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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 第108章

  怕坏掉?

  是怕被追来的男人打坏吧。

  真是个小可怜。

  “原来是这样,”竹屋助理柔和地应道,说起更无害的话题,“我女儿喜欢给玩偶做衣服,但是她总是做不好,我跟她说啊,人家做衣服,都是量体裁衣,你直接把布在玩偶上面裹一裹,缝起来,这哪里叫缝衣服,这根本是缝睡袋嘛。她还不服气。高尾君,你是专业的,你说,是不是我说的对?啊对了,我姓竹屋,叫我竹屋就好。”

  高尾被带跑了思绪,被父女温情感动,有些羡慕地回应道:“我只是学生啦,确实是竹屋桑你说得对,不过,小孩子想做衣服,一开始都是那样的。你们父女感情很好呢。一般,父亲,好像不会很耐烦说缝衣服的事。”

  “嘛,”看小可怜又低落下去,竹屋助理不介意自曝其短,“单亲爸爸也只能更加耐心一点,毕竟很多事我实在是做不好,每天早上给公主殿下扎辫子、挑裙子就已经要了我的老命了,给玩偶缝衣服更是难上加难,她要我帮她挑布料,又嫌弃我挑的布料颜色太丑。”

  这种温馨的家庭烦恼,让高尾想起幼时与妈妈的相处,他不禁微笑起来,牵动嘴角的伤,嘶地吸了口气,但他还是热心建议道:“给小女孩扎头发,那种教学小视频手机上很多,我都被推送过,竹屋桑可以看看。布料颜色的话,可以试试买一两本给孩子看的配色教材,或者直接搜索适龄的手工缝纫入门视频,只是爱好的话,这些就差不多啦。”

  真是个可爱的人。

  竹屋助理的手忽然在高尾侧脸轻抚而过,不等高尾反应过来,就架着他站起,叮嘱着说:“靠着我,试着站稳,站不稳也没关系。”

  高尾赶紧努力站稳,不过这时赶上来的保镖已经进门,见状过来架起了高尾另半边。

  “我们现在去医院。”竹屋助理对看到保镖又僵硬起来的高尾安抚似的说。

  高尾无法自控地想要远离不认识的高大保镖,脑袋偏向竹屋助理,几乎是无意识地靠在了竹屋助理的肩膀上,努力回应道:“嗯。”

  *

  仓皇逃窜的男人,凭借丰富的街头经验,在老住宅区左窜右逃,似乎成功甩掉了有钱人的保镖。

  男人没有再钻进巷弄,而是根据经验,反常理地往一片空旷的垃圾暂时堆放地走。

  他边走边骂,大力去踢地上散乱的易拉罐等垃圾,以此发泄心中怒火。

  本想从高尾那里搞些钱,再去歌舞伎町那家店喝酒的,现在没搞到钱,花子那个势利女人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肯定是不能来一发了,更让他生气的是,因为那个有钱公子哥搅局,他连高尾这个替代品都没能上。

  若不是听到有保镖,他只能逃跑,不然定是要把那个有钱公子哥打一顿出气!

  这时,男人听到脚步声。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男人警惕地迅速转身,向后看去。

  他看到一个英俊异常的青年男子,而且看上去很“贵”,浑身上下都是好东西。

  如果说绿了他的那个,一看就是个有钱公子哥,这位青年男子,应该更有钱,大概是个公司老板什么的。

  男人从初中就混迹街头,自诩眼光毒辣、见多识广,发现青年男子是孤身落单,立刻遮不住眼神中的贪婪,盘算抓住机会大捞一笔。

  以防万一,男人先嬉皮笑脸,假装贪小便宜的地痞无赖,搭话道:“这位老板,是不是迷路了?这地方我熟,给我几个子儿,我保证把你送到闹市区。”

  青年男子闻言,整个人一瞬放松,但看过来的眼神,带着露骨的蔑视,傲慢道:“你要多少钱?”

  男人在心底破口怒骂,表面上却堆起笑脸,一边不着痕迹地接近青年男子,一边说:“这就要看老板的诚意了。”

  青年男子不悦地皱眉,鄙夷道:“你什么意思?指个路而已,很值钱吗?你知道我一分钟能赚多少?”

  男人已经接近青年男子六步以内,他内心冷笑,小心观察起来。

  青年男子很高,但不是道上混的强壮款,男人自认可以轻松打过。

  看上去不像带了武器。青年男子穿的是西装,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但口袋并不鼓,应该除了手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就算有,也不是刀枪棍棒这类有杀伤力的装备。

  总结起来就是:是头肥羊。

  男人忍不住冷笑,正要动手,一个人影从远处跑来,喊着:“住手!”

  男人被喊破时机,简直气急败坏,他看向来人,发现居然是那个跟高尾绿了他的公子哥,更是暴怒,正想好好教训一番,却发现公子哥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个公子哥跑到近前,对青年男子伸出手,像是很紧张似的,但语气又和哄人一样:“别做危险的事。到我这里来。”

  什么情况?

  男人一头雾水,不是他要抢劫青年男子吗?怎么这个公子哥,表现得跟是青年男子要抢劫他一样?

  青年男子:“什么叫‘危险的事’?”

  到这个时候,男人才发觉,青年男子的话音中,没有后怕,没有紧张,而是完完全全的冷漠,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街头经验让男人忽感不妙,他猛地转头去看青年男子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男人感觉,在那冰冷的视线中,自己好像已经是个死人了。

  内心愈发扩大的恐惧,让男人想逃跑,但双脚却动弹不得。

  慈郎不理伊集院打算怎么狡辩,坚定地说:“到我这来。”

  伊集院却不看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锁定猎物,放弃了伪装,冷漠地狡辩道:“我已经成功挑衅他,他马上就要抢劫我,只要他动手,我还击就是正当防卫,是完全合法的。场面不会很脏乱,破坏大动脉,再延迟一点报警时间,他的死会很自然。不会有人对这种社会垃圾的死亡追根究底,警方还会感谢我不让他坐牢浪费税金。也可以伪造捐献意愿书,把他拆开,变废为宝,救几个更有生存价值的人。这种死了才有价值的垃圾,活着只是社会不安定因素,他长期并且正打算又一次践踏法律,而我消灭他,则是完全合法的、公正的,这怎么能说是‘危险的事’?杀他和杀一只老鼠,又有多少区别?”

  伊集院的语气越平静,男人越惊恐,听到最后已经吓呆了。

  “你说的或许都对,”慈郎说。

  听到阻止青年男子的公子哥这么说,男人吓瘫在地。

  慈郎咬了咬牙,依然语气坚定地说:“但是,法律、社会、公正……这些词对你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不是吗?你想杀他,其实只是你想这么做而已,并不是为了正义。他只是一个完美的猎物。”

  伊集院竟然勾了下嘴角,夸奖道:“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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