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儿长得好,气色也非常好,白里透红的,一看就身体好。
看了一会儿,宸贵妃忽然微微偏头,“把东西拿来。”
不明她什么意思,鹿元元往她旁边看,一个扎着羊角髻的小宫女过来,她手里可是一直托着一个托盘的。
托盘上,摆放着三件白色的折叠起来的衣服?
“你来看看。”宸贵妃就这样说,但具体是什么意思,那就不知道了。
鹿元元眨了眨眼睛,那小宫女直接把托盘送到她跟前儿。
垂眸去看,这还真是三件衣服。
只不过,这衣服好像有点儿小吧。
抬手,拿起来一件儿,随着她拎起来,这衣服也展开了。的确就是小衣服而已,瞧着这大小,一岁左右的小孩儿穿的?
料子是极好的,这摸在手里,跟云朵也没什么区别了。
再就是,这衣服不像是新的,是穿过的,旧的?
阿罗和乔小胖都在看,他们俩此时倒是非常默契的冒出了同一个想法,这宸贵妃大概是知道鹿元元来了月事身体正常的事儿,这是,来催生孩子的?
想想也是,卫均都这么大岁数了,是该着急。
不过,这么多年,他分明没问题,为啥不私下生几个?偷偷藏起来,反正也没人知道。
鹿元元拿着那小衣服看了看,随后就放到了鼻子下,她也微微低头,轻轻地嗅了嗅。
闻过了,就放回去了,又拿起了另外一件小衣服。
质地是一样的,也是穿过的,旧的。
她依旧闻了闻,又放回去,再拿起第三件。
她就那样做,也没人说什么,主要是因为宸贵妃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都闻过了,鹿元元全部放下了,这才抬眼看向宸贵妃。
“娘娘,这件儿是王爷穿过的。”她指着中间的那一件儿,边说边弯起眼睛笑。
她这样说完,宸贵妃也笑了,“你还真闻出来了,都多少年了,这衣服也洗过很多次了,没想到你还能闻出来。你这小鼻子,真是不一般。”
“那是因为王爷有体香,他香喷喷的,只要穿过了这件衣服,出过汗,之后再怎么洗,那味儿也不会消失。”鹿元元解释,那衣服不止有卫均身上的味儿,还有淡淡的奶味儿呢。
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均儿还有体香?”
“是啊,王爷有一种花树的清香,因为体温,所以闻着又有点儿甜。其实,我之前也没见过太多自带体香的人,王爷会这样,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今日见了娘娘,就知道原因了,娘娘也有体香。不过,娘娘的体香倒是特别,是那种春日里刚刚出土的花草的自然香。这种香气,也只有冬去春来的那短短时日才有。原来,这是遗传。”鹿元元说的特别认真,再加上她的脸蛋儿和眼神,那是丝毫的看不出任何假来。也就是说,但凡看着她的脸,再听着她说的话,那就绝不会怀疑,都是真的。
这种话显然宸贵妃也是头一次听到,并且刚刚出土的花草自然香?那是什么香?
伸手,宸贵妃轻轻地抓住了鹿元元的手腕,然后牵着她往花池深处走去。
那些宫女嬷嬷都没跟着,阿罗和乔小胖有点儿着急,但也没法儿跟随,只得直盯盯的瞅着。
拉着鹿元元往花池里走,不少的花都开了,让鹿元元很是受苦。她就只能一段一段的呼吸,尽力的屏息时间久一点儿,缓过那要打喷嚏的劲儿。
头一回见,人家在旁边,还那么气质雍容,她一个劲儿的打喷嚏多不好。
“其实啊,很多年前本宫就与均儿说过,不如就在民间生养几个。不为别的,待得他年迈之时,也不会因为孤家寡人而忧愁。他一直不同意,且因为此事,还与本宫生过气。这眼下,本宫倒是明白他为何一直不同意,原来,他是喜欢你这样的姑娘。本宫这儿子,是个隐藏的情种。”宸贵妃说完最后一句,反倒是笑了。
鹿元元也没吱声,卫均是不是喜欢她这样的,她不知道。反正,对她还是极为宽容的。
气量小,心胸狭窄,让这样的人宽容,是不容易。
当然了,这话她也只在心里说说了,怎么能跟人家母亲说你儿子气量小,心胸狭窄?
“说起来,均儿比你年长许多,你觉着他如何?”在花儿最多的地方停下来,宸贵妃转眼看她,一边和善的问道。
“王爷很香,他在我身边的话,我都闻不着别的了。”鹿元元也无法去用一些天花乱坠的词儿去夸卫均,想来也很多人在宸贵妃面前夸过他,她可能都听烦了。既如此,她就说她自己的想法呗。
的确,这种说法宸贵妃是头一次听说,不由的轻笑,“自从生下他,本宫也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香气。”
“是真的香。这么多年来,我见过自带体香的人屈指可数。不过,倒是每一个都拥有一张可称倾城的容颜。我想,只有此种容颜的人才能有体香吧。”鹿元元小声的说,最后还有点儿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拥有的缺憾,倒是可爱的紧。
这种话,可不谁听了都舒服,宸贵妃轻笑,又抬手摸了摸鹿元元的手臂。
鹿元元就只是弯着眼睛笑而已,十分坦诚的模样,不掺半点儿的虚假之意。
就在这时,远处的那些宫人忽的跪地请安,人多,动静也大。
鹿元元和宸贵妃看过去,一袭银白的挺拔身影出现,是卫均来了。
鹿元元若有似无的松了那么一口气,总算是来了。
这人,他娘要来他都不提前说一声的。
看着他走过来,宸贵妃的满目慈爱那真是要溢出来了,其实这时候很能看出他们的母子相来,还是相似的。
“母妃。”到了近前,卫均先行给宸贵妃请安。
从他那每一个姿态都看得出,他对自己母亲是极为敬重的。但是,又并非寻常人家那种母子感情好的没有间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距离的,但可忽略。
宸贵妃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想着昨日在宫里见了,今日本宫来见元元,你还是会来的。不放心吗?本宫又岂会为难你喜欢的女子。”
“母妃,您把儿子儿时的衣服都翻出来了,那还不叫为难?”卫均说完,才看向鹿元元,她也正看着他呢,那小眼神儿,里头跟有两颗星星似得。
“不是你说元元的鼻子什么都闻得出来?”宸贵妃也很无言,分明是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