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她嗓门拔高了几度,眼睛也瞪得老大,怎么也没想到只是短短这一会儿,乔小胖也被挂在了石壁上。
她一喊完,卫均就抬了头,但面色却一凛,“哪里有乔小胖?”他怎么没看见。
“就在那儿啊,你没看到?”距离阎青臣也不过五六米开外,也是那样挂在那儿,跟个耶稣似得。她家小胖吨位大,可是却非常稳固的挂在那儿,鹿元元甚至都觉着他是不是被超级大的钉子钉穿了。
卫均看着那石壁,看着看着,那些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光缓缓扩大,然后,他果然也看到了乔小胖。
的确就是乔小胖,挂在那里,脑袋微微垂着,但这世上也没那么多他这种身形的人,一看就是他。
“看到了吗?那不就是我家小胖嘛。小胖!”这回鹿元元真急了,朝着乔小胖大喊,她真害怕他死了。
可是根本没得到什么回应,她一脚向前,踩在了卫均一只脚所站着的木板上,“小胖!”她又大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就还要继续往前冲,甚至想甩了卫均自己跑。
卫均却一把把她的腰给抱住了,“你等一等,这事不对。”
“我家小胖,那就是我家小胖,我都闻着他身上的药罐子味儿了。”错不了,这错不了。
她急的不得了,甚至被他禁锢住了,她却还在往前挣。
两条腿都悬空了,却还是在蹬着,这绝对是她头一回上来了不顾一切的劲儿,以往不管遇着什么,她都不会这样。
卫均把她给圈住了,单臂抱在怀里,另一手则向后扣住了石壁。
、“你冷静,这事不对。或者说,这个地方,有问题。我们看到的,可能不是真的。”卫均低头靠近她耳边,任她一个劲儿的挣扎,但绝不松手。
“什么不是真的?那就是我家小胖。”她的鼻子不会出错,乔小胖身上的味儿她还不知道吗?在一起这么多年,把他烧成灰儿了,她都能闻的出来。
卫均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任凭她挣扎,他是纹丝不动。
不能说鹿元元的激动有什么不对,和乔小胖还有阿罗这么多年始终在一起,是兄弟,是姐妹,是家人。其中一人不知死活,她怎么可能淡定的了?
“此地不能留,那是个陷阱。”卫均说了一句,随后抬起另一手在鹿元元的颈侧敲了一下,她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倒也不是晕了,只是不再挣扎,也不说话了,眼睛半睁半闭,瞧着好像要睡着了似得。
就是要她短时间内听话,卫均单臂把她搂住,随后便从这栈道上翻了下去。
栈道以下,漆黑的即便用射灯扫下去也是什么都看不到,所有的石头或是什么东西具有一种吸光的功能,以至于那种黑,是双眼都被涂上了浓墨一般的黑。
直接就那么翻了下来,鹿元元的确是还有一些迷糊,但没有晕啊,她都知道。
心脏真的在瞬间停跳了下,这时候她特别希望自己犯病,也就不用面对这种场景了。
卫均可能是疯了!
她如此想,但实际上,卫均怎么可能会疯?
在翻下去坠下一段后,他就揽着鹿元元在半空一转,扣住了什么东西,之后借着力道往石壁的方向甩,然后,他就踩住了什么。
揽着她直接向后仰,正正好好的靠在了石壁上,脚下踩着的是一截插进石壁中的木板,很短的一截,其实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鹿元元完全悬空,仅靠的就是自己腰间他的手臂。
她还是有点儿头昏脑涨,说不出来话,他那一敲,威力巨大。
不过,她还有手可以表示自己的想法,也不管卫均看不看的到,只是慢慢的抬起自己一只手,举高。
拇指食指无名指小指弯下去,唯独中指屹立,这根中指是送给卫均的。
不过,卫均可没时间搭理她,任她那根手指在自己面前颤抖着,挺立着。
稍稍看了看下面,虽是漆黑,但距离近的话,有些东西还是能看见的。
他不说话,只是搂紧了她,再次跳了下去。
上下每相隔三四米,就有一截木板插在石壁中,仅仅凸出一截来,只供一人停留。
它们呈阶梯式,站在上一个的时候可以看得到下一个,但再距离远一些的,则完全被黑暗所吞没。
只有往下跳,一个一个的,才得以窥见。
超级玛丽过关卡一样,跳了将近二十几次,卫均才停下。
鹿元元稍稍缓过来一些,不过,她视线所及之内还是黑乎乎一片。唯一能模糊看到的,也就是卫均的脸了。
“到底儿了?”嘴上问着,脑子却琢磨着,这若是上去的话,可费劲儿了。
“快了。”卫均垂眸看着下面,大约四五米的高度,峡谷一样幽长,但是铺了一层散碎的白骨,腐烂的衣物。
时间大概极为久远了,并没有什么腐烂的气味儿,有一种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气息。
垂眸看了一会儿,卫均又缓缓的抬头往上看,虽是很高,但是此时抬头,还依稀的能看到某些光亮。
那种莫名其妙忽然出现的光亮,完全不知从何处而来,在这黑暗中,极其扎眼。
卫均缓缓的调整呼吸,驱除脑海中的某些想法,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些光亮就消失了。
又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他们就处于这黑暗当中,可以说极其特别的不起眼。
“我都闻着腐烂的味儿了,我家小胖可能也要腐烂了。他那时还说怎么着死后也得躺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才能闭上眼,这回可好,直接晒干儿,棺材都省了。没准儿得夜夜入梦找我要棺材,我砸锅卖铁给他定一副金丝楠木他也睡不上了呀。就挂在那儿,我搬不下来啊!”小声的嘟囔,是因为没力气。但伤感也是真的,原本和阿罗还说过,他们三人中,铁定属乔小胖最长命。哪想就这样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她在那儿嘟囔,卫均原本面无表情,哪想之后就笑了。
“金丝楠木的棺椁,也没那么贵重,无需叫你砸锅卖铁。”算不得值钱。
“你还说?我都没迁怒你,你倒是送上门儿来了。”还是那个软咩咩的腔调,但生气也是真的,可又心知没立场叫他涉险,然后就更生气了。
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儿,是真的生气了,但是被他敲了那一下儿,又没劲儿,瞅着就格外好笑。
卫均的确是忍俊不禁,“不然,你再抬头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之后就见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