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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公主走向权力巅峰 第113章

  薛雯虽则带笑语气却很是冰冷,符香面色无异,一副什么都没听出来都没感觉到的样子,天真的对着薛雯感激笑了笑。

  薛雯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公主方才说‘故国’,却是有些不妥了。公主的故国已向我朝称臣,哪里还称得上‘国’呢,故乡,或者故邦罢了。”

  ——薛雯坐下后,旁边的沈尧已经很快地向她讲解过前因后果了,不管有心还是无心,薛雯被她明晃晃地挑衅难免不痛快,自然不会客气,抓住香追一个小小的用词借题发挥,狠狠扎了她一刀。

  符香这回终于面色一僵,眼神也几不可察的很快的冷了冷。

  杀人诛心啊,这话一出不仅是符香,其余的西戎使臣也一个个都面露菜色,薛雯耸了耸肩,和旁边人说起闲话来。

  那符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薛雯都高拿轻放地不准备跟她计较了,她还不消停,酝酿了一会儿,又道:“明安公主,香追很早就听说过关于您治国理政,犹胜男儿的事迹了,心里非常佩服,公主疼爱你的父皇,还有像英明的陛下这样的兄长,这是公主您的幸运啊。公主的命真好,不像香追······”

  ······

  薛雰和薛霏相继出嫁后,已经很少有人能这么讨嫌了,薛雯彻底没了笑模样,不动声色地掰着自己的小拇指,随着她越来越久的不接话,整个大殿慢慢静了下来。

  上坐的薛昌韫在心里头叫骂,心想这整个殿内几十口子有一个算一个,你倒是也正看眼睛看看,看有谁是胆敢惹她的??把你能个儿的···还真当自己“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么?

  说来薛昌韫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甚至是一副不解风情的“傻样儿”,其实生来就长了一张会哄人的嘴,小时候,皇子略大些就不可随意出入后宫,文太后顾不上他,倒是多亏了当时的三皇子妃高玉薇一直留心照顾他,就可见一斑了——高玉薇那样一个人憎狗嫌的刻薄脾气,竟是拿出了真心疼爱他这个皇弟,就可见他多会讨人喜欢,多会哄人了。

  可很会哄人的薛昌韫这一辈子却怵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已逝的嫡母孝端仁皇后,一个,就是他这二妹妹薛雯了。

  在孝端仁皇后面前折戟,是因为胡氏严格,其人虽然优雅而又淡泊,但管教子女从来不曾稍稍放宽放松,没管教习惯了以后,每次只要薛昌韫犯了蠢犯了错,孝端仁皇后一双带着浅浅责备的眼睛轻轻刮他一下,他就恨不得以头抢地,自罚忏悔上一万年······

  而怵二妹妹,则是因为她娇气。

  现在是看不出来了···妹妹长大了,懂事了、独立了、成熟了,也不爱粘着哥哥们了,甚至,能辅佐他,行他所不可行了。

  但,疼爱妹妹的心一经养成轻易不变,薛雯笑意一收,薛昌韫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薛雯眉头一皱,薛昌韫心里顿时就是一紧,刚想索性翻脸训斥那什么香追公主,久不接招的薛雯,就终于开了口。

  符香尚且一脸斗志昂然呢,便听薛雯没什么情绪地道:“公主来公主去的,你也是公主,本宫也是公主···可真够乱的。哎呀,说起来,西戎称臣,皇兄也应该对香追公主再行加封才是啊。”

  第99章 小徐 薛昌韫脊背一挺,连忙十分及……

  薛昌韫脊背一挺,连忙十分及时地道:“来人,拟旨——册封符氏为香追郡主,赐金银绫罗,以襄我朝与西戎之好。”

  薛雯被符香搅和得烦躁,光只是这样并没有消气,而是再一次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笑意,开口道:“皇兄,‘香追’二字是西戎语译过来的,译为汉文未免有些轻浮,何不换一个封号?”

  薛昌韫在这种事上自然是百般顺着她的,点头道:“应当,还是二皇妹思虑周全,依皇妹的意思,取何等字眼为好呢?”

  那符香方才一番行事无状,其实心思好猜得很,无非是远离故土心悬难安,忍不住上蹿下跳想找找存在感,也想踩着别人立立威,听她话里的意思,或许还有些嫉妒同为公主,薛雯和她的境地却有着天壤之别的缘故。

  然而此时,小公主明显是已经被这一来二去吓得小脸儿煞白了,再不复方才嚣张,忍不住主动服软,冲薛雯露出了祈求的神色,到底涉及两国之事,薛雯也无意把事情做绝,吓唬吓唬她就点到为止了,笑道:“既然皇兄有言自然不好推脱,不如,就取‘永和’二字如何?”

  还不等薛昌韫接话,“劫后余生”的永和郡主就连忙跪下道:“符香领旨谢恩,谢陛下,谢明安长公主。”

  可见其人虽然跳脱小蠢小笨,大体倒还算得上是识时务的······

  等到宴席散后,薛雯更是早已将这一场小小的闹剧抛到了脑后,倒是徐妙言还在忿忿不平,道:“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叫她一声公主她还当了真不成?哪来这么大的脸,好好的日子非要闹事,惹人的不痛快?”

  文渺烟抱着小儿子在一旁偷笑,打趣道:“贤妃娘娘好威风,如今成了代后,果然大不相同,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徐妙言的闺名是一个单字“荟”,意为草木繁盛,是在她大了以后,因其性格活泼能言善辩,家里人半是玩笑,才取了“妙言”二字为小字,她倒喜欢,也就这么叫下来了。

  谁想进宫后偏偏遇上了文渺烟,两人眉眼相像,连名字也是同音,徐妙言一开始,便难免心里对文氏存了些别扭,尤其是在得知了文氏是薛昌韫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以后,那就更别扭了。

  那时候她刚册封为四皇子侧妃不久,常常缠着孝仁皇后同寝,就是为了避宠,面上虽没有傻到流露出什么来,但心里膈应,躲避薛昌韫如蛇蝎。

  这一层心事,便是连素来与她亲近,情同姐妹的孝仁皇后都不知道,一直被她深埋于心底,表面上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徐,每天快快活活的。

  薛昌韫有时候也会露出无奈的神色,叹气道:“妙言还没开窍呢啊,孩子一样,对情爱还全然无心呢,这么半大的丫头,人也天真,怎么就给选进来了呢?”

  于是徐妙言知道了薛昌韫对自己至少是怜惜的,所以她不怪文渺烟,也不怪薛昌韫,只是心里别扭,小小百户家的长女,徐妙言也有自己的骄傲与矜重。

  可是薛昌韫却好像真的喜欢她似的,带着她骑马蹴鞠,也带着她吟诗作赋、风花雪月。

  徐妙言练就了描画眉眼的功夫,自认已与那文渺烟丝毫不像了,却仍不见薛昌韫对她置之不理。

  他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待人如此和熙体贴,徐妙言的心一点一点地软化着。

  徐妙言出身不高,徐家比起别的宫眷们来说实在是小门小户,她虽识字,读书却并不多,薛昌韫见她为此而自卑不乐,便带着她,教着她,耐心极了,宠溺极了。

  他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表字给她,告诉她正妃张氏和已经十分受宠了的卓氏都还不知道——乃是“亢之”二字。

  徐妙言因着一腔直头愣脑的脾气,亮亮的眼睛盯着他道:“殿下,您该取‘杭之’而字才是啊。”

  话起突然,薛昌韫不解其意,徐妙言一字一顿地吟道:“渺渺烟波莫能极,谁云一苇可杭之。”

  诗里藏着文渺烟的名字,笨拙地试探。

  薛昌韫愣了一瞬,回过神来以后却并不见窘迫羞恼之色,而是爽朗大笑,摸了摸她的头,赞叹道:“小徐已经出师了?依据起经典来连我也跟不上了。”

  徐妙言道行不够,忍不住挂上了疑惑的神色偷偷打量他,被薛昌韫发现了,在她鼻尖前打了个响指,好笑道:“小丫头片子,心眼儿还挺多,就是动脑子少了点儿,怎么不想想,你姐姐为什么不问呢?”

  他说的“你姐姐”指的是正妃张妍,徐妙言一想也是,她都知道,张妍不可能不知道,何况还有个惯会恃宠生娇的卓青茗在那里戳着呢······

  娘娘为什么不问呢?徐妙言陷入了思考。

  “想想吧,”薛昌韫气定神闲地打趣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咱们小徐就算是开了窍了。”

  徐妙言想不通······

  可是她也因为薛昌韫光风霁月的做派,终于解开了心结,与薛昌韫相处时,也不再存有最初的那芥蒂了。

  她想通了很多的事,妥协了很多,变了很多,唯独这件事,过了很多年,她始终都没有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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