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公主走向权力巅峰 第20章
薛雯本是端坐着的,听沈董氏说话倒是懒洋洋微微倚靠上了扶手,等她说完了,便半抬起眼睛闲适开口道:“有劳沈老夫人您记挂,有诸位长辈在,自然该领训行事的,明安不敢自专。”
话说的好听,但言下之意,“我自有正头的长辈,哪用得着你在这儿充个儿教训我?”
这沈董氏本是庶出,见识实在一般。而东平郡王府人口也简单,倒是使得她这么大岁数了也是没长进——才刚薛雯不在这儿的时候,当着王太后的面她谈起敏贤皇贵妃来竟是隐隐夸耀,很是惹得太后不悦。
现下听薛雯说话过瘾,才觉着那一口气儿顺下去了,微微一笑,端起茶来。
只可惜沈老夫人却是个蠢的,竟是没听出来人家在奚落她,还兀自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又大嘴一张,想当然地道:“正巧,我这侄女儿的母亲也刚刚过世,想来倒是能与公主投契的,在一起亲近亲近,也能彼此慰藉,依依,快来见过二公主。”
这话听得人上火,简直是每一个字都不中听,倒是叫人想骂她都一时无从下口······
薛雯反而懒得跟这种人太计较了,略平了平气,这才正眼看向了那位劳瑞金记挂的董依依。
一看之下,不由微微讶异——沈老夫人竟是所言不虚,这位董氏依依,竟果然是位美人。
秋水为眸,端的是楚楚可怜,脸儿粉白,菱唇红润,青丝乌密,竟美得如一幅水墨画一般。虽然一瞧就是小家子出身,十分娇怯,但容貌确实出挑,便是在宫里长大见惯了美人的薛雯,也要赞一声“上佳”。
只是,美则美矣,但是要看跟谁比了······
薛明安,昭昭兮不可方物,只嘴角半抬微微一笑,便比耳畔的金刚石还要耀眼。
白日里从来是看不到群星的,因为是日高悬。
含笑的眼睛看过来时,董依依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了,声如蚊呐地请了个安,就又缩回起了。
沈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又想开口包揽安排,薛雯却先开了口,道:“昨儿夜里喧闹,本宫也算是有所耳闻,董小姐也是个命苦的人···好在,天不绝人,如今既然投到了王府,自然也就苦尽甘来了。今日匆匆一见,本宫不及准备,此物是个心意——董小姐可别嫌弃。”
说着,命瑞金捧上了见面礼。
精美的紫檀嵌珐琅的匣子一打开,内中搁着的乃是一套内造十二月令珠花,整整十二支,个个巧思,有绢纱的,有通草的,有姑绒的,还有玉片宝石的,上头皆镶着品相极好的南珠——实在称得上是好东西,又不笨重中看不中用,正是董依依这个年纪即刻就能用得上的,虽说她一番自谦,但其实很是拿得出手,简直太拿的出手了,沈老夫人的传家宝玉镯子都显得有些窘迫了起来。
见是如此重礼,董依依连忙起身推拒。
她多少斤两呢?自然是被薛雯三言两语地就挡了回去,便只能看着沈老夫人的脸色忐忑收下了。
沈老夫人还能有什么脸色?还嫌丢的人不够大不够响吗?如此这般闹下来,沈老夫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那薛雯字里行间都是不愿亲近的意味,又捧出这样的礼,更还刻意道了句“别嫌弃”,实在是明目张胆地打她的脸呢!上首王太后呢,也是一盏茶快品出花儿来了似的不开腔,摆明了偏帮。
见状,沈老夫人深知再坐下去也是没意思,只得败兴而去,匆匆告退了。
她们走了,薛雯自然也不久留,与太后应答两句不咸不淡的废话,也告退了。
临时起意还去御花园转了一圈儿,结果没甚看头,白热出了一身的汗方回了宫······
但到底不算白跑了一趟,薛雯回去后,果然用起了太后赏赐的玉三件儿,算是好好熬过了这个夏天。
转眼间,八月也就这么匆匆地过去了。
如今孝期中虽说是仍禁宴乐,但类似于中秋宫宴这样的正经大宴是不禁的,无非是不闻歌舞便是了,更不用说秋狝这样的正事了。
九月,圣上点够了人,成行在即。
别人且不说,有孩子的自然都留下了——小孩子不容易养住,车马劳顿,围场杂乱,这回自然就不跟着去了。
宁婕妤原本算是得宠的那一拨,合该有她的,只可惜五皇子才满周岁,自然就只能留下的。
另还有去年诞下皇长孙的高玉薇,她倒是好在,那两个侧妃也不得宠,薛昌煜随便带了个侍妾,高氏也不在意。
再,就是四月也得一子的慕容皎皎了。
薛雯还不懂所谓的慈母心怀,坐在悠车旁很是没心没肺地问慕容氏为何不将小皇孙和伺候的人留下,跟着去散散心,气得慕容皎皎冲着她翻白眼,仪态都不顾了。
薛雯手里拿着个络子逗着得慕容皎皎的儿子元哥儿咯咯直乐,一面道:“皇嫂也真是磨叽——满宫里布置下心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还看不住这么一个小人儿?”
慕容皎皎正忙着看着人替大殿下收拾行李,一会儿出一会儿进的,还得抽空回她道:“那能一样吗?他才这么小,出了事跑都跑不了,叫都不会叫的,让我哪能放下心啊?你呀,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薛雯闻言觉着好笑,无奈道:“瞧皇嫂说的,什么事需要他叫,怎么可能又让他跑,难道还有人谋害皇孙不成?”
刚把帘笼挑起来,打算往外走的慕容皎皎忽然顿住了身形,侧过身来面对着薛雯微微一笑,脸色有些晦暗地道:“没有吗?谁敢保没有呢?蓁娘呐,紫禁城的天早就变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倒是说起孩子话来了?”
第19章 狗肺 天真?可笑,真是可笑—……
天真?
可笑,真是可笑——这话用来说薛雯,本身就是一件太过可笑的事。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天真,她薛雯却是没有任何机会天真。
薛雯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起来,张了张嘴,甚至在这一刻体味到了些许窘迫。
好在慕容皎皎善解人意,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但薛雯本因秋狝而有所回升的情绪,还是很明显的在这一日后就又低沉了下去。
九月二十七,圣驾起行。
行进数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围场。
跟着皇上,便理所应当凡事以圣驾为主,自然是不会怎么舒服的。
坐了几天的马车了,腰酸背痛哪哪都不得劲儿,待安顿下来后,薛雯迫不及待地换了一身轻便服饰就打算出去走走。
——想来,与她同样感受的不在少数,走了没两步就遇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