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公主走向权力巅峰 第136章
沈尧忙道不敢,又“奏报”道:“我倒是想了几个法子,一个是在巨大的黑布的几个角上绑上箭射出去挂于高处,挡住一院中的天空,或是搭起粗糙的草棚,在箭头上涂上红泥,堵住草席的空隙,挡住天空,但是都有利弊,故而未决,也想着看能不能再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呢······”
薛雯想了想,道:“那就都来一遍试试吧。”
——结果前头都好好的,就是最后一箭时,沈尧因已经射了有百箭了,实在是胳膊没有了力气,一不小心略略失了准头,好大一滴红泥掉进斜倚高座的薛雯的杯盏之中了······
明安长公主下降东平郡王的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初六。
一边准备着吉礼的事宜,两人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各自急切而又隐秘地探查着那先帝留下的,牵制薛雯的“把柄”。
只可惜,日子一天天过去,仍然是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薛雰及其驸马,还有二人的独女启程去西戎的日子,倒也先一步到了。
薛雯未曾亲至,只是听旁人说起,临行在即,那薛雰是怨天尤人许多的抱怨,一直在闹腾,可是无辜被她连累的驸马许禄,却是反而一直耐心十足,温声细语的劝她,十分体贴。
薛雯暗自感叹,这许禄倒是个有情人?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做到这个地步,对那没心肝的薛雰,也真算得上是够意思的了······
结果,文太后的寿宴上,难得见面的大皇姐薛霁却对她说——那许禄一开始听说自己将往西戎,那也是如遭雷击的,慌得个六神无主,哪有传言里的半分风采?
——还打算着上折子,与薛雰和离呢!
薛雯一听冷笑连连,冷脸不解道:“他是疯了不成?薛雰就是再不堪,那也是公主,君臣有别,轮得到他开这个口吗?”
公主们自有身为公主的骄傲和矜贵,薛霁在这一点上自然跟她是同样的立场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替许禄说了句公道话,道:“许禄因着薛雰姐妹俩的缘故,明明是个有本事的人,却一直不得起用,成日闷在府中一事无成,那薛雰又不是个软和人,不知道贴心,人家也够苦的了,也不怨祸事临头,多为自己打算。”
那倒也是,人都是相互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马儿又不傻,哪有那么好的事?薛雯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他又是怎么改变的主意想通的呢?”
人家府内发生的密事,薛霁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仿若亲临似的,侃侃道:“后来,是他的一个心腹幕僚劝他,说反正在这里也不得重用,毫无用武之地,就是免于此祸不离故土,又能如何?好男儿志在四方,若是恭安长公主或是旁的媵妾得宠说得上话,兴许西戎倒是还能容他施展一番拳脚呢,在哪当官不是当官呢?你瞧瞧,会说不会说?”
薛雯听得也挺惊讶——她最知道西戎是怎么一回事的了,施展个屁施展,就这还幕僚呢?许禄此一去,才真是竹篮打水一张空了呢···却不能把这些往出说,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感叹道:“这可真是···你别说,不管怎么样,理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呢,呵呵呵。”
又转而道:“不说那个——皇姐才更让我惊讶,这么隐秘的事情,皇姐是怎么知道的?可见本事通天,倒真如是那东厂、锦衣卫似的了。”
薛霁掩嘴直笑,斥她是胡说,又解释道:“你就笑话我吧,我通的哪门子的天?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我可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两个人···不过是这一回眼瞅着她们倒霉,我爱看得什么似的,自然就多关注了一些了——若不是薛雰的府上,我还惫懒知道呢,怎么就通天了?蓁娘,说话经心,可别吓唬你大姐姐。”
薛雯知道她这话是谦虚了······
如今李、卫两家,都很得重用,薛霁这个诚安长公主自然也因此而甚算得上是炙手可热,春风得意了。
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就不奇怪了,但本就只是闲聊,薛雯也不是真要把人家的老底儿问出来,她又略显慌张的一番辩解,薛雯索性就随口岔开了话题了。
今日寿宴上,还见到了一位熟人——文昌侯谢卓,谢自安。
之前废帝在位的时候,因薛昌煜只顾得上折腾那点儿浅薄手段于朝堂,眼界并不能稍稍放得长远,甚至还撸了谢自安其父的侯爵,从来都是由老文昌侯主导和施行的海运一事,自然也就凋敝得厉害了。
好在,虎父无犬子,薛昌韫虽然也不太了解,但用人总还是知道的,将海运又劝劝交给了谢自安,几年过去,如今也算是见了成效了——虽然不曾完全恢复往日的繁荣昌盛,但也大有起色了。
先立业、后成家,谢自安立了业,不再是当年京城中无所事事醉生梦死的年少了——于年前也说了亲事了。
谢自安要娶的不是别人,正是浙江望族易家的嫡女,易二娘。
薛雯一开始听到还没能对上号,并没有反应过来“易二娘”是谁···直到,如今时日已久,已经彻底摆脱了平帝妃妾的身份,大大方方出现在了宫宴的刘意揭晓了“谜底”,扯着袖子跟她咬耳朵。
薛雯这才想起来——“我们家那边有一个姓易的女孩儿,是我的一个小姐妹”,“那位易姐姐的庶妹易五娘,嫁过去方一年就殒了命”······
当初,刘意因惧怕会对身体有妨害不愿侍寝,拿出来说事的易家不就是这个易家,易五娘就是易二娘的庶妹,原来二娘就是这一家的女儿,也是刘意从小好到大的小姐妹。
既然是故人,薛雯心生警惕,忍不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当心,刘意却是全然不当一回事,边夹菜吃,边大大咧咧地道:“殿下,您就放心吧,易姐姐是个可靠有分寸的人,人人都知道先考刘婕妤已经死了,姐姐又岂会公然叫破?我的身份是断然不会因她而暴露的啦。”
薛雯戳了戳她的脑门,道:“我不放心的不是人家,是你这个···你是京城人士,怎么会有一个浙江来的手帕交呢?做事稳当些,把和易氏的交情咽到肚子里,离陪嫁仆妇等也要远一些,仔细不要露了马脚才是——我纵然能护得住你,但又何必横生枝节呢?”
刘意这才乖乖应“是”,吐了吐舌头,老实了。
正说着话呢,话里的另一位主人公谢自安就来给薛雯敬酒了。
宴席过了半,谢自安红光满面,已然是醉了,执着酒壶道:“臣敬二公主一杯,二公主,可要赏脸啊。”
薛雯也举起了酒盅,笑道:“文昌侯,你这是有酒了,这里可没有二公主——二公主么···还在后宫不知道哪位小嫂子的肚子里呢。”
谢自安也不知听懂了没,醉眼朦胧的,笑呵呵道:“是是,微臣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薛雯失笑,不愿失礼,连忙也跟着饮了一杯。
一杯下肚,谢自安又满斟酒,道:“微臣再罚一杯。”
薛雯见他站都要站不稳了,连忙挡了一挡,道:“这又是为什么?文昌侯如今是国之栋梁,当自珍才是,玉泉虽好,切莫要贪杯啊。”
也不知是不是薛雯的错觉,谢自安的眼神似乎是清明了一瞬···大概是错觉的——他笑了笑,还是把那一杯饮尽了,垂下头去低声道:“为···犯讳了公主的封号。”
······
“却是犯了我们姐妹的封号了?”
一笑倾城,平白误了少年心事。在薛雯不知情的时候,走到了无果,如今各自成家,好歹便也该放下了。
谢自安话一出口,薛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很快也想起了数年前,自己与谢自安初见时的情景,不由一笑道:“文昌侯怎这般记仇?雯不过是随口一句,倒是叫你记了这么多年?”
谢自安见她光风霁月,一副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半是惆怅、半是释然地笑了笑,开玩笑道:“是记了很多年,那臣再罚一杯?”
说着,作势要动作。
薛雯忙拦住了,笑着连声倒不必,又闲话了两句,谢自安才施礼告辞了。
人走了以后,薛雯这才问坐在一旁两眼放“贼光”的刘意,道:“怎么样?替你易姐姐把关得如何?”
刘意撇了撇嘴,道:“醉醺醺的,也看不出来个什么···这个子倒是挺够的,唔···脸也还成。”
薛雯替她扶了扶有些歪了的掩鬓,无奈笑道:“文昌侯的身份人品都是没得说的,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