六十年一出的香桂,但为何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大概是要毁了这一切。
除却他之外,这里所有的人,都对那颗香桂有着别样的目的。
由此,她就更得把嘴闭严了。
咬住牙齿,她心坚定,但坚定的同时又不由犯恶心。
若是可以,真得把这肚子里的心肝脾肺都掏出来好好洗一洗。
终于,随着阳光逐渐的消失,上头的人也下来了。
鹿元元就坐在索桥那儿,阴影把她给遮挡住了,这想要找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找不到。
“王爷,忽然想起,这早先之时曾对小的们有过承诺。为采星司卖命,忠心耿耿,王爷便宽仁一把,不止将小的们父母的遗骨交还,还得给我们家元元一个自由身。如今,我们都卖命到这份儿上了,王爷也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吧。王爷一言九鼎,小的们就等好消息了。”乔小胖那才不管时机恰当与否,想起这事儿,赶紧就提。也免得人家贵人多忘事,等着人家主动,得等到屁股都长白毛。
196 当机立断
这话题一冒出来,鹿元元也跟着脑袋一抻,得听啊。
别说,他们家小胖哥那绝对就是勇士,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管时机什么的,想说就说。
她去看卫均,尽管距离不算太近,但也瞧得见。
没有什么阳光,依靠的只是一些不知名的光晕,以至于模模糊糊。
不过,她觉着卫均的脸色不会有多好,这人……简单来说,气量不大,心胸还小,可不是那看似宽厚的模样。
当然了,他的宽厚,得看是哪个方面。
这个呢,还不好给界定呢。
不止鹿元元在这边看,那边,钟秦在看,阎青臣在看。就连被捆绑的跟粽子似得庄禾,也在费力的扭头瞧。
“本王的承诺自然作数,不过,此事也不该在这儿谈。不管是小胖姑娘与阿罗姑娘父亲的遗骨,亦或是庄园,都在帝都。这些事情,待到了帝都再商谈不迟。”卫均开口,那是相当淡定。而且,说的颇为在理。
乔小胖一听,自然也是无言以对了,也是啊,在这种环境里,这种时机,的确是不适合说这个。
“好,那咱们就去了帝都再商谈这些。”乔小胖一口答应,就这么说定了。人家爽快,他也爽快。
卫均转身走开,他是个很忙的人,可没时间跟他们扯那些有的没的。
“小胖姑娘先别急,此时此地也的确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待回了帝都也不迟。那么多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短短时日。”阎青臣安慰,主要是在此地商谈这些,实在不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