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公主走向权力巅峰 第9章
话说的好听,可没打什么好主意——王贲元不过一同进士,连个官身也没混上,又是小门户出身,王家早已不够看了的,让他与他们这些凤子龙孙坐一处?反正如坐针毡的肯定不会是他们······
她此举心怀“险恶”,然而王太后哪里想那么多?一听,这样更好!便矜持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了,还不死心地不轻不重刺了她两句,才摆摆手让她自己去忙了。
她老人家满意了,薛雯却还不算完事······
果然,打仁寿宫出来才走出没几步,坤宁宫就来请人了。
胡皇后自然是关心她心目中自己这个实心眼儿的傻闺女呢,问太后寻她何事的,薛雯一一回禀了,皇后便失笑道:“促狭鬼,你又何苦捉弄人呢?”
知道母后并非是真心责怪,薛雯装模作样地“嘿嘿”一笑,皇后也就不再多计较了,转而叹道:“母后确实···待你严苛了些,也罢了。只是到时席上可莫再做多余的事了,那王贲元若是实在不上台盘,你也许出头周全,方是你的身份和气度,知道了吗?”
薛雯忙应“是”。
昨日才瞧着皇后好些了的,坐着与人说了那许久的话也不见如何,今儿却是又差了些,薛雯隐隐忧心,却不愿做出悲痛之态,绞尽脑汁想着话题,提起了刚刚仁寿宫中三公主薛雰的事来。
皇后听了半晌,也跟着叹气,怒其不争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怯弱?要是这样,倒是日后的婚事不好选了。啧,你倒别看你大皇姐,她面儿上也是一副好欺负的木头相,却是个心里有主意的,本宫才做主替她定了李家。当时定准了以后,德安和恭安还巴巴儿地跑到我这儿来蹦跶呢——却哪里知道,什么锅配什么盖,真要是把这亲事给了她姊妹俩···哼,被李家吃了也不知道。”
母后这一提,薛雯这才又想起诚安公主身边的宫女茉儿的事来,暗暗记在心里,又一心二用地附和了皇后几句。
皇后又嘱咐道:“你是当姐姐的,以后经心吧。她们的生母是那个样子,旁人也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女孩儿,薛雯微微脸热,笑道:“这也···哪有儿臣操心的道理?自有您这个嫡母操心。”
皇后提了提嘴角,淡然道:“却不知道到了她们那时候,上头的嫡母是副怎样的脾性了。”
!
薛雯心中登时一恸,徒劳张了张嘴,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不由垂头强忍泪意起来。
第8章 长乐 另一头,胡皇后见了女儿这伤……
另一头,胡皇后见了女儿这伤心的样子,不由也微微后悔自己话说得太白了,张了张嘴想要安抚,只是······
这病把人都熬干了,皇后自己也是心中一片荒凉,实在是再说也没有好话的,只得硬邦邦地道:“好了,你就回去忙吧,本宫这里也没有旁事了,才刚说的那些,你记着就是了,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本宫是放心的。”
薛雯也不肯反而因自己的缘故惹得皇后伤心,低低应了一声,强挤出笑来嘱咐皇后好好歇息。
退出内室,薛雯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例行询问了坤宁宫伺候宫人皇后最近的饮食、休息情况,另用药、脉案等,这才告退了。
这仍不算完,又连忙着人将与王太后商量的结果知会了一声永安宫德妃,这才垂头丧气地往自己的昭阳宫走去。
诸般细碎繁琐,等薛雯腾出了手来,又是五六日过去了,这才有闲心办一直压在心里的事。
——茉儿的这个事情,其实是很好解决的,甚至都不怎么需要薛雯亲自费心。
更何况,薛雯本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她的母后胡皇后,乃是中宫嫡后,六宫之主,地位之余,本也非是庸常无能之辈,不说从前好时,便是如今在病中,也是把持得后宫铁桶一般,不用多说,各宫自然也都遍布着她的眼线人手。
只是如今皇后的精力到底还是大不如前了,便漏下来了一些,也让薛雯接触到了这些人——甚至还胆大包天,也在坤宁宫安插了人手···也就是另说了······
要说薛霁的养母陈贵妃的性子,其实也很简单,从前是一味要强,鼎盛之时,除了高于她的胡正妃、慕容侧妃和王侧妃,王府的一众小姬妾都被她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后来么,自打二皇子不足月就因先天不足而去后,她就彻底消沉了下去,每日吃斋念佛,等闲见不到人,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医药都惫懒。
一直就这么拖到了皇帝登基,文氏诞下了四皇子,大公主被皇上和胡皇后一同做主抱给了她以后,她就一颗心又都系在了大公主身上了。
虽说性格使然而亲近不足,但陈贵妃对大公主的心绝对是十成真的。
故而,只需薛雯咸阳宫中的暗线儿在陈贵妃面前上上眼药,多提一提——陈贵妃本不是个蠢的,自己也有眼睛也会看,观察了几日,见茉儿果然对薛霁不甚尊重,又大大咧咧办事不知道个轻重,实在是不能帮扶辅佐薛霁,动辄还会拖后腿,便自己出手,痛痛快快地就把茉儿换掉了。
所以说这事儿虽然拖得比较久,但顺手也就办了,真正要紧耗费的,倒是王太后的寿辰劳心劳力。
说是下个月,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十来日了,又是德妃与薛雯双双初接宫务后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为了开好这个头,自然是事无巨细,怎么经心也不为过的,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更不用提薛雯那要强掐尖的性子,饶这样,也不肯撒手分派给她的前朝之事,顶多就是实在忙不过来了,捉沈尧当壮丁罢了。
忙得脚打后脑勺,还要应付王太后时不时的异想天开······这一日又横眉竖眼儿的,硬挑理嫌薛雯几日功夫见消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哀家这个当皇祖母的苛待了你呢,哼。”
鸡蛋里挑骨头何愁挑不出,薛雯无法儿,老大没意思地随口赔笑道:“皇祖母说笑了,孙女是苦夏。”
四月天儿苦夏?王太后更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了······
诸如此类的笑话,这些日子以来自然是数不胜数的了。
——沈尧见她一边嘚不嘚地抱怨,一边不耽误手底下核对着洒金红笺誊抄的不知什么单子,好笑地喂她吃了一颗芋头酥。
本是体贴之举,却是忽略了男女有别——他一口吞一个一点儿也不耽误嘴里倒腾,薛雯是女儿家,那小嘴巴叫他囫囵一个塞进去,被噎得直抻脖儿。
气得薛雯抬手就捶他,沈尧也知道自己是办错了事了,忙手忙脚乱地倒了杯茶服侍人家,薛雯被噎得两颊飞红妙目含泪,吭吭唧唧把着他的手咕咚咚灌了一盏,才算是勉强顺了下去。
这人一不通百不通,伺候茶水也是不得要领,薛雯没好气地揪出帕子来抹下巴颏儿,气冲冲吩咐道:“再给我倒一杯来!”
沈尧却不知为何在发怔,耳根也是红红,非得又吃了一记粉拳,才回过神来忙起身去倒茶,去是去了,仍忍不住又回味起薛雯刚刚眼泪汪汪嘤咛着扶着自己的手腕喝水的样子,起身时差点儿把椅子给带倒了······
薛雯傻乎乎的一无所觉,还在那儿大拍巴掌笑话人家呢···沈尧摇头失笑,岔开话题道:“我今儿进宫的时候还路过了诚安公主府,看样子,已经差不多停当了。我左右闲着没事,就进去转悠了一圈,倒是听说移的几尾锦鲤死了一多半儿,大殿下正发火呢,我就溜出来了。”
这倒是新闻,薛雯好奇之下又追问了几句,还笑道:“大皇兄还是聪明,如今瞧着三皇兄······”
提起薛昌煜,薛雯忍不住撇了撇嘴,才继续道:“我看是已经半疯了,满宫里就她们母子在上蹿下跳地现眼,最可笑的是,倒也没见蹦跳出什么结果来。所以啊,还是修房子清省,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沈尧也跟着鬼笑,如今有脑子的人都拿贤妃母子当笑话呢,倒也没什么,要真是有什么,要真是敢做出私联朝臣、运筹操作的事,死不死的,倒也叫人高看一眼,可薛昌钰却是只是那一句话,“没蹦哒出个什么结果”,就也唯剩下可笑了。
闲话间手底下不停,薛雯正抄写着呢,弘德殿忽然来请了,没头没尾的也不知是何事,瑞银服侍着她换了身衣服,沈尧陪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