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公主走向权力巅峰 第37章
文贵妃神色不由得整肃了起来,甚至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这是终于说到正题要亮招了。
她面色僵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反问道:“本宫又能挡谁的路呢?本宫自己也真是想不到了······”
薛雯状似随意地往东瞥了一眼,自然是被紧紧盯着她的文贵妃看在了眼里,这才意有所指似笑非笑地道:“谁知道呢?您瞧,时移势自然易,这宫里也是瞬息万变的。转眼就已经三年了呢······谁又能知道呢?”
东边有什么?薛雯提到了“三年”,这让文贵妃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永安宫的东边隔着宫道的,赫然正是坤宁宫。
文贵妃一瞬间福至心灵,十分失态地弹了起身,绞着手指没头苍蝇一样地走了两圈,像是在对薛雯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是她?不会···她没有这份心机······总不可能这么多年竟错看了她?”
薛雯当然知道文氏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只是一时不愿相信罢了,便没有接话,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折腾自己的袖口——仿佛这就是手头最要紧的事,翻上去折下来的,左右就是不能使她满意。
没用薛雯等太久,文贵妃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苦笑道:“何必呢?何必呢??我从未肖想过那个位置,我根本不稀罕。我已经够听话的了,我已经够退让的了,难道还不够吗?难道非得我再跪得低些么?”
薛雯见她模样自然是感同身受的,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其实,这事之所以越闹越大,也是时间拖得久了的缘故,但也怨不得外头的那伙大人们揣测圣意不利,毕竟皇上一开始的的确确是决意要封文氏为继后的,这才有这个贵妃位嘛。
而让皇上当时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再想反悔,却是骑虎难下了······
一大票投机取巧的人雪片一样地上请立贵妃文氏为后的折子,毫无消停的意思···臣下靠不住,皇上自然就只能是自己出手了——谁让文氏自己不识趣儿,跪得还不够低呢?
······
没人知道明安公主这一日在永安宫中与文贵妃究竟都说了什么,再怎么伸长了脖子窥探钻营也没用,宫里御下严格管理严密的,永安宫称第二,也就昭阳宫能称第一了,此事恰好是撞上了这两个人,自然只能是个永远的秘密了。
尤其是自明安公主回去后,一切照旧,永安宫也是久无动静。
又几日,就在人们都要忘了这一次反常的“串门”的时候,朝中开始有人上折子,称“后宫不可一日无后,中宫无人,方才致使后宫诸人行差踏错”。
这纯属是无稽之谈了···文贵妃调侃鄢大人的事儿早了去了,那会子孝端皇后还在坤宁宫好好儿的呢······
只是,皇上对待这一道折子的态度却很耐人寻味了,他笑命众臣传阅,又道:“这才算是稍微有些名堂了,诸位皆是国之栋梁,此事虽说是贵妃一人的过失,但又何苦盯着一个小小女子呢?没的失了格局。”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再不明白了,还是趁早回家种红薯吧······
在宁婕妤等人又惨被拉出来遛了一圈后,皇上终于在群臣上书的情况下,下旨册封德妃慕容氏为皇后,着礼部拟办。
——其实,德妃终究是妾,最合规矩、最应当的做法,本应当是从世族中择选身世出众、德行贤良者册封为后的。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真要是那样选出来的皇后,难免会因根基太浅无法弹压众人,尤其是在有子的嫔妃面前,想必就更是没底气了,白白成了一步废棋,自然不是皇上希望和乐见的。
规矩本就都是人定的,皇上就是最大的规则,这话自然就没有不开眼的提出来了。
况且···那也不是她薛雯希望的······
薛雯候在坤宁宫前,等待着新后升座再行拜见,自个儿想着心事,却是忽而一笑。
她站在那里没人敢打量,这一笑也就只有瑞金看见了,不由以眼神询问,薛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瑞金便又站直了。
没什么,只是薛雯忽然想起两年前自己同瑞银说过的话了,“有我在,就只有一个人能做皇后,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躲在后头尽收渔翁之利?”
不枉她夸下海口,如今果然成功地把慕容氏推上了这个位置。
可是,站在这里,看着这旧日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得意与喜悦。
东边的窗棂是冰裂梅花的样式,不起眼处那冰裂却掉了一角,乃是薛雯小时候淘气掰掉的,因实在不显眼,竟是保留至今。
院中的这株梧桐树,沈尧逞能爬上去过,结果上去容易下不来···偏偏薛雯怕挨骂,还不肯告诉大人,小沈三公子骑在树上欲哭无泪,最后还是陆力仗着个儿高把给他接下来的。
西南角的那一丛花草底下,埋着因看护不力而被宫中饲养的猎犬咬伤而丧了命的小白兔,离得不远的旁边有一株月桂,乃是薛雯与沈尧手植,其时眼泪流了一河滩,祈愿它能去月宫做玉兔。
也许是她的眼神中依然露出了端倪,文贵妃不知何时悄悄地靠了过来,低声关切道:“公主······还好吗?”
薛雯迅速回神儿换上了笑模样,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好。怎么不好?这世上的好啊都是有数的,这个人好完了,就该轮到别人好而她不好了。文母妃,您说是吗?”
文贵妃闻弦音而知雅意,忍俊不禁地挑了挑眉,也道:“是啊,公主说的极是!要不···叫人怎么甘心呢?”
第35章 才人 正说话间,慕容皎皎也走了过……
正说话间,慕容皎皎也走了过来。
她眼神在两人身上快速扫了一圈,先冲文贵妃行了一礼,这才眼波灵动的笑着对薛雯道:“蓁娘同贵妃娘娘说什么呢?笑得这样开怀?”
薛雯见慕容皎皎来了,神色未变,立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自然而然地甜笑着道:“皇嫂来啦?文母妃问我今日怎么穿得这样简单,我说今儿这日子可不好抢了母后的风头呢。说笑罢了,偏是皇嫂的眼尖。”
母后?
她叫的并没有错,于礼正当。可慕容皎皎乍然一听,却总觉得违和,甚至被她挽住的那只手臂也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浑身不舒服起来。
这样的薛雯令她陌生···可她却又偏偏迟顿,并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便只是勉强笑了笑,谈笑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再如何不动声色,薛雯当然也感觉到了,但她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仍是一副笑模样。
只是文贵妃在一旁也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略一思索,招手叫来了自己的儿媳妇张妍,笑着嘱托道:“你这当嫂子的领着点儿蓁娘吧,本宫去找曹氏说会儿话。”
张妍忙应了一声,果然从头到尾一直留心看顾着薛雯,尽心尽力不提。
且说坤宁宫既然都已经有了新主人了,春禧宫的那几个秀女自然也该有个说头了。
那几个秀女估计一来忐忑,二来也实在是闷在春禧宫闲的了——自打刘意莫名其妙出了头,薛雯又接连几日,好几次在御花园等地方偶遇了不同的人。
她只觉得滑稽好笑,同瑞金感叹道:“真是···有这功夫,偶遇偶遇皇上,偶遇偶遇无宠的高位,也比我有用啊?真是一个个劲儿多的没处使了,我难道还能给自己的父皇荐献女人不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瑞金坐在下首手指如飞地打着一条络子,闻言笑了笑道:“嗐,无利不起早嘛,这也有缘由的——那刘氏若不出头,也自然没有这些事了。如今现成的例子在眼前,怨不得人家坐不住的。何况,偶遇公主顶多招您厌烦责罚,窥伺帝踪,那就纯是嫌自己命长了,到时不光她们,连带着御前的太监、看管她们的姑姑等一大票人都也一并活不成,谁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